作為太後,我點了丞相嫡女做皇後。
新婚第二日,皇後來向我恭敬請安,我卻忽然聽見她的心聲。
【到現在這怨種太後還不知道她兒子,其實是她老公和庶妹生的,看著吧,很快狗男人就要扶正庶妹,斬斷太後的雙手雙腳做成人彘了!】
果然如皇後心聲,不日我夫君立了我親妹為聖太後,架空了我的權力。
又過了一段時間,一杯軟化四肢的毒酒奉上我的案前。
我從親妹歹毒的目光中,看出她要用我做人彘的決心。
與此同時,新帝專寵淑妃,決意廢後。
我剛要開口勸阻,便聽到皇後內心一陣狂喜。
【好耶,我現在就服毒!不把這狗皇帝悔得腸子都斷掉,我枉為人!】
我果斷攔住準備死遁的皇後:
“你這假死藥分哀家一半,我教你怎麼讓皇帝悔不當初!”
......
新婚次日一大早,皇帝與新後攜手給我和太上皇行問安禮。
我招手喚皇後上前剛要叮囑兩句,耳邊卻響起她的聲音。
【哦謔!這太後倒是風韻猶存,可惜了,遲早要被自家夫君和兒子做成人彘。】
“大膽!”我一拍龍椅嗬斥。
引得太上皇,即我的夫君,冷冷瞥了我一眼,皺眉責怪。
“無故喧嘩是為不端,貴為太後,竟這樣不知禮數!”
眉眼間,盡是嫌棄。
我的兒子即新帝,也朝我投來一絲極其厭惡的目光,勾唇譏諷。
“母後怕是坐不慣那麼好的椅子呢。”
引得四下一陣竊笑,那隱隱射來的譏諷目光,叫我如坐針氈。
大庭廣眾,他們父子竟叫我這樣下不來台。
夫君也曾待我繾綣溫柔,兒子也曾乖巧懂事。
隻不知從何時起,他們見我每每隻剩嫌惡。
這時皇後的聲音,再次在我耳邊響起。
【太後現在還不知道她這便宜兒子,其實是她老公和她庶妹生的,又不是親媽,當然不會給什麼好臉色。】
我驚愕看向匍匐跪地的皇後,以及她落在我身上那充滿憐憫的目光,心境猶如一盆涼水兜頭滾下。
接下來幾日我發現,似乎隻有我一人能聽見皇後的心聲。
夷族十五月圓之夜入侵,皇帝納淑妃入後宮......皇後好像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我心下疑慮,仍按照皇後給的方向細細去查。
終於找到從前服侍過庶妹,後無故告老還鄉的老嬤嬤。
她告知我,我夫君和我親妹竟早在我入府之前,於上元節燈火闌珊處定情。
我派去的人,拆下了他們親手懸掛在情人橋上的同命鎖。
民間傳說,將雙方名字和誓言寫在同命鎖,便可情定三生。
我捋開鎖下的紅綢,細細端詳。
上麵當真是我夫君和親妹的名字和字跡。
蠅頭小字是我夫君的落筆:
“願如梁上燕,歲歲常相見。”
好對有情人,那我這些年,又算什麼?
我乃大將軍嫡女,而我的夫君李禹曾是最不受寵的皇子。
為了扶他皇位,我耗費母族人脈資源,九死一生。
我曾被他的政敵暗算陷害,於獄中受過多道殘酷刑罰,被生生擰斷雙腳,仍不肯吐露一絲於他不利的消息。
更別提,我高齡為他生下皇兒繼承正統,差點沒了半條命。
對了......皇兒,皇兒也不一定是我的呢。
我驀然想起皇後的話,嗆咳苦笑,喉間泛起一陣又一陣酸楚。
踉蹌行至如今太上皇居住的九重宮,隻想討個說法。
隔著紗幔,我瞧見我那庶妹馮雪雲正坐在李禹腿上。
我衝進去的時候馮雪雲驚惶失措,落地跌坐。
不等我開口,她便哭著跪下磕頭,一副我欺負了她的模樣。
無端端想到一件事。
我們婚後,李禹借口頭疾發作,總宣有中醫之能的馮雪雲貼身伺候。
如今想來,李禹的頭風藥石不可醫,唯有馮雪雲才是他的可解之法。
我將那同命鎖,摔到這對狗男女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