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拽緊了藏在身後的婚契書,手一旋,將其收走。
白離笙像是察覺到我的異樣,輕聲道:“芊芊,對不起,沒能陪你回青丘看望祖母,最近來騷擾青丘的凶獸實在繁多了些。”
我看他扯謊,心裏明如鏡,畢竟我回來後便去看了狐姥姥,她說最近青丘一片祥和。
白離笙手一揮,一把玉笛出現在他的手中,作勢就要吹奏。
“芊芊,我吹首曲子給你賠罪,你笑一笑可好?”
我沒有說話,抬眼看去,他手腕處的紅繩映入眼簾。
塗山向來姻緣不似凡世間,這紅繩又是哪裏來的?
恐怕是那凡間女子求來的,為了他們的姻緣。
要不是他舉手間袖子往上提了些,我也看不到。
忽然我又看到了他脖頸處若隱若現一抹紅。
我想起凡世間有一個習俗,若兩人有情,可將一個信物分兩半,用紅繩各自戴之,情便可長長久久。
隻怕他是剛與楚照月私定完終身吧。
我緩緩低眸,不再看他。
讓人心碎的往往是不經意的瞬間,其實隻要有心就會發現,一切早就變了。
可我卻從未發覺,深情,也是可以是裝出來的。
白離笙絲毫沒有發覺我此時的不對勁,開始吹奏曲子。
他滿眼深情地看著我。
一曲吹罷,他深情道:“芊芊,這是我專門為你作的曲子,你可喜歡?”
我扯了扯嘴角,將手藏在身後,一動,一封信出現在我的手中。
婚契書就在裏麵。
“喜歡,這是我給你的回禮,答應我,等七日後再看。”
白離笙不疑有它,“芊芊的話,我自然是聽的。”
我看著他眉眼彎彎,心裏卻是另一番光景。
七日後,我便和這個狐狸再無瓜葛了。
隔天,白離笙興致高昂,邀我同去花海遊玩。
天界與塗山的交界有一處花海,每到盛開時節,都是狐族最美的一道風景。
我喜歡花,所以對此不自覺滿心歡喜。
想來這麼多年,要不是白離笙,我根本就不會離開青丘,久居塗山。
隻是現在,我有想在塗山做的事情了。
花海這幾日人山人海,白離笙將我小心護著,怕有人衝撞到我。
走到一個賣香囊的小攤麵前,老婦人臉上堆著笑意說:“夫人,買個香囊百年好合啊。”
我聽著她的稱呼,眉頭微皺,剛想出口澄清。
白離笙卻不以為然,開始在看那些香囊了。
他拿起一個看看,拿起另一個聞聞,最後沒挑出個所以然來,竟全賣了下來,吩咐侍從送回帝君府裏去。
“且慢!”
我反應過來,連忙叫住他。
白離笙扭頭看向我,柔聲道:“芊芊,可是沒有喜歡的?”
我低眸,想了許久,隻能點點頭,沒有過多言語。
“我不喜歡戴香囊。”
白離笙當即臉色有些難看,訕訕一笑:“芊芊,你不是經常自己繡香囊嗎?怎麼會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