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嵐雲宗聖女,一次夜獵,我救回一個孤女。
從此,夫君薛澤陽教她修煉,兒子薛宇把所有好東西都給她。
我隻是路過時不小心碰了一下柳綿綿的衣裳。
柳綿綿便掩麵而泣:“姐姐當初救下我,如今為何又這般容不下我?”
薛澤陽騙我喝下渙靈散,將我扔進冰火洞中。
“你就在這好好反省反省,知道錯了再出來!”
薛宇將汙穢物砸滿我全身:“娘親是壞人!綿綿姨這麼溫柔都要把她弄哭。”
看著宛如一家三口離去的背影,我傳出一道簡訊。
“師傅,我答應五天後去上神界!”
冰火洞裏,每隔一個時辰便冷熱交替一次。
喝了渙靈散的我,動用不了一點靈力,簡訊也無法傳出。
時冷時熱,讓我身體撕裂般疼痛,我抱著膝蓋無助地蜷縮在角落裏。
以前我哪怕是打個噴嚏,薛澤陽和薛宇都要擔心地問半天,生怕我不舒服。
可現在,他們卻將我扔在宗門最可怕的地方不管不顧!
就在我全身凍得發抖的時候,薛澤陽三人進來了。
三人周身熒光流轉,靈力將他們與洞內的寒氣隔絕。
“蘇雨晴,這是綿綿給你求來的丹藥,可以恢複身體的。”
薛澤陽拿著一顆淺綠色的丹藥送到我麵前。
我臉色一僵,這分明就是一顆毒藥。
“我不要,我不吃!”我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哆哆嗦嗦地說道。
“姐姐,這可是我跪了七七四十九個小時替你求來的。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不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啊!”說完便一臉失落地望著地上。
薛宇見狀,心疼不已,連忙走過去抱住柳綿綿的腰,抬頭望著柳綿綿奶聲奶氣地說道。
“綿綿姨,你不要傷心,你傷心我也會難過的。娘親不喜歡你,那是她得不對,綿綿姨最好了!”
柳綿綿聽完後,身體晃了晃,彎腰開始揉膝蓋。
薛宇眼淚直往下掉:“綿綿姨,怎麼了?是不是求丹藥的時候膝蓋跪太久了,疼嗎?我幫你呼呼!”
柳綿綿用手摸了摸薛宇的頭,薛宇一臉享受。
我看著這個我一手帶大的五歲少年,眼神都不給我一個,卻對一個外人這麼貼心,鼻尖一陣酸楚。
薛澤陽則連忙走過去,給柳綿綿渡入靈氣。
我在這邊奄奄一息,他們視而不見,柳綿綿隻是膝蓋有點不舒服,父子倆卻跟天塌了一般。
渡完靈氣後,薛澤陽再次拿著丹藥走到我麵前:“綿綿一番好意,你不能浪費。”
我拚命搖頭拒絕:“我不吃,這是毒藥,薛澤陽,我現在還是你妻子,難道你要毒死我不成?”
薛澤陽滿臉憤怒道:“蘇雨晴,綿綿為了給你求藥,膝蓋都受傷了,你居然還想要誣蔑她?”
說完他便一手掐著我的下巴,迫使我張開嘴,另一手將丹藥塞入我喉中。
直到丹藥被吞下後,薛澤陽才鬆手,我的整個下半張臉都火辣辣地疼,但更疼的是心。
見我吃下丹藥,柳綿綿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此時洞內突然溫度升高,隨著丹藥的毒性發作,我全身冷汗直冒,很快連衣衫都浸透了。
薛澤陽發現我不對勁,想過來查看,此時蘇晴雨卻說太熱,有些難受。
可她明明有靈力護體,怎會感覺到灼熱?
薛澤陽看了我一眼,馬上折返回去扶住蘇晴雨靠在自己身上。
看著宛如一家三口離去的背影,我拚盡全力傳出一道簡訊。
“師傅,我答應五天後去上神界!”
隨後便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時,已經回到房間,想動彈一下,卻連骨頭都是疼的。
抬眼望去,便看到了牆壁上我和薛澤陽的畫像。
那時候的我,嬌羞動人,薛澤陽風光霽月,他正往我的發髻上簪花。
我倆從小一起長大,後來他給我簪花,向我表明心意。
我們成了整個宗門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
生下薛宇後,夫妻恩愛,兒子乖巧,更是讓人羨慕的一家三口。
一次夜獵,我將重傷的柳綿綿帶回,並耗費大半靈力將她治好。
從此,這父子倆便天天圍著柳綿綿轉。
薛澤陽每天陪她練功,薛宇將自己的所有好東西都給了柳綿綿。
也就是從這時開始,我在薛澤陽麵前做什麼都是錯的。
以前我要能逗一下他,薛澤陽便能高興好幾天。
可現在他卻總說我煩,總說我嫉妒,沒事找事。
以前,我教薛宇練功夫,他總是說:“我長大了以後要像娘親一樣,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可現在他卻說:“綿綿姨好溫柔啊!娘親,你要是有綿綿姨的三分之一溫柔就好了。”
他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尖刀一樣紮在我心上,血流不止。
我試著調動靈力,可丹田卻靜如死水。
試了幾次,一直到滿頭大汗,我才不得不放棄。
這時薛澤陽走了進來,後麵緊緊跟著牽著柳綿綿的薛宇。
侍女送來很多吃食,一一擺在桌上。
薛澤陽一翻手,一件流光溢彩的衣裳便出現在眼前。
“雨晴,這是你之前說的,最喜歡的一件衣裳,你趕緊試下看合不合適?”薛澤陽滿臉殷切地說道。
我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剛要伸手去接衣裳的時候,腦袋裏突兀地響起了薛澤陽的聲音。
“明明心裏高興瘋了,還裝!要不是有求於她,我才不會將這衣裳給她呢。穿在她身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綿綿才適合穿這麼好看的衣裳。”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抬頭看向薛澤陽。
他眼裏的嫌棄和譏諷瞬間變成了討好,可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反應過來,我能聽到薛澤陽的心聲!
這時腦海裏又響起了薛澤陽的聲音:“最好是不要,這樣我就可以送給綿綿了。”
聽完後,我的嘴角隨即勾起一抹笑意,伸手直接將衣裳拿在了手裏。
“謝謝,很喜歡,先不用試了。”
我看著薛澤陽勉強擠出來的微笑和他緊握的拳頭,心裏不禁腹誹道:“虛偽!”
薛澤陽依然討好地笑著:“雨晴喜歡就可以,你看那些好吃的,都是綿綿一大早上親手做的。”
我不動聲色,因為腦海裏的聲音告訴我,這是後廚做的,而且是他們吃剩下的。
來到桌邊,薛宇不情願地鬆開柳綿綿的手,拿起一塊點心遞到我麵前:“娘親,你快吃吧。”
而我腦海裏也響起了兒子的聲音:“要不是綿綿姨想要你的東西,我才懶得來,整天不是罰我練功就是要我背書,看見都煩!!”
我鼻尖一酸,一直以來以兒子為榮,沒有想他卻是這般看我。
我終於確定了,我能聽到薛澤陽和薛宇的心裏話。
還有四天就可以離開了,不願意再看他們虛偽的表演,我直接問道。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薛澤陽見我這個態度,愣了一下,隨後便直接說道:“雨晴,再過四天不就是宗門聖女的選拔嗎?”
我這才突然記起,四天後是五年一度的聖女選拔。
成為聖女不僅僅是地位上的優越,更是能享受到更多的修煉資源。
我凝視著他,等著薛澤陽的下文。
薛澤陽繼續說道:“你能不能退出這個選拔,將這個機會讓給綿綿?”
腦海裏又想起薛澤陽的聲音:“哼!最好識相點直接退出。”
其實今年的選拔我並沒有打算參加,早已被這對父子傷透心的我,隻想快點離開這裏。
我淡然一笑,輕輕地說道:“好!”
對麵三個人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薛宇隨即高興得拍起手來,薛澤陽則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腦海裏同時響起了他們的聲音。
“恩?怎麼答應這麼快?是不是沒安什麼好心?”
“太好了!太好了!這下綿綿姨當聖女的機會就增加了!”
我看著這兩個曾經和我心意相通的人,現在滿心滿眼都在為另外一個人打算,心裏不可避免的還是抽疼了一下。
柳綿綿挪了挪凳子,大半個身體靠在薛澤陽身上,而薛澤陽不僅沒有推開,反而一臉寵溺。
柳綿綿眼珠子轉了轉,柔柔弱弱地說道:“姐姐,既然你不參加了,那你是否可以把命魂珠給我呢?”
之前每一屆聖女都是我,不僅僅是因為我刻苦修煉,更是因為我有我娘親用性命換來的命魂珠。
柳綿綿此話一出,薛澤陽和薛宇都緊張地盯著我。
我眼眶不禁紅了,他們誰都知道命魂珠對於我的重要性,那是娘親留給我唯一的一件物品。
見我不說話,薛宇先哭了起來:“娘親,你不是教我要學會分享的嗎?怎麼自己做不到呢?我不要你當我娘親,我要綿綿姨當我娘親!”
薛澤陽也出聲:“雨晴,我知道這讓你很為難,但是不參加是你自己說的。綿綿比你更需要命魂珠不是嗎?當初是你把她救上來的,你難道不用對她負責任嗎?”
我冷笑一聲,難道我救人還救出錯來了?
柳綿綿此時已經淚水連連:“澤陽,宇兒,雨晴姐要是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反正我一個人,就算比試的時候受傷丟了性命也不會有人心疼。”
薛澤陽和薛宇連忙將柳綿綿圍在中間,不停地安慰著。
看著眼前這一幕,我想起娘親去世後。
薛澤陽也是這樣安慰我,陪著我。
薛宇那時候還不會說話,但也會咿咿呀呀地伸著胖乎乎的小手替我擦眼淚。
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我將自己的思緒收回。
暗暗地試著運轉靈力,發覺還是用不了一點。
渙靈散的藥效應該已經過去了,估計是那劑丹藥的作用。
我不緊不慢地說道:“命魂珠給你們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三人齊刷刷看向我,柳綿綿眼裏滿是興奮。
薛澤陽的聲音在我腦海裏響起:“算你識相。”
我朝他望去,他尷尬地轉頭,避開了我的視線。
“我要解藥!”我一瞬不瞬地盯著柳綿綿說道。
薛澤陽和薛宇則是一臉的疑惑,看看我又看看柳綿綿。
他剛想說什麼的時候,隻見劉綿綿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瓷瓶遞到我麵前。
薛澤陽反應過來了:“昨天你吃的真的是毒藥?”
我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柳綿綿這時候撒起嬌來:“澤陽師兄,昨天是我不好,太緊張姐姐的身體了,拿藥的時候不小心拿錯了,我不是故意的!”
說完便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薛澤陽。
薛澤陽肉眼可見的心軟起來,他很吃這一套。
薛宇也拉起柳綿綿的手安慰道:“綿綿姨,我和阿爹都相信你,你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娘親運氣不好。”
薛澤陽也幫腔道:“是是是,要不是你非得惹綿綿不高興,也不至於去冰火洞,綿綿也就不需要給你送丹藥。這就算對你的懲罰吧,你應得的!”
腦海裏沒有再出現其他的聲音,這說明這是他倆的真實想法。
我沒有理會他們,拿起解藥吃下。
片刻後,一股暖流席卷全身。
靈力運轉,身上的傷痛也慢慢開始恢複。
心念一轉,一顆包裹著綠色熒光的珠子便出現在眼前。
娘親的命魂珠。
柳綿綿欣喜若狂地抓著命魂珠,二話不說,一把吞下。
“等下!!!”我想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