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鄰居打算瞞著女兒去做親子鑒定,媽媽急得偷走了我的牙刷。
可我早就知道自己是被媽媽調換的孩子。
她數次搬家就是為了和自己的親生女兒做鄰居!
但我不僅每年給她十萬生活費,還花錢送她全國各地旅遊。
而我一牆之隔的親生父母,就因為拿不出五千塊給閨蜜充值遊戲,就被餓的皮包骨頭,打斷肋骨肺內血腫。
老家簽字拆遷,閨蜜帶著我奄奄一息的親生父母來鬧事:
“我們兩個抱錯了,我把病秧子父母還給你,你把我的巨額拆遷款還回來。”
我迫不及待地點點頭:
“行,以後我給親生父母養老,百萬拆遷款都歸你!”
媽媽一聲不吭闖進我的房間,伸手奪過我新買的連衣裙:
“你穿粉色難看死了,我要把這條裙子拿去給菲兒穿。”
而那條連衣裙是我為了犒勞自己辛苦工作一年,特意買來過年穿的。
媽媽卻輕車熟路地敲響隔壁鄰居的門,一臉堆著笑把它送到沈菲兒手裏。
沈菲兒滿臉嫌棄地用兩根手指撚起裙子:
“怎麼是粉紅色的,土死了。”
“狗妮那個土包子能有什麼好眼光?”媽媽語氣裏全是討好。
“那死丫頭舍得給自己買,這還是香娜兒的裙子,三萬多一條呢!”
聽完價格,沈菲兒才勉為其難地把裙子掛在自己小臂上。
收下裙子以後,她一聲招呼也不打‘啪’地把門關上。
媽媽吃了個閉門羹,卻咧著嘴笑得滿臉幸福。
而我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心裏毫無波瀾。
因為我從小就知道,我並不是媽媽的親生女兒。
她為了讓自己的女兒過上好日子,偷偷把我們調換。
沈菲兒頂著我的身份在我親生父母那裏衣食無憂,生活富足。
而我跟著單親的養母,日子拮據不說,每天還有幹不完的活。
盡管如此養母還是不放心。
二十幾年內帶著我搬了五六次家,就是為了跟沈菲兒做鄰居。
把我這些年僅有的一些好東西,統統雙手捧去送給自己親生女兒。
十歲那年,學校組織學生體檢,沈菲兒因為血型不符引起我親生父母的懷疑。
得知他們準備瞞著沈菲兒去做親子鑒定,養母終於舍得給我買了一支新牙刷。
然而我才用過一次,就被養母調換給了沈菲兒。
沈菲兒因此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和養母相認。
可她們不知道的是,其實我更早以前就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世。
在兩方家長的寵溺下,嬌生慣養的沈菲兒徹底成了一個廢人。
高中輟學以後整天在家啃老,快三十歲的人還沒出去工作過。
而我因為無依無靠早早的獨立,現在已經實現了經濟自由。
此時隨著養母進門,我抬頭看向她:
“媽,我去買點菜和水果,你要吃什麼?”
“你去山姆超市買點牛排豬扒,還有車厘子和榴梿。再去海鮮市場買點鮑魚和大蝦,記得多買點!”
養母隨口報的餐菜,一頓就要大幾千,而且每一種都是沈菲兒愛吃的。
抓起車鑰匙剛走出門,一道瘦弱的身影就從對門飛了出來,滾到我的腳邊。
我的親生父親今年才五十七歲,按理說不應該如此蒼老佝僂。
他是在沈菲兒手裏日複一日的挨餓遭受虐待,被打折了腰。
沈菲兒穿著我花三萬塊錢買的新裙子,指著地上蝦米一樣弓著腰的可憐小老頭怒罵。
“老不死的東西,我不過是買個遊戲座騎而已!”
“你們兩個人加在一起連五千塊都拿不出來,有什麼資格學別人生養孩子?!”
爸爸滿是溝壑褶皺的臉上老淚縱橫,烏紫色的嘴唇止不住地顫。
也不知道是痛到失語,還是對沈菲兒的質問無話可說。
他們老兩口原來一直經營著一家祖傳老字號的定製旗袍店。
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算小康家庭,90年代就全款買了自己的房子和小汽車。
因為一場席卷全球的病毒,他們經營的實體旗袍店首當其衝受到了影響。
父母四處借錢周轉,沈菲兒卻把他們求爺爺告奶奶湊夠的一百萬充到遊戲裏,買了絕版鳳凰坐騎。
偌大的家業都敗在了沈菲兒手上,可爸媽卻敢怒不敢言。
因為他們除了百萬負債一無所有,隻能把養老的希望寄托在唯一的女兒身上。
“菲兒,你爸他連結婚戒指都當了,錢也全給你了……”心驚膽戰的媽媽鼓起勇氣開口。
下一秒,沈菲兒就高高揚起手,一個巴掌接著一個巴掌抽在了媽媽的臉上!
伴隨著樓道裏‘啪啪啪’不絕於耳的響亮的巴掌聲。
沈菲兒怒目圓睜:
“你出去賣都賣不到價錢,又有什麼資格替那個廢物求情?!”
媽媽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嗚咽聲,臉上很快紅腫一片。
她不過是抬起手臂擋了一下,沈菲兒就沉沉冷笑一聲:
“老不死,你還敢躲?”
聞言媽媽立刻打了個冷戰,嚇得涕泗橫流連連擺手:
“我不敢,我不躲了。”
沈菲兒臉上揚起一抹玩味又惡毒的笑,像馴狗一樣調教我的親生母親:
“那就讓我好好抽爽,抽過癮。左臉抬起來,再抬一點,四十五度!”
她狠狠一巴掌抽下去,我都能聽見媽媽脖頸骨頭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嚓’聲。
媽媽虛弱地倒在地上,鼻腔和口腔裏不停溢出鮮血。
她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卻沒注意到自己的鼻血濺到了沈菲兒的新裙子上。
沈菲兒神情陰鷙,眸光一寸寸冷了下去。
然後隨手抓起玄關櫃上的擺台木雕,狠狠朝著媽媽的腦袋砸了下去!
我淡淡收回視線,對眼前這一幕早就習以為常。
身後,養母用力推了我一把:
“死丫頭,你還杵在這裏幹什麼?不趕緊去買好東西回來孝敬你媽,是不是想餓死我!”
緊接著她心疼地走到沈菲兒身邊,壓低嗓音小聲道:
“菲兒打累了吧?不是教過你了,對付這兩個賤骨頭抓到什麼就用什麼打,別打傷了自己的手。”
等到我大包小包拎回來,養母立刻做了一桌子豪華大餐送去隔壁。
她和沈菲兒吃得一臉饜足,滿口流油。
而我的親生父母被這對母女當狗一樣拴著脖子,蹲在桌子邊狂咽口水。
沈菲兒突然惡趣味地勾起嘴角,對著我的爸媽揚了揚手裏啃剩下的蝦殼:
“想吃嗎?想吃就學兩聲狗叫,誰叫得最響叫的最像,蝦殼就獎勵給誰。”
爸爸老淚縱橫地看了眼我和養母,緊緊攥著的拳頭蹦起屈辱的青筋。
但聽著身旁媽媽吞咽口水的聲音,他還是仰著頭用力從喉頭擠出兩聲:
“汪汪!”
沈菲兒拍著手掌哈哈大笑,就連養母也捧著肚子笑出了眼淚。
等到蝦殼被扔到地上,爸爸立刻如獲至寶地撿起來遞給媽媽。
而已經被餓怕了的媽媽根本顧不得衛不衛生,猶如珍饈般仔仔細細啃咬著掛在蝦殼裏的絲絲蝦肉。
我別過眼,趁著養母和沈菲兒不注意,從自己碗裏拿出兩條剝好的蝦肉偷偷扔過去。
爸爸媽媽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我卻視而不見。
當晚八點,我洗完澡從洗手間出來,又聽見隔壁開始吵吵鬧鬧。
“菲兒,你媽的頭被你打傷了。她現在昏迷不醒,必須趕快去醫院!”
爸爸的哭喊聲伴隨著用力地磕頭聲,幾乎響徹了我們這一棟居民樓。
而沈菲兒卻毫不在意地高聲道:
“家裏哪有錢給她治病?老東西死了最好,免得拖累我。”
“你滿月和周歲的時候,我們給你買了大金鐲子和項鏈。算爸爸找你借的,先拿來應應急,救救你媽好不好……”
“說得好聽,你們拿什麼還?”沈菲兒語氣逐漸暴躁。
“你居然敢惦記我的東西,是不是我今天不拿出來,你就要來偷來搶了?”
隔壁很快響起打砸聲和爸爸痛苦的求饒聲。
養母一邊敷著我七百多一片的蕾絲麵膜,一邊對我罵罵咧咧道:
“別人的家事你也站在門口聽牆角,你要是閑出屁來了就多掙點錢回來!”
“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沒讓我過上有別墅住,有保姆使喚的日子。沒用的廢物,養你還不如養塊叉燒。”
麵對養母的辱罵,我親昵地靠過去掏出手機給她轉賬:
“媽,別生氣。今年的十萬塊生活費我先轉給你。”
“過完年以後我可能會很忙,沒什麼時間陪你。所以我給你在旅遊團充了八萬塊的年卡,你想去哪裏旅遊,直接叫他們給你組團。”
養母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點,又接到了老家伯母打來的電話。
“什麼?老家要拆遷?”養母後知後覺去捂自己的嘴,滿臉防備地看著我。
當晚我起夜上廁所,就聽她和沈菲兒在樓道裏小聲密謀:
“你們倆得趕快換回來,這百萬拆遷款不能便宜了狗妮那個小賤人!”
沈菲兒卻又急又氣:
“沈家的好日子早被我過完了,現在兩個老不死的一身病,還欠了一屁股的債,要是狗妮不願意換回來怎麼辦?”
我忍不住笑了,傻子才不願意換回來呢!
第二天養母和我一起來到村裏的居委會。
大伯母立刻迎了上來,拉著我的手道:
“好孩子,趕緊來簽字分人頭費。你爸走得早,這也算他留給你的一份心意。”
“拿了這筆錢,往後你們兩母女可算是熬出頭了。”
養母卻尖聲阻撓:
“不行,她沒資格簽字拿錢!”
在居委會工作人員和伯母滿眼錯愕的注視下,沈菲兒帶著我奄奄一息的親生父母走進來。
“我們兩個抱錯了,我把病秧子父母還給你,你把我的巨額拆遷款還回來。”
聽完沈菲兒的話,爸爸哭得捶胸頓足:“狗妮,原來你才是我的女兒!難怪你小的時候看見你養母虐待毒打你,我的心會那麼疼!”
媽媽更是哭得快要昏死過去:
“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你,沒想到你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吃了這麼多苦,我們卻沒認出你。”
大伯母聽得瞠目結舌:“你們,你們沒搞錯吧?”
“沒搞錯,我的確是被養母偷偷抱走,跟沈菲兒調換的。”我淡定地說完,又毫不猶豫對沈菲兒道:
“那我們就簽個身份協議,然後去派出所把戶口換回來!”
“以後我給親生父母養老,百萬拆遷款都歸你。”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後,這件事早就在鄰居之間傳開。
大家在背後指指點點:“狗妮是不是讀書讀傻了?沈家養沈菲兒那麼多年,狗妮也一直好吃好喝,大手大腳孝敬養母。現在上百萬的拆遷款,她一毛錢不要全給沈菲兒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卻一直冷眼縱容沈菲兒虐待毒打自己的親生父母。沈家老兩口的慘叫聲我在頂樓都聽得見,她就在隔壁會聽不見?這種畜生,我不信她會這麼好心!”
麵對鄰居們的揣測質疑,我隻是一笑而過。
媽媽因為長時間營養不良,又被沈菲兒打裂了頭骨和兩根肋骨,最終肺內血腫心梗而死。
而在媽媽出殯當日,沈菲兒開著大紅色的新跑車趕來炫耀。
她油門鬆了又緊,緊了又鬆,故意攔在出殯隊伍前放了一路的鞭炮。
最後還得意地朝我按了一下跑車喇叭:
“這老賠錢貨沒養過你一天,你還要花不少錢給她舉辦葬禮。小賤人,你是不是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我淡淡抬眸看過去:
“你應該很快就會知道,悔到腸子青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