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出院那天和沈念安一起搬回了家。
剛到家就發現周母坐在沙發,神色嚴肅,朝這邊看過來的眼神很冷。
沈念安以為周母是衝著她來的,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你先上樓,我有幾句話想和阿煜談。”她語氣聽起來不是很好,沈念安幾乎是三步一回頭的上了樓。
還沒等她進房,樓下傳來清脆的巴掌聲。
隨後就是周母的怒吼,“周煜!你的命是我求來的,你就這麼報答我?”
“且不說你帶周禾去酒店,那張照片沒拍到臉,我可以找人公關,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你告訴我這些是什麼?”
沈念安握著門把柄的手一頓,悄悄探出半個腦袋,離得遠,她看不清地上的照片。
“公眾場合跟她在一起打自己的妻子,我剛對外宣布沈念安是周家的媳婦,你們就來打我臉?你是想讓周家成為全津市的笑話?”
“你到底有沒有把家族榮譽放在心裏?因為這些垃圾,我花了八千萬才壓下來。”
周煜站得筆直,“我從來沒承認過沈念安是周太太。”
“周煜!周禾是你妹妹。”
“你忘了你爸死前是怎麼交代你的?如果你把祖傳的基業毀於一旦,我要你有什麼用?”
“所以你生我隻是繼承家產的工具?”
周母眉頭微蹙,臉色沉得厲害,“周禾被我安排去了京海,你最近最好安分守己,既然身體恢複了,祭祖的事趕緊操辦起來。”
沈念安靠在牆壁若有所思,難怪最近她沒有看到周禾,原來是被送走了。
轉念一想,其實周母今天過來不僅僅是因為照片的事,更多的是用周禾來警告周煜。
隻要她想,隨時都能把周禾送走。
就在她思慮時,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都聽到了?”
沈念安回過神,身體下意識抖了下,抬眸盯著他臉上血痕,應該是剛剛周母打時用美甲劃傷了。
“要不要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周煜臉色微沉,轉身回了房間,關上門的那一刹那,裏麵傳來他冰冷的兩個字:不用。
沈念安拿著醫藥箱進臥室時漆黑一片。
打開燈的一瞬間,她嚇了一大跳。
此時的周煜正麵色鐵黑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盯著落地窗外的萬家燈火。
“我剛剛和你說的話沒聽懂嗎?”
他從小到大身上的傷就沒好過,那個家除了周禾沒有人會關心他疼不疼,更不會給他上藥,今天不過是意外劃傷了幾道口子,不出三天就會自己愈合。
沈念安沒聽他的話,而是將醫藥箱放下,蹲在他麵前,“我給你消毒。”
周煜低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疼嗎?”
周煜被她問得有一絲愣神,隨後笑了笑,無所謂道,“這麼丁點的傷口,你再來晚點,都結痂了。”
沈念安也不惱,一副哄小孩的口吻,“周煜,你很像我小時候養的一條狗,脾氣很強。”
見他沒說話,沈念安又開口,“這麼漂亮的臉,要是留疤,多難看。”
周煜盯著她,“喜歡我的臉?”
沈念安誠實的點了點頭。
“我要是毀容了,你會讓出周太太的位置嗎?”
沈念安睫毛輕顫,快速收回給他上藥的手,低頭收拾醫藥箱沒敢看他。
“會吧。”
周煜無所謂的笑了笑,他認為沈念安千方百計的嫁給他不過是為了權和錢,怎麼可能因為毀容就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
“周煜,以後別讓自己受傷了,我會心疼的。”
她伸手拉起周煜的手,把他的掌心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她也會心疼。”
周煜有一瞬的晃神,像是有一團棉花裹著他的心臟,很軟。
他不敢相信,微微隆起的小腹裏麵孕育著流淌著他血脈的孩子。
恍惚間,他好像抬手環住沈念安的腰身,側耳貼再她的小腹處,迷迷糊糊的說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