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再一次被我身上的氣勢嚇到,後退了一步。
突然我的臉上一疼。
官居五品的翰林侍讀林寂衝擦了擦手,不屑地看著我,「誰不知威武大將軍的嫡子自幼身體欠佳,和將軍夫人正在別院靜養,你竟敢冒充威武將軍之子,我看你是活膩了。」
他一向以謝凱晟馬首是瞻,如今有機會表現自己,自當為其衝鋒陷陣。
其他人聽聞,立即附和。
「凱晟,你當初就不該救了他,現在被反咬了一口。」
「誰不知道這小子當初被人欺負,要不是凱晟,現在怕是死了都沒人知道。」
「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老夫人會允許自己的嫡孫長成這樣嗎?」
......
我低頭看著身上半舊的仆人裝,瘦骨嶙峋的身材,不禁冷笑一聲。
當初母親生病要去別院修養時,祖母言之鑿鑿會在第一時間找尋補藥給母親服用。
可僅僅三年便裝傻充愣斷了母親的藥材。
我翻牆而出來到將軍府想追尋原因,卻被門衛暴打了一頓,扔了出去。
我忍著渾身疼痛,再次爬了回去,恰好碰到了來府中為謝凱晟慶生的世家子弟。
為了怕我說漏嘴,謝凱晟隻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我接回府,順便給自己立樂善好施的人設。
上一世的我為了求他們給母親藥材,唯命是從,從來不敢有半分反駁的意圖。
祖母和謝凱晟見我如此聽話,對我變本加厲。
如今的祖母不過是祖父的繼室,若不是父親見她孤苦伶仃,給予她幾分尊重給她一席之地隻怕她早已被娘家之人撕碎。
直至我死後,終於醒悟,我乃堂堂威武將軍的嫡子,親祖母乃皇上的姑姑,誰又敢動我。
我擦去嘴角的血跡,反手一拳打到林寂衝的臉上。
「林寂衝,你不過五品,如何敢以下犯上,我威武將軍府的家事什麼時候論到你這個外人做主了?難不成你想要鳩占鵲巢?」
林寂衝哪料一向任他打罵的我,今日竟敢反抗。
他捂著臉上被我打出的青紫,憤恨地看著我,「這人失心瘋了,快把他抓起來,免得他傷害更多的人。」
謝凱晟眼神一閃,揮了揮手,「他不過一個奴仆,竟敢打朝廷命官,來人把他的嘴給我堵上,今日我定會給寂衝兄一個交代。」
「凱晟兄,今日是謝夫人大壽,也別搞得太難看,不若割去他的舌頭,打斷一條腿扔出去就好了。」
謝凱晟眼睛驀地一亮,這方案無疑說到了他的心裏。
如此一來,他便可借林寂衝之手除去我,從而名正言順上位。
哪怕父親回來,見我身體殘缺,口不能言,哪怕再憐愛我,為了謝家的傳承也不得不把爵位給謝凱晟。
我瞥了一眼漸漸靠近的仆人,從容道:「我要見祖母,祖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你們今日若敢動我一分,待我父親回來定不會放過你們。」
謝凱晟眼裏笑意更大。
繼祖母的兩個兒子相繼離世,並未留下子嗣,而父親常年在外,我和母親在別院修養。
她一人孤苦難耐,便和父親說要從族中接一個孩子陪伴她。
父親見她一女子不易,便應下此事。
祖母嘴裏說著讓我跟著謝凱晟學習,實則任由我被欺辱。
而上一世的我,被祖母的假仁慈所迷惑,誤信了他們。
父親凱旋歸來的前夕,祖母設計讓我被遭劫匪綁架,我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最終被拋屍荒野。
父親甚至連完整的屍骨都沒找回來。
如今重活一世,我定不可能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