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妹,你不是馬上要和寰宇的謝總結婚了麼?怎麼這個時候又要出國進修?你們家粘人精舍得麼?」
梁聽枝平靜的打字回複:「我還是想,先成為最好的自己。」
「既然你決定好了,就把資料都發給我,我幫你交內推申請書,你基本功這麼紮實,沒問題的。」
和學姐道了謝,她放下手機,靠在牆邊凝神。
耳邊傳來了兩個正在刷手機候診女孩的竊竊私語。
「這個是寰宇的謝總麼?手腕上怎麼還有紋身啊?好禁欲好帥啊!」
「別花癡了!那是人家女朋友名字!你沒聽說這個謝景澤是純愛戰神啊,和他女朋友戀愛七年感情穩定。前一段時間剛剛買下太平洋上的海島世紀求婚,簡直不要太愛啊他!」
梁聽枝沒有再繼續聽下去,垂眸遮掩住眼中的自嘲。
起身走進理療室。
理療進行到一半,謝景澤匆匆趕來。
高大的身影依舊穿著剪裁合身的高級定製西裝,襯衫的領口係得一絲不苟。
隻是早上出門時那條打得極為整齊的領帶此刻被扯得有些歪斜。
喉結下方一道痕跡紅得有些明顯。
梁聽枝默默移開視線,手指不自覺地抓緊床邊。
「你忙不用過來的。」
謝景澤俯下身子,輕輕撥開她額前的頭發,溫柔親吻:
「淨說傻話。」
「我怎麼可能不來陪著你。」
說完,謝景澤抬頭眼睛緊緊盯著牽引的力度刻度表,生怕有一絲差錯。
做完理療,他又陪著梁聽枝去做針灸。
眼看著一根根細長的針緩緩刺進心愛 女人的腰部。
饒是看了很多次,謝景澤還是紅了眼眶。
他別過頭,卻還是抓著梁聽枝的手握著。
「疼的話就掐我。」
跳舞腰傷了大半年,醫院康複科的醫生已經和他們很熟悉了。
還是忍不住誇讚:「梁小姐好福氣,謝總對你可真體貼,每次都陪你來,風雨不誤。」
如果是平時,梁聽枝大概會笑著回應:「是啊!我也覺得自己很幸福。」
可今天她隻是淡淡一笑,連敷衍的興致都沒有。
還是謝景澤見氣氛冷下來,主動開口:
「是我上輩子拯救了銀河係,才能有聽枝這麼好的女朋友。」
周圍幾個小護士,一片豔羨的聲音。
隻有作為當事人的梁聽枝,疲憊的扯出一抹略帶嘲諷的笑。
旁人眼中的謝景澤,冷峻又疏離,似遙不可及的高嶺之花。
卻獨獨將溫柔傾予梁聽枝一人。
他力排眾議,發誓非她不娶。
執著的模樣讓梁聽枝篤定他情深似海。
可所謂深情,不過是虛情假意。
不然他怎麼會背著她,養著另一朵嬌花。
謝景澤的深愛,梁聽枝從未懷疑。
遇見她之前,謝景澤是花叢中肆意遊走的海王。
紙醉金迷是他生活的常態。
和梁聽枝交往後,他開始拒絕那些曖昧的聚會,麵對投懷送抱的女人,總是冷麵以對。
眾星捧月,他卻隻凝視她一人,再忙也要親手給她做早餐,出門前給她一個離別吻。
謝景澤會在休假時帶她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從行程到根據她的喜好安排吃住娛樂,從不用她操心。
競爭對手惡意詆毀梁聽枝時,他動用資源替她撐腰。
為了能和她長相廝守,他全然不顧家族的強烈反對,自作主張與門當戶對的聯姻對象解除婚約。
為了證明他的選擇並非一時衝動,他時常熬夜加班,一心將商業帝國拓展得更為龐大,穩固兩個人的未來。
梁聽枝半年前跳舞傷了腰,醫生說以後恐怕不易受孕。他買下整座海島,用私人飛機空運來她最愛的鮮花,向她求婚:「隻要你開心,世間一切我都可以為你捧來。」
再也沒有人敢再背後嚼舌根。
說謝景澤隻圖一時新鮮。
也難怪他身邊人會以為他隻是見色起意。
畢竟梁聽枝隻是個平凡的機構舞蹈老師,除了美貌一無所有。
她和謝景澤之間就像是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身份地位天差地別。
梁聽枝最後的親人——奶奶去世前,對她的未來擔憂又牽掛。
從未跪過任何人的謝景澤,緊緊握住奶奶枯槁的手,跪在病床前。
眼神堅定如磐石,聲音沉穩而有力:
「您放心,我會用我全部生命去守護聽枝,不讓她受一絲委屈。」
「無論未來發生什麼,我都是她最堅實的依靠,我會陪伴她走過以後每一個春夏秋冬,給她幸福安穩的生活。」
「此生此時,如若動搖,天打雷劈。」
梁聽枝一瞬間被巨大的感動淹沒,整個人甚至有些眩暈。
奶奶離開的那夜,謝景澤把梁聽枝裹在懷裏輕吻,聲音溫柔又蠱惑:
「別怕,還有我在,你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人。」
梁聽枝在謝景澤懷中泣不成聲,以為他就是此生永恒的眷戀與歸宿。
可不過短短七年,曾經說有他在誰也不能傷她分毫的男人,如今卻傷她最深。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梁聽枝根本不敢相信,那些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是從謝景澤口中說出來的。
「小色 貓,才幾天沒給你,就受不了了?」
「梁聽枝自然沒有你懂得怎麼讓我舒服,你這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明天我來檢查你一字馬練的怎麼樣,看看有沒有你們梁老師以前做的好。」
「你說她啊,現在跟廢人一樣,做的時候隻能用最傳統姿勢,無趣透了。」
曾經的甜言蜜語,寵溺關懷。
都成了刺向她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