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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凜回來時，已經快要淩晨一點。

我假裝沉睡。

他沒有像平時那樣回來後先進臥室親親我的臉頰。

反而第一時間進了洗手間衝澡。

我看著卡通頭像貼主的最新更新。

“第一次嘗試在辦公室！羞澀！”

心中了然。

我第一次發現，人難過到極致，會很想笑。

笑從前如今。

笑自己他人。

這一晚，陸凜躺在我身邊睡得很沉。

我悄無聲息拿過他的手機。

密碼依舊是我生日。

屏保是我們的婚紗照。

就連朋友圈背景和微信頭像，都是我們的合照。

可他頂著這樣的頭像。

對沈清甜說今晚很爽。

沈清甜：“跟那個老女人比起來，我是不是更讓你滿足？”

陸凜：“她在輪椅上躺了六年，那雙腿，懂的都懂。”

沈清甜：“那你還讓她懷孕？”

陸凜：“睡了，明天見。”

沈清甜：“不許睡，要親親才能睡！”

陸凜發了個親親的表情。

兩個人的聊天記錄隻有這些。

應該是每天都會清理。

今天大概是以為我已經睡了，陸凜還沒來得及刪。

我又點開微信賬單。

轉賬記錄顯示，他們是五個月前開始的——我查出懷孕之後沒多久。

我竭力控製著手指的顫抖。

把所有聊天記錄和兩個人之間的轉賬記錄截圖保存後用陸凜手機發給我。

又刪除了痕跡才重新躺下。

盯著窗簾縫隙透出來的一線月光，我毫無睡意。

想起答應陸凜的表白後。

他總是不顧我的抗拒，眼神虔誠而認真地親吻我肌肉萎縮的雙腿。

“不醜的，我永遠記得你站在舞台上舞步蹁躚、熠熠生輝的樣子。

“在我心目中，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是最美的。”

這幾年，他從沒缺席過我每一次的複健練習。

對我的日常訓練比我自己還上心。

他對我那麼好。

可是現在他說：“她在輪椅上躺了六年，那雙腿，懂的都懂。”

這世上，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