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大後要嫁給陸錦辰。
為了這一天,她憧憬了十多年。
可直到距離婚禮隻剩三個月時,陸錦辰卻當著所有人的麵說,不想娶她。
“沈伯父、沈伯母,我想取消這場婚約。”
沈家別墅,陸錦辰站在客廳一字一句開口。
沈瑤聽到這句話,隻覺如墜冰窟。
還是沈父最先反應過來,難以置信的站起身來,“陸錦辰,你在開什麼玩笑,你和瑤瑤的婚事是從小就定好了的!”
是啊,這場婚禮是從小就定好的。
兩家世代交好,約定若是生了一男一女就結為親家,所以沈瑤和陸錦辰從一出生就已經定好了婚約。
她和陸錦辰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
她喜歡陸錦辰,陸錦辰也從未對這場婚約提出反對,雖然性格清冷,卻一直很照顧她,為了她拒絕所有女生的追求,更是當眾宣告過沈瑤未婚妻的身份。
如今婚紗、婚戒、連請柬都準備好了……
陸錦辰居然提出要退婚!
陸錦辰目光斂了幾分,“抱歉,沈伯父,從前我沒有遇到過喜歡的女孩,所以接受家族安排也未嘗不可,但現在,我有喜歡的人了。”
他的話猶如一道驚雷,轟然在沈瑤腦海中炸開。
尤其是在陸錦辰的目光,越過她,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齊櫻後,她整個人如墜冰窟。
那樣深情溫柔的眼神,自然瞞不了所有人。
沈父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再度氣火上頭,“齊櫻?你居然看上了我們家傭人的女兒?陸錦辰,你別欺人太甚!”
齊櫻跟沈瑤差不多大,她媽媽在沈家工作多年,沈母就幹脆讓齊櫻也住在了家裏。
她平時內向羞澀,膽子也不大,便是此刻,也是一副卑卑怯怯十分害怕的模樣。
可陸錦辰卻徑直走過去,牽住她的手。
“沈伯父,我知道退婚是我不對,但齊櫻是我喜歡的女孩,請您對她尊重一點。”
如此袒護的語氣,更是讓沈瑤渾身一震。
齊櫻清秀的臉上滿是淚水,小心翼翼的看向沈瑤:“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從未想過跟你搶什麼……”
言下之意,是陸錦辰非要拋棄堂堂沈家大小姐,偏對一個傭人之女情有獨鐘。
真是把沈家的臉麵放在地上踩。
陸錦辰將她護在身後,“你不必跟任何人道歉,我這輩子,非你不娶。”
一向冷靜的人,居然直接放下了這樣的承諾。
沈家父母幾乎被氣暈過去,沈瑤更是臉色蒼白。
而這時,陸家長輩也匆匆趕來,看見客廳裏的一幕,陸父怒火上頭。
“陸錦辰,你給我滾回來!”
陸錦辰身為陸氏集團繼承人,從小沉穩得體,這是第一次,他護著懷裏的那個女孩,沒有對任何人屈服。
他再次重複:“父親,我說過了,我想娶的人,隻有齊櫻。”
陸父氣得直接將拐杖扔了過去。
“孽障,你給我滾回家來!”
他吩咐身後的保鏢,“給我把少爺抓回來!”
直到陸父將陸錦辰帶走,沈瑤至今還沒有反應過來。
而她一向溫和的母親,則冷冷的看向齊櫻:“齊櫻,我們沈家這些年也待你不薄,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齊櫻渾身發抖,眼眶紅紅的,“夫人,真的和我無關,我也不知道錦辰……陸少爺為什麼會喜歡上我。”
她雖然是在道歉,但幾乎每個字都在刺激著沈瑤。
眼看著沈瑤臉色蒼白,母親不忍在她麵前說這些,直接將齊櫻帶到了書房。
而沈瑤則坐在客廳,大腦一片空白,仿佛還沒從方才的事情中回過神來。
傍晚,別墅外忽然狂風大作,暴雨侵襲。
她終於回神,想起被陸伯父強行帶走的陸錦辰,心中的擔憂忍不住滲了出來。
陸伯父一貫對陸錦辰十分嚴格,小時候哪怕他稍微做錯一點事,都要挨家法,如今他堂而皇之,不顧兩家的世交關係一意孤行的退婚,還不知道陸伯父會如何懲罰他。
終究還是擔心,猶豫了幾秒,她便還是起身,打傘去了不遠的陸家。
果不其然,陸錦辰一回家就受了家法,硬生生挨了陸父二十鞭。
直到陸母抱著他哭著求情:“不能再打了……錦辰,你快說你知錯了!”
可哪怕衣服都染了一大片血色,後背也已鮮血淋漓,陸錦辰卻仍跪的筆直。
打完後,又被趕到別墅外罰跪。
沈瑤撐著傘趕過去,入目就看到他渾身濕透的跪著地上,背上全是血淋淋的鞭痕。
她心狠狠一揪,忽然想到幾個月前陸錦辰掉下山崖,被困在雪山裏一整晚,受過很嚴重的傷。
養了很久才養好身子。
如今又怎麼受得住這樣的懲罰。
她立刻快步走過去,將傘撐在他頭上。
然後慌張的拿出藥想給他擦上。
可是還沒碰到他,陸錦辰便身體一偏,躲開了她的手。
沈瑤身子一震。
她太明白這個動作的含義,曾經有女孩想對他獻殷勤時,陸錦辰就總是這樣冷淡的拒絕。
那時,他會說:“抱歉,我已經有未婚妻了。”
一直以來,沈瑤是唯一能接近他的異性。
而如今,她居然成了被避嫌的人。
沈瑤壓下心頭刺痛,終究不忍:“我去幫你向陸伯父求情。”
陸錦辰卻隻是冷淡的看向她:“沈瑤,你如果真想幫我,就答應退婚。”
這樁婚事,儼然已經是他迫不及待想擺脫掉的。
沈瑤心中一痛,“我們訂婚這麼多年,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
還沒來得及聽陸錦辰的回答,齊櫻就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她眼中浸滿了淚,看見陸錦辰渾身是血,更是哭的更凶的抱住他。
“錦辰,疼不疼,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為了我這樣,不值得……”
陸錦辰下意識用自己的身體幫齊櫻擋雨,將她攬入懷中,神色溫柔的幫她擦眼淚:“乖,我不疼,你再繼續哭下去,我才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