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老公常年頭疼,就靠著我每天熬的中藥,才能緩解。
結婚十年,老公第五次忘了陪我去做產檢。
我躺在手術台上,給他發去了離婚協議。
他的小女友流著眼淚說:“都怪我,你不陪我,姐姐就不會生氣了。”
老公輕聲細語安撫她,卻隻對我說:
“離婚就離婚,你別後悔。”
直到後來,頭疼的老公,偶然見到那個喝了十年的中藥藥方。
1
剛把治療頭疼的藥方提交給醫院,宋聞墨就回來了。
他一邊舉著手機,一邊按著疼痛的眉心。
手機裏嘈雜的背影音依稀可以聽到薑雨薇俏皮的聲音:
“乖乖吃藥,吃完有獎勵。”
宋聞墨嘴角揚起一抹笑,抬頭看我的時候又瞬間壓下:
“怎麼沒熬藥?”
以前不管他回不回家,我都至少花兩個小時給他熬紓解頭疼的中藥。
藥湯苦,十年裏我幾乎想盡一切辦法,隻為哄他喝一口藥。
宋聞墨經常不耐煩地推開我,說我像個老媽子,麻煩。
而現在薑雨薇隻用一句話,就做到了我十年不曾做到的事。
我沒有理他,翻了身繼續刷視頻。
宋聞墨麵露不悅,在手機上操作幾下。
很快,微信彈出一條奢侈品的鏈接,以及二十萬的轉賬。
從前他去見薑雨薇,回來都會給大吵大鬧的我買貴重禮物彌補。
後來我開始麻木、安靜。
他愧疚的方式就從親自挑選,變成發鏈接,轉賬。
微信頁麵上,上一次有文字的對話,還停留在半年前。
我按滅手機,抬眼問他:
“什麼時候去辦離婚手續?”
宋聞墨很忙,他的時間分給了工作、客戶,還有薑雨薇。
唯獨沒有我這個妻子。
我找他離婚,還要提前約時間。
真諷刺。
宋聞墨眉頭皺起,眼中閃過一抹鄙夷:
“少玩那些欲擒故縱的東西,去把藥熬了,我今天會全都喝完。”
曾幾何時,宋聞墨似恩賜般喝完我的藥,也成了他哄我的手段。
我躺在沙發上嗤笑,他卻理都不理,揉著眉心進了浴室。
浴室裏很快響起水聲,間雜著模糊的男女對話。
“哥哥真乖......”
“早點回家。”
薑雨薇是我親手為宋聞墨挑選的助理。
他說要讓我參與到他生命的方方麵麵,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
他也說會讓我安心,會用行動證明他這輩子隻愛我一個人。
可他後來和薑雨薇出雙入對。
全公司的人都默認薑雨薇是他的小女友。
宋聞墨穿著浴袍出來,他拿著手機,臉上還帶著寵溺的笑。
頭又疼起來,他的劍眉蹙起,眼睛看向廚房的方向。
本該熬製藥方的砂鍋,仍舊安安穩穩地擺在櫃子上。
宋聞墨麵色鐵青,對著我深吸一口氣:
“明天薇薇去接女兒。”
薑雨薇不滿意隻當宋聞墨的小女友,她還想當宋夫人,當我女兒的媽。
她經常不打招呼,背著我去接女兒放學。
有次放學打不通女兒的電話,我急得報了警。
事後宋聞墨卻因為薑雨薇在他麵前掉了幾滴淚,怪我大驚小怪,上不了台麵。
我壓下眼底的酸澀,眨眨眼,笑:
“你的小女友終於懂事了,接別人的孩子,知道報備了。”
宋聞墨聽出我話裏的譏諷,勃然大怒:
“沈意安,你又在鬧什麼?”
鬧?
知道宋聞墨和薑雨薇的關係時,我確實情緒崩潰去公司鬧過。
可那時宋聞墨抬手護著薑雨薇,冷臉讓保安把我丟出去。
他隔著透明的玻璃幕牆,嫌惡地看著我:
“瘋子。”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淋著雨,用了一小時二十分鐘,
從公司走到家。
也走完了十年的婚姻。
走完了他許諾給我的一生一世。
我從包裏拿出離婚協議放在桌上:
“記得抽空簽字。還有......”
我又將一份醫院繳費清單遞給他:
“不用擔心孕婦不能離婚,
我流產了。”
2
五次產檢,宋聞墨都沒陪我。
最後一次倒是送了我,隻是剛到半路,薑雨薇電話打來。
她的小狗要絕育,她心慌。
小狗絕育當然沒我產檢重要,可薑雨薇比我重要。
宋聞墨連借口都沒找,就把我丟在路上。
我忍著肚子痛,自己打車去了醫院。
醫生說有流產的可能,我也有危險。
我六神無主地給宋聞墨打電話,電話接通卻聽見他溫聲細語地安慰哭哭啼啼的薑雨薇。
“又不是第一次懷孕,產檢非要我陪你嗎?”
......
我和宋聞墨相識於少年時。
沒有愛情小說中的波瀾壯闊,他隻說第一眼見我就覺得歡喜。
我那會也害羞於他長得好看。
大學時,他迫於家裏壓力,去了美洲留學。
我則留在國內讀書,宿舍教室圖書館,日子平淡。
因為和我這個窮苦家庭的女生戀愛,他被家裏斷了錢。
他沒有妥協,白天上課晚上打工,用睡眠時間湊出來回來看我的機票,也因此落下頭疾。
他總愛抱著我,說頭疼會跟他一輩子,我也要跟他一輩子。
我找了治頭疾的中藥方子,給他熬藥。他笑著舔我臉上的汙灰,又是感動,又是心疼。
大學畢業,他回國。
那年,我母親因為高齡產子,在醫院撒手人寰。
我那盼兒子盼了一輩子的父親,在醫院喝醉了酒,指著母親的屍體高聲大罵,又對著我拳打腳踢。
宋聞墨在我幾個叔伯的圍攻下,將我父親打了一頓。
父親瘸了腿,宋聞墨後背也開了個口子。
我流著淚給他上藥,他轉頭吻住了我。
他說,隻為了個孩子,讓自己女人處於危險之中,這種事,他一輩子都幹不出來。
他也說,如果可以,他不希望我生孩子,隻希望我永遠健健康康。
那晚,我把自己交給了他,因為我想給他生。
可就是這麼愛我、珍惜我的宋聞墨,在十年之後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
還說出“產檢非要我陪你嗎”這樣冰冷無情的話。
我掛斷電話,擦幹眼淚,
在引產同意書上簽了自己的名字。
......
客廳裏,宋聞墨握緊了拳,對這個消息沉默半響。
他知道產檢都是我一個人去的,他哪有資格怪我什麼,但語帶嘲諷:
“也好,做不好妻子,如何能做好一個媽媽?”
我笑了,站起身與宋聞墨四目相對:
“你說得對,我做不好一個媽媽,所以我活該流產。”
不顧宋聞墨鐵青的麵色,我關上次臥的門。
這一夜,我睡的很香。
3
搬出宋家別墅的一周後,我去醫院複查。
我極為細致地問著問題,唯恐落下病根。
醫生開了些補血養氣的藥,又對我表示感謝:
“沈女士,你上次提供給醫院,那個治頭疾的中藥方子,效果很好。”
我知道效果好,宋聞墨貴公子的身子,調養需要很精細。
這些年,我靠他久病打磨出來的方子,怎麼會差了。
取藥的時候,碰到了薑雨薇。
她滿嘴都是茶言茶語,勸我顧著點身子,又說今天是宋聞墨陪她來醫院看牙醫。
我沒搭理她,倒是覺得這小姑娘跳進黃河的話,全國人都能喝口龍井,也算是造福了。
“你怎麼在這?”
很意外的,說話的是宋聞墨。
從前碰到他和薑雨薇一起,他恨不得趕緊帶著薑雨薇離開,唯恐我傷害她。
今天居然主動打了招呼,而且臉色格外不好看。
我有些好奇,有薑雨薇在,什麼時候會看到他這生氣的表情。
“你什麼時候不鬧了搬回去?”
宋聞墨從來都覺得是我的錯,說話時習慣高高在上。
我遮住了手裏的單子,並不想搭理他。
他卻搶過單子,然後臉色更加難看。
“今天是你產檢......是複查?”
“為什麼不跟我說?”
“沈意安,跟我說話!你到底準備鬧多久?”
他還是認為我搬離別墅,給他遞離婚協議隻是要跟他鬧。
是舍不得他,吸引他注意力的手段。
我受不了他的口吻,禮貌地示意他讓開。
“宋先生,這裏是醫院,請不要喧鬧。”
他放低了聲音,問薑雨薇:
“我不是讓你查了沈意安複查的時間嗎?為什麼不提醒我?”
薑雨薇臉上全是愕然和慌張,“我......我也忘了。”
我搖搖頭,實在不想看這兩位的任何戲份,拿著藥,就往外走。
手腕一緊,宋聞墨箍住我的手格外用力。
“你什麼時候回家?”
從前是我歇斯底裏地問他什麼時候回家,他甩開我。
現在我離開了,他倒反過來問我。
我掙開他的手:
“宋先生,有時間問我話,也有時間陪薑小姐來看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時間,抽空跟我把婚離了?”
“我什麼時候說......”
薑雨薇卻突然指著醫院一個告示牌,意圖打斷我和宋聞墨的拉扯。
“墨哥哥......咳,宋總,你看,這個醫院有調理頭疾的中藥方子。”
她嘴裏話說的很甜,扮著關心和可愛。
“宋總你不是最近總是頭疼嗎?上麵說這是最新的優質藥方。”
我趁機掙脫了宋聞墨,快步走了出去。
拐彎離開的時候,我通過餘光,看到了正在不停搖晃宋聞墨的薑雨薇。
而宋聞墨,則站在那個告示牌前,注目著,一動不動。
4
雖然做家庭主婦多年,但我的工作能力也沒落下。
新工作,新住所,新生活。一切都在往好的發展。
在我催律師準備離婚的這天,宋聞墨電話打來。
掛斷,又響。掛斷,再響。
我拉黑電話,信息發過去:
“跟我律師談。”
不一會兒,律師告訴我,宋家的律師通知去一個私廚會館見麵。
我趕到的時候沒見到宋家的律師,卻看到宋家全員都在。
女兒坐在薑雨薇身邊,怯生生地看著我。
我心裏一酸,卻也有些惱了:“宋聞墨,律師呢?”
宋聞墨站起了身,又坐了下去,隻淡淡說道:“今天是家宴,不聊別的事情。”
家宴?我看著薑雨薇。
既然是家宴,卻帶著薑雨薇過來,看來早就做好讓薑雨薇上位的準備。
看到我臉上的譏諷,宋聞墨不知想到什麼,開口勸說道:
“女兒也在。”
關於女兒,我早就想好了。
即便是在單親家庭長大,也好過看著父母相看兩生厭。
但此刻看著女兒眼巴巴的眼神,我忍住嘲諷的話。
隻紅了眼,蹲下身摸著女兒的臉。
許久未見,六歲的女兒眼神裏透著開心和一絲絲害怕。
薑雨薇摟過女兒,有些挑釁地看著我:
“可可跟姨姨說說,最近鋼琴老師教了你什麼啊?”
此話一出,宋家人都格外讚賞地看著薑雨薇。
我知道,在宋家人眼裏,薑雨薇這種同屬名門的大小姐,才配得上去管教宋家的孩子。
宋母更甚,她記恨我曾“挑撥”宋聞墨與家族背離,從不覺得我有過一絲教養,刁難不斷。
但我都為了女兒和宋聞墨,選擇忍氣吞聲。
薑雨薇放下女兒,拿出一個紙包遞給宋聞墨,捏著聲音扮著可愛:
“之前在醫院,墨哥哥看到治頭疼中藥方子的告示牌,關注了很久。我專門跑了幾趟,買了不少回來。”
宋聞墨看了我一眼,手裏捧著中藥紙袋,一時發了愣。
宋家人自然又是對薑雨薇新一輪的褒獎與誇讚。
我蹲下身子,輕聲與女兒聊著天。
我不關心她的學習與鋼琴,隻在意她是否開心與健康。
女兒右手握緊了拳,左手食指輕輕刮著我的手臂,眼裏全是小心翼翼。
我心頭火氣頓時騰起,我知道,這是孩子情緒不安、產生依賴的表現。
女兒生活學習和課餘時間,都被薑雨薇管著。
六歲的孩子到底受了什麼驚嚇,才會在媽媽麵前都小心成這樣。
“宋聞墨!女兒教育以後都歸我!”
我含著淚,將女兒抱在懷裏,女兒也緊緊抱著我的手臂。
“沈意安,你什麼教養,也配教我宋家的孩子!”
沒等宋聞墨發話,宋母就厲聲道。
宋聞墨臉色難看,起身盯著我的眼睛。
“你又發什麼瘋!”
薑雨薇一臉輕蔑,不放過茶言茶語的機會:
“意安姐......你要是覺得我不對,你就......”
宋聞墨卻突然轉頭嗬斥了她:
“你閉嘴!”
他明顯發了怒,看向我的眼神裏盡是莫名的情緒:
“沈意安!你這是又要吃哪門子的飛醋?你什麼時候才能做一個不瘋癲的媽媽?一個不無理取鬧的妻子?”
我本不想與他做任何爭吵,可今天我埋藏多年的怒火被徹底點燃。
我看著他,回想著曾經的希望,和如今所有的失望、絕望,胸口噴張著滿腔的情緒:
“你是想見見,什麼才是真正瘋癲的媽媽?什麼才是真正無理取鬧的妻子?”
宋聞墨手掌用力,中藥袋子被捏爆,所有我極為熟悉的藥材崩了出來。
撒了滿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