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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柳如煙又一次為了小助理缺席我生日宴這天,我主動申請了為期三年的外派任務。

她無意中看到了報名表,卻不以為然的嘲笑。

「又想用這種花招來爭風吃醋啊?你一個成年人能不能別跟小孩子一樣幼稚。」

「都跟你解釋過了,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隻是擔心他一個剛畢業的男孩子在這裏沒有歸屬感所以才去陪他。」

「過兩天我就來陪你行了吧。」

她將報名表撕碎扔進垃圾桶,又主動向我提出拍結婚照來補償她的缺席。

但是已經晚了。

拍照當天,我已經坐在了前往國外的飛機上。

可據說,向來高冷清貴的柳如煙像是瘋了一樣,穿著婚紗,在機場一遍遍的歇斯底裏呼喚著我的名字。

……

「牧沉,我真沒想到你還會耍這種小花招,要不是人事部的張姐還來通知我一聲,我差點就真的信了。」

「難道你不知道嗎?真正想走的人是不會鬧得盡人皆知的。」

柳如煙哼笑一聲。

三兩下將外派的報名表撕碎,眼也不眨的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我隻是沉默,內心感覺有些好笑。

撕掉也沒關係,反正名額早就已經報上去了。

昨晚她親手簽的章。

但當時她在陪她的小助理林野吃飯,大概沒有注意。

畢竟,和林野在一起時,她向來心無旁騖。

人事部的張姐是個熱心腸,估摸著也是好心告訴了她這件事。

她覺得我在用這種方式威脅,但並不是。

當初是因為她想讓我陪著一起留在這座城市,所以公司許多外派的機會我都錯過了,現在她心裏住進了其他人,我也不打算在她身邊碌碌無為度日了。

我剛要說什麼,這時房門被敲了兩聲。

柳如煙沒再理會我,轉身去開門。

「如煙姐。」

林野笑著站在門口,衝她打了聲招呼。

隨即視線移到我的身上,林野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牧沉哥也在啊,真不好意思,早知道我就不上樓了,省得牧沉哥又誤會。」

他語氣誠懇,可我卻仍聽出了他話裏的挑釁。

也是,往常發現柳如煙和他關係不普通後,我鬧過很多次,但每次她都不會當回事,繼續我行我素。

最嚴重的一次,她和牧沉共度一夜,我實在忍不住質問,柳如煙卻甩手給了我打了一巴掌,罵我腦子肮臟,讓我當眾向她和林野道歉。

我因為這件事終於對她失望,不再管她,可她和林野卻以為我學乖了,把這件事當成了一件我叛逆時期的玩笑。

沒有理會他們,我轉身準備回房間。

柳如煙卻反常的攔住了我,低聲朝我道。

「林野爸媽過兩天要來,他怕自己房間太簡陋讓二老不放心,所以我去幫他準備一下。」

「你也知道,這些小男生都不會照顧自己,我能幫一些是一些。」

我略有些詫異。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柳如煙是在跟我解釋。

她原來是不會跟我說這些的,每次都是我忍不住問她,然後被她不耐煩的嫌棄。

但現在我已經不關心他們要做什麼了。

「哦。」我點了點頭。

原本想要叮囑她注意安全,可後來想到她故意也不願意聽,便重新咽了回去。

「牧沉哥,不然你跟我們一起吧,也放心一些。」

這時,林野出聲道。

我看著他臉上的笑,很清楚他是故意的。

他之前也這麼提議過。

可每次都隻會讓柳如煙對我的厭煩情緒更重。

縱然我現在對柳如煙的看法並不在乎,但反正要離開了,我不想給自己找不自在。

剛要推辭,出乎意料的,柳如煙竟然沉思半秒,點了點頭。

林野的笑容僵了一下。

然而並沒有持續半秒,他的笑容再次揚起,比之前更加燦爛。

柳如煙道:「也行。」

「到時候也能幫忙拿些東西,買的東西太多,林野不一定能搬得完。」

我內心隻覺得好笑,有種「果然如此」的恍然。

「不了,我晚會兒還有事,你們去吧。」

我淡聲回道。

語氣不摻雜一絲情緒。

柳如煙也不在意,嫌棄的瞥我一眼,扔下一句「給你機會,也不中用」的話,便帶著林野離開了。

林野得意的神色躍然,離開的時候還朝我擺了擺手:「牧沉哥,那如煙姐我就先帶去借用一下了。」

話裏明顯的讓人不舒服。

可柳如煙卻仿佛並沒有察覺,將胳膊搭在他的肩上。

和他輕笑商量,問自己幫了他這麼大的忙,要怎麼讓他請自己吃飯。

親密的模樣再也勾不起我心裏絲毫的波瀾。

從林野進公司開始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

當初柳如煙破格將他錄進公司,又提拔到自己身邊做助理。

這兩年來,他犯了很多錯,為公司虧損上百萬,可每次問責的時候柳如煙都毫不猶豫的指認到我的身上。

我終於忍不住和她爭辯,可她卻振振有詞。

「牧沉,你不覺得他很像以前的你嗎?」

「當初你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到現在的位置,現在看到和你這麼像的年輕人,難道不該幫一把嗎?」

直到後來我才明白,那一刻之後,我說再多都是徒勞。

柳如煙的心已經偏了。

「叮——」

手機響了一聲,我打開,發現是人事發來的消息。

【外派名單已確定,請您三天後按時到崗。】

跟隨消息發來的還有一係列的注意事項。

我認真看完,開始收拾家裏的東西。

既然要走,反正早晚都要騰出地方,與其讓她和林野扔掉,倒不如我親自處理。

我將封存了幾年的定製款吉他找出來,試了試琴弦,完好無損。

柳如煙知道我很愛玩樂器,曾經我們也是因為大學聯歡晚會的一個曲目,才走到一起。

那時候我經常會給她彈愛聽的曲目,兩人一起旅遊,漫步在山間田野。

但到後來,現實逐漸殘酷,生活壓力越來越大,柳如煙不再喜歡聽我彈唱,我便將這些都收起來,專心工作。

再之後,我們生活越來越優渥,再也沒有了原來的拮據,可她卻離我越來越遠。

我曾邀請她一起出去旅遊,她滿是不耐煩。

「牧沉,你都多大了,能不能再跟小孩子一樣了?專注事業行不行?」

可後來我發現,她和林野借著出差的借口,去電玩城抓娃娃,去網吧玩遊戲,去坐船去遊湖。

所以,她不是覺得我們不年輕了。

隻是覺得我不年輕了。

我將曾經的樂器都找出來,聯係了之前一直想要這些樂器的朋友。

得知我要送他,他語氣十分詫異:「真的假的?之前我出高價跟你買你都不舍得給我,這次怎麼想開了?」

我簡單解釋。

「我要出國了,這些不方便拿。」

「出國?」

他有些震驚:「你和柳如煙一起?」

「不,隻有我。」

我簡短的將外派的事情告訴他,朋友仍然有些茫然,最後告訴我要請我一起吃個飯見麵聊。

我沒推辭。

掛斷電話後,我繼續整理著家裏的東西。

曾經柳如煙一直想摘掉的照片牆,柳如煙嫌棄幼稚的一起捏的情侶陶瓷、情侶沙發、情侶對戒......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

縱然我的東西並不是很多,但畢竟生活了五年,短短的一下午仍然沒有收拾完。

柳如煙也還沒回來。

我沒有像以前一樣做好飯菜等她,然後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而是拿上東西去赴了朋友的約。

一起到的有三四個朋友,我們大概有將近一年沒見,他們見到我,十分詫異。

「你最近在減肥嗎?怎麼好像比上次見你又瘦了?」

我笑了笑,沒有解釋。

酒過三巡,朋友們都喝的有些多,話匣子也打開了。

提到我準備離開的事,一個喝得醉醺醺的朋友氣呼呼的為我打抱不平。

「牧沉,其實我早就想說了,你早就應該離開柳如煙了,你看看你現在,被折磨成什麼樣了?」

「當初如果不是她拿走你的實驗成果,你肯定比現在發展的更好,你們公司現在都沒有她的位置!這些年朋友都勸你,但你就是不聽。」

其他朋友見狀,紛紛勸他少說兩句。

「他喝多了,你別往心裏去。」一個朋友一邊捂著他的嘴,一邊跟我解釋。

我清楚他為什麼會這個反應。

畢竟,以前的我對柳如煙無條件的維護。

我們這麼久不見也是因為他們曾當著我的麵指責過柳如煙,那時候我不相信,一氣之下離席。

但也正是那次,我才恍然發現自己被柳如煙耍的團團轉。

「沒關係,我和柳如煙馬上就要分了。」

說完,在大家目瞪口呆中,我端起酒杯:「全靠兄弟們願意勸,我先幹為敬。」

朋友們原本還怕我傷心想要再勸我幾句,但看我表情自然,也都放下心來。

散場後,我回到家,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結果房門從裏麵打開了。

柳如煙站在門內,倚著牆壁,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太好。

「你出去喝酒了?」

「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你為什麼不接?」

我掏出手機,這才發現柳如煙給我打過很多通電話,估摸著當時地方比較嘈雜,沒有聽到。

我如實告訴她,柳如煙的臉色緩和了幾分,仍有些不高興的嘟囔道。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

「回來趕緊去幫我做點吃的,我都快餓死了。」

我有些詫異。

以前她和林野出去,每次她都說讓我等她,可每次他們都會在外麵一起吃飯。

我等到很晚,等到精心做好的飯菜變涼,再加熱再變涼。

冰涼的菜吃進胃裏,我的心都變得涼了。

可當我提出不滿,她又會不耐煩:「等我幹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能餓到自己嗎?」

回過神來,我笑了笑。

「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餓了自己想辦法解決不就好了。」

「我自己解決,那還要你幹什麼?」

柳如煙冷嗤一聲,回懟道。

但或許是下午玩的比較開心,她也並不計較我的話,「算了,看你喝酒的份上,不讓你做四菜一湯了。」

「你去做些暖胃的粥。」

「林野的胃病犯了,吃了藥也不見好,我記得你之前做的粥挺有效果的,你現在做一份。」

柳如煙的話說完,我才明白她回來的用意。

以前她的胃不太好,我專門去報班,學做暖胃粥,為了讓她有食欲,我還專門研究了怎麼改善口感。

本意是想要照顧她,卻沒想到,現在被她當成了免費的保姆,要做粥去暖另一個男人。

我不由得嗤笑。

「我做不了。」

「犯病就該去找醫生,不然萬一吃出問題,誰來負這個責任?」

之前我每天都會專門給柳如煙做午餐,但後來她卻分享給了林野。

當天下午林野身體不舒服,分明是熬夜太久導致的,可柳如煙卻將責任推到我的頭上,說我做的飯菜不幹淨,還罰了我工資補給了林野。

柳如煙似乎也想到了這件事,臉色有些尷尬。

她還要說什麼,我徑直走過她,進了臥室。

柳如煙快步追上。

「牧沉,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因為今天下午的事情在生我和林野的氣?」

「有什麼話你說出來,這麼陰陽怪氣的,算什麼樣子?」

又是這樣,每次說不過我的時候,她便開始篤定我胡亂猜測,怪我不和她溝通。

可我認真的跟她聊過很多次,可次次都是以她暴走,覺得我無理取鬧,不再溝通結束。

眼看她要進房間,我直接反鎖臥室的門。

這下柳如煙徹底惱了,將門拍的咚咚作響。

「柳如煙,別鬧了,早點休息吧。」

說完,我沒再理會她,洗漱過後休息。

半夜醒來的時候我口幹舌燥,起床喝水的時候發現手機屏幕亮著,我點開,發現是林野給我發了幾條消息。

【牧沉哥,如煙姐現在在我家裏,她是看我胃病犯了,所以來照顧我了。】

緊接著是幾張照片。

背景是林野的出租房,柳如煙穿著一身家居服,戴著圍裙,站在廚房裏,眉眼間寫滿了認真。

這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柳如煙沒有在臥室休息,反而半夜跑去照顧林野。

我心疼她,從來沒有讓她下過廚,但現在卻甘願為了別的男人洗手做羹湯。

我感覺有些好笑。

同樣也清楚林野發這條消息是在故意挑釁。

類似的行為已經太多次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兩天後,我和他們就沒有關係了。

我關掉手機,繼續睡下,沒多久便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柳如煙果然已經回了家,此時她正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平板,熬了一夜的她看起來臉色有些憔悴。

以前她和林野聊了一夜醒來也是這麼疲憊,我下意識的關心她,結果她反而惱羞成怒,斥責我在她身上挑刺。

我懶得找罵,假裝沒看到,洗漱完,例行公事的和她打了聲招呼。

她卻顯得心不在焉,自言自語的出聲。

「怎麼感覺家裏少了什麼東西?」

我沒說話。

丟掉的那些都是她曾經並不關心的,所以她感覺到不對,卻說不出來是什麼。

我沒理會,正準備出門,這時柳如煙又出聲叫住我。

「牧沉,為什麼我看到你賬戶的支付明細裏有一張機票的開銷?」

我這才反應過來。

家裏平板登錄的是我的賬戶,一些訂單她也能看得到。

頓了頓,我剛準備說什麼,一道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柳如煙看了眼來電,眼神亮了幾分,起身去了臥室接電話。

全然不再關心我的事情。

我嗤笑一聲,但也已經習慣了。

不到幾分鐘,她接完電話走出臥室,邊從衣架上拿外套邊朝我用吩咐的口吻道:「林野的爸媽來了,我去幫忙接一下,你到公司之後幫我們請個假。」

我笑了一下。

「我今天不去公司。」

「明天我就被外派去國外了,那張機票也是我明天用的。」

聞言,柳如煙穿鞋的動作僵了一下。

片刻她像是反應過來,突然笑出聲:「你開什麼玩笑,你的申請表我都已經撤下來了,還外派什麼?」

我剛要解釋,柳如煙的語氣冷了下來。

「牧沉,前段時間明明表現挺好的,怎麼又突然犯渾了呢?」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一次就夠了,接二連三的這麼鬧,我脾氣再好也要煩了。」

「不過,這次倒還算你裝的真,還知道買張機票來糊弄我。」

我沒再說話。

她潛意識不相信我會舍得離開,所以無論我怎麼證明,她都不會相信。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費口舌。

我沉默著沒說話,但在柳如煙的眼裏,我的表現卻成了心虛。

她更加篤定我是故意的。

冷哼一聲,她拿起包便準備出門。

剛走兩步,她突然又像是想到什麼,腳步停下來,回頭看向我。

無奈的歎了口氣。

「牧沉,我知道你這麼鬧是為了什麼,但這次我真得過去,前兩天我已經答應好林野的,今天不能失約。」

「你乖乖的,別再鬧了行嗎?」

「今天以後我就聽你的,和他減少來往。」

「對了,你不是想結婚嗎?等這次事情解決,我明天陪你去拍婚紗照,我們商量婚禮的事情怎麼樣?」

說著,她還伸手,朝我的頭上摸了摸。

像是在安撫溫馴的小狗。

我感覺好笑。

她說不能失約,但以前為了林野,她三番兩次的爽約,留我一個人在那裏等她。

她說要和林野減少來往,可這種約定早在之前便已經定下了,可她仍然不止一次的說話不算數。

每次她的殺手鐧都是陪我拍婚紗照。

我一次次的相信她。

又一次次的失望。

她覺得這種打一棍子給一個棗的馴狗方式特別適合我。

可她不知道,那是因為我對她還有希望。

現在,不再愛她之後,我突然發覺,一切約定早在很久之前便顯得尤其的可笑。

然而我並沒有戳穿,而是點了點頭。

「好。」

柳如煙很滿意,紅唇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牧沉,你好像終於明白了,威脅我是達不到目的的。」

「隻有雙方都互相體諒,我們才能走的更遠。」

「在家裏乖乖等我,我現在預約,明天我們就去拍婚紗照。」

說完,她轉身下樓。

我目視著柳如煙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後,回到房間,將不需要的東西都扔到樓下的垃圾桶。

很快,房間裏幹淨的再也沒有我曾經住過的痕跡。

隻要柳如煙回來,她就能發現真相。

但她並沒有。

一晚上,柳如煙給我發了她和林野以及林野父母的合照,她發了風景圖,發了他們去了哪家餐廳一起吃的飯。

她說一些地方風景很好,很適合做結婚照的拍攝地。

我不知道她做這些的目的。

但我還是在乖乖附和。

反正是最後一次了。

估計以後都不會再聯係了。

翌日一早,我回完柳如煙,告訴她好好休息後,坐上出租車,拎著行李箱到達機場。

剛準備上飛機,婚慶公司的電話打了過來,向我核對拍攝婚紗照的時間。

沒想到柳如煙這次是來真的。

但我已經不想拍了。

「不好意思,拍攝取消了。」

向他們道過歉後,我掛斷電話。

回頭望了眼生活五年的城市,這次我沒再猶豫,大步走上飛機的舷梯。

從此之後,我和柳如煙,再無餘生。

隻是不知道,當她發現這次被爽約的人變成了自己,會是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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