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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七周年紀念日當天,拍賣行的員工將價值連城的藍寶石項鏈送到了我的辦公室,請我當場佩戴。

在場眾人不停讚歎總裁丈夫多金帥氣,羨慕我的好命。

女助理卻一把將我頸上的項鏈扯了下來,可憐巴巴哭道:

「宋總,你不能為了虛榮把別人的珠寶據為己有吧,還沾滿了粉底液,我怎麼和我男朋友解釋啊!」

拍賣行的員工被丈夫斥責時一臉驚懼,連連鞠躬說是他們的失誤送錯了地址。

向來愛我如命的丈夫將我攬入懷中,勸我不要壞了心情,送上整座主題公園的購買證書哄我開心。

隻是所有人處簽的名字,赫然是女助理的。

還好,公司全部的核心專利,都是我的。

-------

「我的天,總裁夫人手上拿著的是夢幻城堡的購買證書嗎?那可是咱們市新開的遊樂園,市值百億呢!」

「顧總真是愛慘了總裁夫人,知道夫人喜歡遊樂園竟然直接買了一座,我又相信愛情了!」

在場員工們一臉興奮,我捧著購買證書的手卻在不停顫抖。

兩行清淚毫無征兆地從眼眶滑落,模糊了證書上阮恬兩個字。

阮恬,顧裴司的貼身女助理。

原來阮恬給我發的挑釁信息是真的,顧裴司的心裏,真的可以塞得下很多人。

價值連城的珠寶送錯地址,連主題樂園的購買證書都忘記偽造簽名。

顧裴司是覺得我多麼相信他,以為我永遠不會懷疑他,以至於馬虎到了這種境地。

「皎皎別哭啊,你要是不喜歡,我給你買更大的主題公園,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在商場叱吒風雲的顧裴司如今輕柔地拭去我臉頰上的淚水,小心翼翼地像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抬眸,我餘光看見阮恬正一臉得意地看著我。

顯然,這個錯誤是她有意為之的挑釁。

但現在我還不想撕破臉,我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於是我勉強扯出一抹微笑,搖搖頭:

「我沒事,就是覺得太感動了。」

而顧裴司還以為我被哄好了,英挺的眉目舒展,鬆了一口氣。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

「好了,咱們去吃飯吧,我給你包了你最愛吃的餐廳。」

我垂眸,正要和他一起離開。

阮恬卻不依不饒,直接伸出腳攔住我的去路。

她手中還捧著那條項鏈,幽怨看著我,咬唇委屈道:

「宋總,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呀,這項鏈臟了你難道不應該賠償嗎?今晚我還要戴這條項鏈和男友約會呢。」

瞬間,本來鬆緩了一些的氣氛又尷尬起來。

在場同事們麵麵相覷,畢竟剛才是她們起哄讓我戴上項鏈看看效果的。

考慮到我和顧裴司的身份,眾人神情一凝,衝阮恬指責道:

「阮助理,你這未免太過分了,這就是一場誤會,你何必咄咄逼人?」

「是啊阮助理,你不依不饒,不會眼紅,想訛我們宋總吧?」

我卻一點都不生氣,反而淡淡開口道:

「既然項鏈是你男友買的,那讓他晚上來,我和裴司向你們賠禮道歉如何?」

阮恬眼神一亮,一個好字還未脫出口。

「阮恬!皎皎哪有空見別的男人,你別胡攪蠻纏!」

顧裴司驟然出聲嗬斥,眉頭狠皺。

剛才眼睜睜看著我被拽下脖頸項鏈丟麵子時,顧裴司沒生氣。

阮恬衝我大呼小叫,汙蔑我偷她項鏈時,顧裴司沒生氣。

現在,我隻是要見阮恬男友一麵,他卻生氣了。

他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

眼前,阮恬的臉色陡然變得慘白。

她深深看著顧裴司,眼中情緒翻湧,忽然咬唇淒然一笑:

「是,顧總,就我是多餘的,我就不該呆在公司裏!」

說完,阮恬一臉悲憤地轉身就走。

顧裴司眼中閃過動搖,看了我一眼,目光又變得堅定起來。

他的大手一把包住我的,軟聲道:

「皎皎,走吧,你有胃病禁不住餓的。」

可路上,顧裴司開車時明顯心不在焉,目光渙散,指尖時不時點著方向盤。

開出去還沒五百米,他猛然停車,皺眉愧疚道:

「皎皎,我忽然想起公司有急事要處理,你先去餐廳等我一會兒!」

這一次,我什麼都沒問,開門下車,看著他焦急地趕回去。

然後我打了輛車,跟了上去。

果然,顧裴司是去找了阮恬。

公司停車場裏,阮恬正抱著那條項鏈哭得梨花帶雨,顯然是故意等顧裴司。

可真見到男人,她又吸了下鼻子,倔強轉頭:

「顧總,你既然這麼愛你夫人,何必來找我呢。我雖然愛你,但我也是家中掌上明珠,也有自尊心!我們還是分手吧!」

顧裴司笑而不語,一點一點啄吻去阮恬臉上的淚珠。

然後,他伸出手和阮恬十指相扣。

一開始阮恬還一個勁抽手,可顧裴司緊抓著不放,她也就不動了,任由其牢牢攥著。

顧裴司這才露出滿意之色,笑道:

「小花貓伸爪子了?拍賣會上最貴重的項鏈,你喜歡的遊樂園我都送你了,今天你讓皎皎下不來台我還沒說你,你反而鬧起分手來了?嗯?」

藏在車後的我看著顧裴司和阮恬的糾纏,拉扯,心臟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地上。

顧裴司對我的好,就像是為了完成一項任務,得到眾人的讚美一樣。

可對阮恬,他眼中的癡迷和寵溺幾乎要溢出來,氣氛宛如熱戀。

阮恬還是皺眉不滿意,嘟囔道:

「你既然愛我,為什麼不和她離婚?我不想看見你對她好。」

顧裴司垂眸,從褲兜掏出煙盒,護著火點燃了一根細煙。

「放長線釣大魚而已。」

他將一口煙圈吐在阮恬臉上,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將隱秘和盤托出:

「公司的核心專利都在宋皎皎名下,之前我需要她幫我提高公司的競爭力,可現在公司穩定了,已經不需要她了,等專利一過渡,我就和她離婚。」

轟隆。

腦海中像是響起一聲驚雷。

我下意識抓著停車場水泥柱,越收越緊。

原來,顧裴司對我的好,隻是虛與委蛇,衝著我的專利而來。

曾經所有人都羨慕我,都說我是個幸福的女人,能得到一個帥氣多金的男人經久不衰的愛。

現在,那些幻夢都被打碎了。

過了許久,我才鬆開被水泥柱磨得發紅的掌心。

隻是,顧裴司的算盤注定要落空了,專利他想都別想!

*

聞言,阮恬似乎被哄好了,哼了一聲:

「你給我買的項鏈都臟了,都是那老女人的粉底液。」

顧裴司悶笑一聲,攬住阮恬纖細的腰肢:

「都說是老女人了,哪裏比得上你天生麗質,不施粉黛呢?」

顧裴司和阮恬身影逐漸交疊在一起。

但我不打算再看下去了,轉身離開,去打印了一份離婚協議。

滾燙的離婚協議剛拿到手,顧裴司就給我發了消息:

「皎皎,事情終於處理完了,我現在就來餐廳陪你吃飯!」

我垂眸,也往餐廳趕去。

落座沒多久,姍姍來遲的顧裴司一臉愧疚,輕輕環抱了下我才落座。

「對不起啊老婆,最近公司想要進一步開拓市場,投資人對公司專利數量有些在意......算了,吃飯時間不談工作。」

說著,他主動夾起一塊魚肉,細細幫我挑起來。

挑魚刺的動作看起來是那麼的熟練自然。

服務員見狀,忍不住誇獎起來:

「宋小姐!顧先生真的很愛您!訂餐時,他和我們的主廚討論了一個小時您的飲食偏好和忌口呢,祝你們幸福!」

看著顧裴司頭頂的發旋,還有認真的神情。

有很多個瞬間,我都以為自己真的被愛著,並為此感到幸福,覺得無論實驗多枯燥都能忍受下來。

可事實是,他給我精心準備紀念日,送我禮物,甚至為我挑魚刺,都是做戲,隻是為了讓我心甘情願交出專利。

甚至他剛剛才從別的女人身邊過來。

回過神來,顧裴司把處理好的魚肉夾給我。

我卻覺得惡心。

我用筷子把那塊魚肉夾到一邊,冷聲道:

「沒必要,我可以自己來。」

從前的我吃到顧裴司親手處理的魚肉不是歡天喜地,也是一臉笑意,可今天竟然如此冷淡。

顧裴司愣住,他的眼神閃過一絲不自然,頓了頓,隨後問:

「皎皎,難道,你還因為阮恬那事生氣?」

說話間,他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用力握了握,滿眼認真:

「阮恬畢竟是老員工了,而且她確實是重要人才,專利方麵能為你分憂,你放心,等海外市場鋪開,我就放下公司,專心陪你。」

我扯開嘴角,諷刺一笑。

他言下之意,是指一個無所事事遊手好閑的人是公司骨幹了。

還暗戳戳怪我沒把自己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專利拱手交給公司,所以他才不得不對阮恬殷勤。

要是以前的我可能真的會反省是不是自己太自私。

可現在,我隻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顧裴司微怔,不明白我為何毫無反應。

但很快,他調整好表情和我十指相扣,一臉深情道:

「皎皎,這是我們結婚的第七年,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為了你,我再苦再累都沒關係。」

說話的時候,他微微靠近了一些,一臉心疼地撫摸我脖頸上的紅痕,呢喃道:

「皎皎,幾天後有場拍賣會,我把壓軸的海洋之心拍給你做補償好不好?」

顧裴司身上鋪天蓋地的古龍水的香味籠了下來,還有絲絲甜膩的女士香水味。

和阮恬身上的如出一轍。

顧裴司知道我鼻子靈敏,平時家中也隻用花香瓜果香,明令禁止公司上下不許用香水。

現在,這糾纏在一起的香水味聞著真讓人作嘔,就像他虛情假意的話一樣。

我不著痕跡地把手從顧裴司的掌心抽出來,唇角一勾:

「嗯,知道了。」

顧裴司還以為自己的懷柔政策又奏效了,眉目舒展。

或許他覺得自己的演技已經到達巔峰,或者他覺得氣氛到了。

於是說明了這頓飯的真實目的:

「皎皎,現在公司有點困難,為了我們的未來著想,可能需要你暫時把專利掛靠在公司,你放心,隻是暫時的。」

暫時的三個字,被單獨重點強調了一遍。

顧裴司不知道,越是強調,越是心虛。

但現在,他的建議正合我心。

我莞爾一笑,拿出自己藏在身後的文件夾:

「想到一塊去了,我早已準備好了!」

*

我打開文件夾,翻到簽字那一頁,指了指簽字的地方,拿出筆,笑道:

「簽字吧。」

顧裴司骨節分明的手托著文件夾,狐疑道:

「還需要我簽字嗎?」

我麵不改色,坦然道:

「嗯,畢竟是轉移到你的名下......」

聞言,顧裴司眼神一亮,奪過筆飛快地簽字。

簽完,他似乎覺得剛才的急切不妥,又把文件夾合上,看見上麵的專利轉讓協議六個字,才頓時鬆了一口氣。

看著他激動的樣子,我心內諷刺。

如果他再看一頁,就能發現那是我們的離婚協議書了。

我幽幽道:

「怎麼,不相信我啊?」

顧裴司的心情極好,一把將文件夾放進包裏收好。

隨後越過餐桌,大手扣住我的後腦俯身一吻,聲音低沉: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皎皎,以後我會把你養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明天你來公司,我會給你個驚喜。」

顧裴司曾經說過無數次,我養你。

這一次,是讓我覺得最惡心的一次。

我不著痕跡推開他,狠狠擦拭著嘴角,目光一暗。

我確實要去公司一趟。

卻不是為了交接,而是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顧裴司真的很高興,回回家路上眼角眉梢都揚起,說著未來的規劃,野心勃勃,好像他已經成為了全球首富。

直到他的手機響了一聲。

他拿起手機,看到消息後,神情微變。

從玻璃反光上,我看到了手機的內容。

是阮恬給他發的消息。

很簡單的一行字:

「四季酒店,301。」

顧裴司按滅手機,心虛般偏頭看我一眼。

我覺得惡心想吐,善解人意主動道:

「公司又有事?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家就行。」

顧裴司如蒙大赦,連連點頭,還不忘一臉歉意地和我說晚安。

回家路上,我靠在出租車玻璃上,看著不斷劃過的熟悉的街景,忽然感覺自己很孤獨。

八年前,我初遇顧裴司時,也是這樣的夜晚。

那時我在讀研究生,因為做實驗低血糖暈倒路邊,在奶茶店打工的他直接遞上了一杯熱奶茶。

那時的顧裴司小心翼翼地接近我,笨拙的對我好,漸漸讓我心門敞開。

我知道他家境不好,從小被送到孤兒院,好不容易成年,卻被沒良心的父母糾纏上索要養老費。

所以創業時,我主動讓他做總裁,自己醉心研究。

當顧裴司的父母被我叫來的律師團隊灰溜溜趕走時,他緊緊擁住了我,幾乎把我揉入骨血。

他的眼淚滑進我的頸窩,顫抖著說宋皎皎,你是我的月光,照亮了我的人生。

現在想來,真可笑啊,曾經的月光,現在索然無味的白米飯。

我的手機突兀響了起來,又是阮恬發來的挑釁短信。

照片是散落一地的浴袍,背景裏,浴室門緊鎖著,隻能看見水汽。

阮恬極為囂張道:

「宋皎皎,你個沒情趣的老女人,根本留不住顧裴司的心,看到了遊樂園真正的主人是誰居然還不敢和顧裴司對峙,這麼怕被拋棄啊!」

「今天好像是你和顧裴司的結婚紀念日,可那又怎樣,還不是我一句話他就來陪我了,我勸你早點認清現實!」

現在的我心中很難再起什麼波瀾。

顧裴司聰明一世,卻喜歡上阮恬這麼個蠢貨。

要是顧裴司知道阮恬打草驚蛇,導致自己計劃落空,估計殺了阮恬的心都有吧。

我沒回複阮恬。

反而聯係了自己的閨蜜:

「圓圓,你不是想開個技術公司嗎?我幫你。」

閨蜜無比激動,秒回我:

「真的假的?可是你老公能同意嗎?」

之前閨蜜覺得我的公司很有前景,一直想加盟。

但是顧裴司剛愎自用,喜歡享受一個人掌控公司的快樂,死活不準。

閨蜜怕我和老公產生矛盾,於是作罷。

現在,我決定和閨蜜一起開公司,自己做回主。

我動動手指,回複道:

「是前夫了,現在我有技術,也有資金,明天就去找你。」

發完這條消息,我開始清點顧裴司這些年送我的豪車,房子,還有奢侈品。

我把這些東西的證明材料發給典當行,準備盡快套現。

粗略算下來也有個二三十個億了。

這些年顧裴司拿著我的專利技術真是沒少賺錢啊。

卻沒想到,典當行給我發來一段極其嚴肅的回複:

「宋小姐,你給我發來的這些貴重物品在網絡上都有記錄,持有人都是顧裴司顧先生,你沒有資格抵押,請不要做違法的事情!」

我滿眼不敢置信。

都是顧裴司的,怎麼可能?

明明白紙黑字都寫著我的名字!

但我很快明白過來,這些東西十有八九都是顧裴司偽造,糊弄我的。

我攥著房產證的手驟然收緊,無言的怒火衝上大腦,引得我渾身戰栗。

這些重要的東西,久遠的可以追溯到七年前他花光所有積蓄給我買的黃金戒指。

原來從一開始,這個自詡深情的男人便滿口謊言。

心口氣旋鋒利如刀,在胸腔內作亂,我深呼吸了幾下,隻覺得滿口血腥氣。

宋皎皎,冷靜,現在你要做的是及時止損。

我努力讓大腦冷靜下來。

也是,顧裴司這種敲骨吸髓的人,怎麼可能會給我任何一點好處。

當晚,顧裴司沒回來。

曾經的他至少還會發消息報備,說自己在公司睡了不能陪我。

今天真是演都不演了,恐怕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吧。

我心裏卻沒有多難過,心境大起大落,反而睡得很踏實。

畢竟明天,我就要迎接自己的新生了。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專門化了精致妝容,穿上了我的高跟鞋。

隻是我一隻腳剛踏進公司。

啪!

阮恬就甩過來一張離職協議,皮笑肉不笑道:

「宋皎皎,你不符合我們公司發展的要求,已經被開除,放心我們會給你12+1的月薪補償。」

*

我看著被拍到我眼前的離職協議,有點發懵。

阮恬的身後,公司所有人卻一臉平淡,似乎並不意外。

平時她們對我最是熱忱,一口一個皎皎姐的叫著,麻雀似的嘰嘰喳喳。

現在,她們卻叫囂著:

「宋皎皎,現在阮總才是副總,你啊就別在公司混了,還是快滾吧!」

「就是啊,平時叫你兩聲皎皎姐,你別真把自己當姐了,阮總才是我們公司最美的一枝花呢!」

而平時不允許任何人說我壞話的顧裴司對這些惡語沒有任何表情,一臉平靜。

總裁特許,難怪他們這麼囂張,還真是牆頭草啊。

阮恬聞言滿眼得意,笑得樂不可支,又悠哉道:

「不說話?怕公司不給錢啊?你放心,你一個月工資三千,三萬九的補償金我算的明明白白,不會賴賬的。」

三千?

這個數字出來,除了財務部的人,所有員工都楞住了。

誰能想到一個公司堂堂副總,工資比保潔都低。

我隻看著顧裴司,滿眼諷刺。

當初他擁著我說我們都是一家人,隨便給定個工資就行,公司賺的錢都給我花。

我卻沒想到顧裴司給我定的是三千。

他是早就料到會有把我趕出公司的一天嗎?

七年夫妻,他竟然如此絕情。

三萬九,還沒有阮恬腕上梵克雅寶手鏈的一節鏈條值錢呢。

顧裴司將阮恬護在身後,對上我的眼睛,他眼神閃爍了一下。

為了繼續扮演她虛偽的人設,他終於開口了:

「皎皎,你在公司這麼多年工作辛苦了,以後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有我養你就夠了。」

我笑了,忍住心酸,直接戳穿顧裴司的心思:

「顧裴司,是因為專利轉移了,所以你要卸磨殺驢?」

顧裴司俊眉微皺,沉聲道:

「宋皎皎,你何必說那麼難聽,你對公司發展曾經有過幫助,你放心,公司的好處不會少了你的。」

現在的顧裴司語氣官方又平淡,對待我就像打發一個乞丐一樣敷衍。

昨天還一口一個老婆,今天一口一個宋皎皎。

我看著顧裴司比當年多了幾分俊朗貴氣的臉,隻覺得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原來我,從來就沒有真正認識過他。

回過神來,顧裴司把離職協議往我身前推了推:

「簽字吧。」

阮恬一臉囂張,上下掃我一眼,抄起手邊寫著我名字的工牌踩在腳底,挑眉不屑道:

「宋皎皎,你就別想著纏著裴司了,就算你不簽字,以後你也進不了公司的大門。」

眾人更是催促道:

「宋皎皎,你就別掙紮了,你就算死皮賴臉不走,公司也不會給你分紅的!」

「是啊,公司有顧總和阮總帶領就夠了,你簽字了還能體麵點。」

曾經的同事如今一臉嫌棄看著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她們有什麼仇怨呢。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用心慈手軟了。

我勾唇一笑。

「好啊,我簽。」

說完,我拿起筆唰唰簽完了名字,隨後把離職協議信手一扔。

見我簽字,顧裴司緊繃的神情緩和,他不知何時緊緊攥著的手指鬆開,剛要開口。

我又道:

「顧總,既然離職了,不介意我把自己的東西拿走吧?」

顧裴司抿唇不置可否,阮恬卻搶話道:

「宋皎皎,姑娘我大人有大量,早就幫你收拾出來了。」

她拍拍手,下一秒,兩個員工提了個紙箱過來。

阮恬滿是惡意地踹了一腳,將裏麵的東西散落一地。

「喏,這些都是你的,快撿走吧。」

瞬間,公司內爆發出哄笑聲,每個人都戲謔看著我,等著看我笑話。

地麵上的都是我平時辦公的東西,甚至不乏顧裴司和我的合影,那時我們頭靠著頭比心,一臉幸福,現在看來是如此諷刺。

我搖搖頭。

轉身走進副總辦公室。

阮恬雙目瞪大,撅嘴道:

「你要幹嘛,副總辦公室是你配進的嗎?」

我抽出自己多年的專利檔案,坦然道:

「這些都是我的。」

顧裴司看見我拿著專利,神情驟然變得冷肅,聲音冷得掉渣:

「宋皎皎你還想耍無賴?這些都是公司財產,你自己簽的字你忘記了?」

我聳肩攤手,無辜道:

「有嗎?我怎麼從不記得這事啊?」

顧裴司眉間折痕更深,直接從包裏拿出我昨天讓他簽字的文件夾:

「你要是敢把專利帶出公司,就等著被起訴吧!」

公司眾人看著我一臉厭惡:

「宋皎皎,專利和你有一毛錢關係嗎?這可是公司的核心專利!快放下!」

「現在可是法治社會!知不知道這些專利隨便拿一個出來都價值百億,夠你蹲一輩子了!」

阮恬見狀一臉囂張,微微俯低身子輕蔑一笑:

「宋皎皎,要是你現在下跪,磕三個響頭,再大喊三聲我是廢物,我們可以稍微考慮不送你進去。」

正在他們一臉得意時,法務部的人卻抓了下顧裴司的衣袖,小聲道:

「顧總,是不是拿錯了,這是你和宋皎皎的離婚協議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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