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日這天,妻子說公司有急事走不開,讓我等她回來,可轉頭便收到一張陌生人發來的照片。
並配文,「愛你的人,永遠不會讓你等。」
照片裏,妻子靠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中,恬靜入睡,嘴角帶著幸福的笑意。
我自嘲地一笑,提著行李箱出了門,決定徹底在妻子的世界裏消失,不再等她。
然而,三天後,卻接到朋友電話,「遲川,你在哪,盛小姐滿世界的找你,快找瘋了!」
......
淩晨兩點,盛淩霜打來電話時,
「阿川,實在是最近工作太忙了,才會錯過你生日,你就別生氣了。」
「你要是不原諒我,我就一直求到你原諒為止。」
她語氣裏充滿了歉疚,不停地跟我道歉。
我終於還是沒忍心,鬆了口,「好,我原諒你。」
平日裏高冷如霜,對手下人十分霸道的盛淩霜,此刻在電話那頭,笑得像孩子一樣開心。
「哈哈,我就知道,我的阿川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我最愛的人,就是我的阿川!」
我扯了扯嘴角,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全城的人都知道,盛小姐有個小老公,是她的心頭寵。
在愛我這方麵,她向來高調又張揚。
我隨口提一句喜歡吃米糕。
她連夜開車三個小時跑到城南最好的點心鋪,買給我。
我在空間隨手轉發了一首喜歡歌手的歌曲。
第二天,她就把那位歌手請回家,給我開私人演唱會。
可這樣愛我的人,怎麼又在我生日這天,撒謊騙我,轉頭就去陪別的男人約會呢?
一想到那張照片上,盛淩霜躺在別人懷中恬靜安睡的模樣,我的心就隱隱刺痛。
盛淩霜這時突然語氣神秘,「阿川,我給你準備了驚喜,快到陽台去看。」
我苦澀地應了一聲,「好。」
然後將剛剛折好的一隻紙鶴,塞進手裏的玻璃罐子。
結婚時,盛淩霜送給我這個罐子,說隻要她惹我不開心了,就折一隻紙鶴放進去,她看見紙鶴變多了,就會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拿來哄我。
我當時笑著說:「你這麼愛我,怎麼會惹我不開心呢?」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拿起罐子的次數越來越多,罐子裏的紙鶴不知不覺間已經滿的快要裝不下了。
我對盛淩霜的失望,也已經滿的快溢出來了。
我放下手裏的罐子,無力起身,走到陽台邊。
夜色一片漆黑,黑的連星星都看不見。
突然,一顆又一顆粉色的星星在一片漆黑中亮起。
接著,整片夜空都變成浪漫的粉色。
數千架無人機在高空中,閃爍著亮眼的霓虹,排列出各種形狀,時而是一顆愛心,時而又變成我名字的縮寫。
與此同時,一條新聞衝上熱搜。
「盛小姐找世界頂級設計師trif定製了一塊價值上億的男士腕表,並將其命名為——戀川。」
評論區炸開鍋。
「戀川,盛小姐的老公不就叫遲川嗎?盛小姐是借此在向老公示愛啊!」
「天啊,太浪漫了吧,還有那些無人機,我光是想想都要感動死了。」
「盛小姐可真是當之無愧的寵夫狂魔,祝99!」
所有人都在豔羨我們之間的愛情,在羨慕我。
而我翻看著那些祝福我們的言論,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酸澀,淚水在眼眶裏流轉。
一雙手在背後輕輕抱住我,盛淩霜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麼樣,我給你準備的驚喜,喜歡嗎?」
盛淩霜臉上裹挾著疲憊,卻還是強忍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精美包裝的禮盒。
禮盒裏安靜躺著的,正是熱搜上那款價值上億,獨一無二的名表——戀川。
盛淩霜小心翼翼地將表戴在我的手腕上,細細端詳半晌,露出滿意的微笑,誇讚道:「不愧是我們阿川,戴什麼都好看。」
若是以前,我會感動她即便這麼累,還是在用心為我準備驚喜,勸她不要那麼拚命工作。
可現在,一想到盛淩霜剛剛在和別的男人共度晚餐,相擁而眠的場景,我心中隻剩下無盡的抽痛。
盛淩霜察覺到我眼中的異樣,神色不由一慌,「怎麼了阿川,是不喜歡嗎?」
「我這就給設計師打電話修改!」
盛淩霜很快掏出手機,我卻伸手將她攔住。
手表很漂亮,變的是眼前人。
「淩霜,你愛我嗎?」
問出這句話時,我再也控製不住情緒,淚水決堤而出。
盛淩霜愣了片刻,隨後緊緊抱住我,斬釘截鐵道:「當然!」
「那你還記得當初在一起時,我讓你許下的誓言嗎?」
盛淩霜勾唇一笑,「當然記得,你說讓我這輩子都隻能全心全意地愛你一個,如果騙了你,你就......」
說到這,盛淩霜突然頓住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我順著盛淩霜的話繼續說下去,「我就會從你的世界裏徹底消失。」
我認真看著盛淩霜的眼睛,「淩霜,別騙我,不然我真的會消失給你看。」
我從沒懷疑過盛淩霜對我的愛。
盛淩霜愣了很久,才又再次抱住我,「傻瓜,我怎麼會騙你呢?」
「以後有什麼不開心地事兒,要第一時間跟我講,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會想辦法給你摘下。」
說這話的時候,盛淩霜眼裏閃爍著星光。
那份愛意,真誠又熾熱。
可她既然愛的如此熾熱,為何卻又將這份愛分給了別人呢?
一整晚,我都半夢半醒的度過。
時而看見盛淩霜捧著我的手,說我才是她此生唯一的摯愛。
下一秒,她卻出現在別的男人懷中,深情擁吻。
清早,我揉著太陽穴,從床上坐起。
看到盛淩霜還在我旁邊的位置上安睡,臉上掛著恬靜的笑意。
曾經,盛淩霜徹夜失眠,隻有抱著我才能安然入睡。
盛淩霜寵溺地說一輩子都不會和我分開,因為我就是她的良藥。
可如今她躺在別的男人懷中,明明也能睡得那麼香甜。
想到這,我的心好像堵上一塊兒千斤巨石,壓得我透不過氣。
我艱難地爬到陽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外界清涼的空氣,許久才勉強恢複一些。
緩了緩,我撥通朋友的電話,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老才,讓你辦的東西,辦得怎麼樣了?」
老才打著包票,「放心吧,機票已經買好了,下周五0點,國外那邊也打點好了,到了那頭保證清淨,沒人打擾你。」
我鬆了口氣,「那就好。」
老才猶豫片刻,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阿川,盛小姐那麼愛你,你這麼做真的好嗎?」
「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發瘋的。」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可最終,臉上的笑容卻是那樣的無力蒼白。
距離下周五,隻剩一周的時間。
屆時,我將踏上飛往米國的飛機,徹底在盛淩霜的世界裏消失無蹤。
這不僅是對盛淩霜的懲罰,也是在懲罰自己。
「阿川,什麼機票?你是準備去哪裏玩嗎?」
盛淩霜迷糊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
我趕緊掛斷電話,扭身一笑,「同事要旅遊,問我在哪裏訂機票便宜。」
盛淩霜從背後輕輕抱住我,柔聲道:「我們也好久沒有出國旅遊了,等這陣子手上的工作忙完,我陪你去夏威夷,你不是一直說想看海嗎?」
我輕笑一聲,「好。」
早餐過後,我感覺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回房間休息。
盛淩霜突然興致勃勃地拉住我的手,「阿川,你最近不是心情不好嗎,我帶你去個地方,保證讓你開心起來。」
我猶豫片刻,還是答應了。
因為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出門過了,一想到下周就要離開了,就當這是再陪她最後一次,也算在彼此的生命中再無遺憾。
盛淩霜開車很久,帶我來到城西的一個山地公園。
公園裏開著漫山遍野的雛菊,黃燦燦的,在陽光下,閃著溫暖的光澤。
我有些意外,我竟不知道城西何時多了這麼大一片花田。
盛淩霜笑吟吟地望著我,「你不是最喜歡賞花嗎?」
「怎麼樣,有沒有心情好一點?」
我微微一笑,「還好。」
這裏的花景很美,可我不愛菊花,而這裏開滿了菊花。
這時,一位工作人員恰巧路過,看到盛淩霜,立刻訕笑地上前。
「哎呦,盛總,您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來了!」
盛淩霜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我陪阿川出來逛一逛,阿川喜歡清淨。」
偏偏這位工作人員聽不出盛淩霜的弦外之音,恭維地笑道:「我懂!」
「都說盛總是出了名的寵夫狂魔,果然名不虛傳。」
工作人員羨慕地看著我,「先生真是好福氣!上個月,盛總專門陪您過來考察過這片地!」
「您當時說喜歡菊花,盛總當天就把這裏買了下來,還種滿菊花,就是為了在今天送給您當驚喜......
我抬頭,尷尬一笑,「不好意思,那個說喜歡菊花的人,好像不是我。」
上一秒還在喋喋不休的工作人員呆住了,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上個月陪在盛總身邊的那個男人似乎不是我。
「對,對不起......」工作人員惶恐地退後。
「多嘴!」
盛淩霜臉色瞬間冷咧下來,對工作人員厲聲嗬斥:「收拾東西滾蛋,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等那個工作人員跌跌撞撞地離開,盛淩霜急忙跟我解釋,「阿川,你別誤會,上個月陪我來考察的人是我助理,你認識。」
我平靜地點點頭,「沒關係,認錯人而已,很正常,不必跟我解釋。」
盛淩霜眼裏透著一絲心虛,「對不起啊,本想著等這裏完全完工後再跟你講的,既然你不喜歡菊花,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他們把菊花都換掉!」
我淡然一笑,「不必了,就這樣吧,挺好的。」
我努力控製著臉上的笑容,可我的心,好像被一雙無形大手狠狠攥住,揉成一團,疼地快要滴血。
這片花海很美,可惜,不是為我而開。
陪盛淩霜走了沒多久,我的肚子從一開始的陣痛,變成了劇痛。
我腳步踉蹌,豆大的汗水順著額角刷啦啦地落下。
盛淩霜這才注意到我蒼白的臉色,慌亂地將我攙扶到路邊的長椅上,「阿川,你怎麼了!」
她眼裏的擔心不是假的,她曾經說過,如果我死了,她也不會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獨活。
可就是這麼一個愛我那麼多的人,卻也瞞了我那麼多。
我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牽強地露出一個笑容,「我沒事......」
「來,喝點熱水。」
我平時有熱水的習慣,所以不管出門走到哪,盛淩霜總是隨身攜帶著保溫杯,裏麵裝滿了熱水。
以往,一杯熱水喝下肚,看到盛淩霜在我對麵甜甜的笑,我的心也跟著被暖化了。
可現在,熱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肚子的疼痛也不見緩解,心更是抽疼的厲害。
「阿川,我給你揉一揉。」
盛淩霜彎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為我揉著肚子,動作輕柔,像是在照顧剛剛滿月的嬰兒。
我卻已經疼到快要無法呼吸,艱難地開口,「淩霜,你可以送我去醫院嗎?」
盛淩霜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叫來幾名工作人員,「快!送車過來,我要帶阿川去醫院!」
工作人員匆忙去備車。
盛淩霜緊緊攥著我的手,無比緊張,「放心吧,阿川,你一定會沒事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等車的過程中,為了緩解疼痛,我隻能漫無目的地劃著手機。
突然,上次那個陌生號碼,又一次發信息到我的手機,「遲川,猜猜在淩霜心裏,是你重要,還是我更重要?」
信息後麵,配著一張照片,一個容貌清秀的男人,裹著浴巾站在浴室裏,緊實的腹肌上掛著還未完全幹掉的水珠。
下一秒,盛淩霜的手機同樣閃過一條消息。
盛淩霜看了一眼,立刻眼神變得火熱。
可當她注意到長椅上的我,很快又將眼中的躁動壓了下去。
「沒事,垃圾短信。」
她急忙向我解釋,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可我分明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
恐怕此刻,她的一顆心,早就飄到另一個男人的身上。
我故意說:「沒關係,要是忙你就去吧,助理會送我去醫院的。」
我想知道,她究竟會怎麼選。
可盛淩霜才猶豫了不到兩秒,便起身說:「阿川,公司臨時召開股東大會,必須要我出席,真是抱歉,說好陪你一起去醫院的。」
「等我這邊一忙完,立刻就到醫院去看你。」
接著,盛淩霜拉過一旁的助理,開始喋喋不休地叮囑,「阿川喜歡吃甜的,晚上必須煮一碗甜粥。」
「還有阿川對海鮮過敏,千萬不要讓他接觸這些。」
「無論有什麼結果,第一時間通知我,記住了沒有?」
盛淩霜喋喋不休地說了很多,可我一個字都聽不到了,耳朵裏隻剩下一陣陣的轟鳴。
我目送著盛淩霜上了她的奔馳車,最後又在我的視線裏飛速地消失,才發覺,自己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原來不知何時,我已淚流滿麵。
當初結婚時,我和盛淩霜彼此承諾,誰若是撒謊欺騙了對方,就要吞一萬根針.
可如今,明明說謊的那個人不是我,我卻比吞了一萬根針還要難受百倍,千倍。
盛淩霜,愛你真的好痛苦,我不要再愛你了。
隨著我的身體重重倒地,我的意識也徹底消散。
再次醒來時,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雪白的牆壁,濃鬱的消毒水氣味衝入鼻腔。
我被嗆地皺眉,正想起身,小腹的位置傳來撕裂一般的疼痛。
「嘶!」
我疼地倒吸一口氣。
「阿川,你終於醒了!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我都要急死了!」
盛淩霜撲到我的床邊,不停地撫摸著我的臉。
我看到盛淩霜雙眼通紅,容貌憔悴。
助理在後方歎道:「遲先生,您是急性闌尾炎,盛總得到消息後,立刻趕過來陪你,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了。」
盛淩霜心疼地攥著我的手,「沒關係,隻要我的阿川沒事,我怎麼樣都可以。」
「還痛不痛?」
我無力的搖搖頭。
因為和心裏的痛相比,這點傷痛對我來說,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見我臉色蒼白的樣子,盛淩霜無比心疼,轉頭跟助理說:「推掉所有工作,我要一整天都陪阿川!」
盛淩霜確實是在好好陪我。
「阿川,吃水果,我剛削好的。」
「阿川,看我給你定製的新衣服,你穿上之後肯定很帥氣。」
「阿川,你不是最想看日出了嗎?等你病好了,我陪你去看呀?」
「阿川......」
盛淩霜在我的耳邊喋喋不休,一如當年瘋狂追求我時,那般熱烈,那般溫柔,一時間竟讓我有些恍惚。
可這一切美好,又被那個陌生號碼的短信所打破。
「遲川,我又贏了。」
照片裏,盛淩霜躺在那個男人的懷中,兩人十指相扣,眉眼間盡是溫柔過後的滿足。
而那個男人挑釁的眼神,好像兩把尖刀,深深刺入我的心口。
盛淩霜此刻無微不至的關懷,也顯得格外諷刺起來。
我慘然一笑,推開盛淩霜的手,「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盛淩霜怔住了,隨後像犯錯的孩子一樣看著我,眼神無辜,「阿川,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告訴我,我改。」
我疲憊地搖搖頭,「沒有,你很好。」
錯的不是你,是我。
如果當初沒有愛上你,就不會受到這麼多的傷害。
醫生讓我留院觀察十五天,可我隻住了四天,就借口醫院太吵,騙盛淩霜幫我辦理出院手續。
因為今晚,我將踏上飛機,離開這座城市。
既然決定要徹底消失,我不想給盛淩霜留下半點關於我的痕跡。
盛淩霜曾經送我的禮物,我都打包捐給福利院。
那塊名為戀川的表,也托人送到拍賣。
我喜歡戀川,是因為戀川象征盛淩霜對我的愛,可現在這份愛已經被玷汙了,戀川對我來說也不過就隻是一塊普通的手表罷了。
我在院子裏支起火盆,把我和盛淩霜所有的合照,還有盛淩霜曾經寫給我的情書,統統丟入到火盆中。
火苗瞬間肆虐起來,那些承載著無數美好記憶的照片和情書,在火焰中掙紮,逐漸泛黃,再到焦黑,破碎。
一陣冷風吹來,將火盆中的灰燼卷起,我的回憶,也隨著這些灰燼一並消散。
盛淩霜回來時,被院中濃烈的煙味嗆到,皺眉問我,「你在燒什麼,味道這麼大?」
我頭也沒抬,把手上最後一封情書也丟進火中,「沒什麼,一些沒用的小玩意罷了。」
其實,她隻要現在低下頭認真看一看,就能察覺到異樣。
隻可惜,不到幾秒的時間,最後的一點痕跡,也被火焰抹去。
盛淩霜沒有多想,點點頭,「也好,你剛出院,正好買些新的給你。」
我興趣平平,隨口敷衍:「嗯,再說吧。」
本想就這麼回房間,等到晚上不聲不響地離開,再也不見。
可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來。
「淩霜,能陪我走走嗎?」
最後一次。
盛淩霜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向前挽住我的手臂,「好啊,我最喜歡陪阿川散步了。」
結果還沒動身,盛淩霜的助理突然過來,神色怪異地對盛淩霜耳語幾句。
盛淩霜臉色頓時一變。
沒等她說話,一個高高瘦瘦,樣貌清秀的男人就走了過來,
「哇,這就是盛總的房子嗎?」
「好漂亮啊!」
正是照片上那個男人。
如今居然堂而皇之地找到家裏來了!
盛淩霜尷尬地轉頭,解釋道:「阿川,這是公司新上任的股東阿峰,找我聊一些工作的事兒。」
我勾了勾唇角,「公司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年輕俊俏的股東,我怎麼不知道?」
我的笑,讓盛淩霜莫名有些發慌。
可很快,我又開口,「沒事,你去忙吧。」
平靜的語氣,和往常一樣,看不出一絲異樣。
盛淩霜這才放下心來,揉了揉我的頭發,「我的阿川最懂事了!」
說完,盛淩霜帶著阿峰走了。
我站到窗口,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門口。
剛出門,盛淩霜就將阿峰按在牆上,眼神凶狠,「我不是說過,讓你不要鬧到阿川這裏嗎?」
阿峰很委屈,「人家這不是太想你了嗎?」
「而且,人家準備了很多新花樣,要不要看看?」
麵對阿峰挑逗的眼神,盛淩霜隻矜持了不到兩秒,便敗下陣來,迫不及待地擁吻上去。
這一幕,好像一柄重錘敲在我的胸口,鑿開我的肺腑。
直到兩人上車遠去,我才意識到小腹傳來陣陣的刺痛。
原來是剛剛哭的太凶,讓還沒完全愈合的傷口再次崩開,鮮紅的血蔓延開來。
而我一時間,竟分不清楚,身體的傷和心裏的傷哪個更痛。
眼淚控製不住地往下掉,讓我都覺得自己很可笑。
明明是個大男人,什麼時候變成愛哭的窩囊鬼了?
可偏偏這種心裏有苦卻無人訴說的感覺,才是最折磨。
偌大的房間,獨留我一人。
平時我覺得這樣很清靜,而現在卻被孤寂感將我緊緊包裹。
我將瓶子裏的紙鶴掏空,一隻一隻地扔進火盆。
每一隻紙鶴,都承載著我的痛苦,這些痛苦的心情,反正也無人在意,燒了最好。
當我將瓶子又放回原處時,裏麵裝的已不再是紙鶴,而是盛淩霜和阿峰的合照,竟多到瓶子已經塞不下了。
瓶底,放著我擬好的離婚協議。
這是我留給盛淩霜最後的禮物。
我給盛淩霜發去最後一條消息,「給你準備的禮物,在桌上,記得看。」
很快,我就得到了盛淩霜的回複,語氣驚喜,「阿川給我準備了禮物?」
「天啊,我真是太開心了!」
「我也給阿川準備了禮物!」
說著,盛淩霜發來兩張機票的圖片。
「等我晚上回來,我們就出發去夏威夷,一起看海,看日出!」
我回複道,「好。」
可按下發送鍵的時候,卻控製不住顫抖的手指,淚水一滴滴地掉在屏幕上。
可是盛淩霜,你已經等不到我了。
我等了太多次了,已經等不下去了。
無論是海,還是日出,都不想再陪你看了。
我提著行李箱,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家,空空蕩蕩,再也找不到遲川的痕跡。
我滿意的笑了,然後毅然轉身,投入身後的濃濃夜色。
從此,你的世界裏再無遲川。
你也無須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