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很成功。
林溪月睜開眼,病房冷冷清清的,胳膊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你醒了?”
護士拿著幾瓶藥進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除了胳膊輕微骨裂,其他地方的傷都不重,不必太過擔心。”
林溪月點點頭,客氣的道了聲謝。
旁邊病房忽然傳來砸東西的聲音:
“醫生呢?都去哪了?我說了她傷的很重,為什麼沒有人來給她診治!”
護士皺皺眉,臉上多了一絲不耐煩。
“這是怎麼了?”
林溪月問。
護士像找到了一個傾斜口,對著她大倒苦水:
“你不知道,隔壁來了一個大老板,抱著他渾身上下隻有擦傷的女朋友,讓我們院長來診治。”
“可是那麼多情況嚴重的病人,怎麼能把醫療資源浪費給他們啊,但是我們醫院還得罪不起人家,隻能讓人在醫院住著......”
“人是挺癡情,就是腦子不太好。”
護士點評。
林溪月已經聽出來了,那是顧辰奕的聲音。
在她麵前,男人從來都是體貼得體的,在一起多年,她從未見過顧辰奕如此失控暴怒的模樣。
“活人是鬥不過死人的。”
林溪月腦中忽然閃過葉嘉那張帶著惡意的臉。
那便不鬥了。
林溪月在醫院養了三周的傷,這期間,顧辰奕一直待在隔壁病房。
今天她和護士申請了一會兒外出時間,聯係了假死機構。
醫院太平間裏冷氣四溢。
躺在床上的冰冷屍體和林溪月無比相像,就連她本人都會晃神錯認。
更不要說旁人。
“您國內的身份死亡後,我們會為您安排全新的身份,身份證護照一應俱全,到時候會有人送您去機場。”
林溪月點點頭表示知道。
回去之後,原本冷清的病房忽然多了一個高大的人影。
聽見動靜之後猛的回頭。
顧辰奕滿臉胡子拉碴,雙眼熬得通紅:
“你去哪了?”
林溪月滿臉平靜:
“隻是出去透透氣。”
看著她打著繃帶的手,男人眼裏閃過一絲愧疚:
“抱歉啊溪月,我不知道......”
“不必解釋,我理解你。”
顧辰奕張張嘴,看著林溪月那張毫無波瀾的臉,心裏那股不安越來越濃重。
“明天就是咱們的婚禮,你受傷了,我們的婚禮要不要推遲......”
他試探開口。
“不必,照常進行吧。”
顧辰奕鬆了口氣。
手機忽然震動,男人掃了一眼信息,瞳孔震了震,剛打算打字拒絕。
“去吧。”
林溪月平靜開口。
顧辰奕站在原地皺著眉頭,心裏天人交戰半晌,終於,還是另一個人占了上風:
“我一會兒就回來陪你,你等等我。”
看著林溪月乖巧點頭,顧辰奕不知為何,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仿佛這一麵之後,就是永別。
可他還是離開了。
林溪月目送他離開,迅速辦理了出院手續。
假死機構的人已經在醫院樓下了。
那具屍體穿著婚紗,半躺在浴缸裏。
我們,結束了。
月光傾灑,林溪月兩手空空。
她終於甩下了一身的包袱,奔赴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