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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我獨自一人在家,跪在地上收拾著小珍的遺物。
打顫的雙手每拿起一件,心便被撕裂一道傷口般。
她珍愛的手帕,寫滿稚嫩字跡的詩箋,最喜愛的手鐲...
淚水提地,打濕了手中的物件。
撫摸著她她生前的照片,更是覺得窒息難忍。
我帶著底片到照相館,用她笑得最快樂的那張做遺照。
等待期間,我環視牆上掛著的照片。
然而,竟看到了一張合照!
照片上赫然是周煜城和祝恬雅在寫生的畫麵!
兩人相互對視一笑。
我錯愕地望著這張照片,忍不住伸手取下來。
“老板,這照片...是什麼時候的?”
照相館老板掃了一眼,不假思索道:
“這張啊,就五天前。”
原來…小珍走那天,她心心念念的父親在陪別的女子寫生。
盡管心中有了猜測,可如今卻是真相擺在眼前,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如今算是明白,小珍和我,從來就不是他心中的第一!
他的紅顏知己,才是首位。
我竟如此傻,到現在才知!
“這麼般配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忍不住免費拍了張。”
我扯出一抹笑,低喃附和:
“是啊,真般配。”
將照片放回原處後,我取走小珍的照片回到家中。
鄭重地放到遺物的箱子裏收好。
而後取來信紙,將小珍離世前留給他的話寫下。
一筆一劃,宛如當初他教我時。
摩挲著這些文字,有些恍惚,淚水滴落在上頭。
第七日,孩子的頭七。
大早上,周煜城便說今日要宴請眾人為祝恬雅慶祝。
我並未理會,默默點頭。
整整七日,他從未過問起小珍。
他走後,我回到周家老宅。
而後與婆母一道,端著小珍的遺照,送她出殯。
我抱棺木,手指關節泛白,踉蹌地跟在隊伍中。
眼中的淚水已經流盡。
脫下黑帶,疲憊不堪地回到家中。
周煜城緊蹙眉心,責備道:
“你去哪了?為什麼不在家招待人?”
我隻是冷漠地看了他眼,並未解釋。
他的拳頭打在棉花上,揮揮手讓我自行回屋。
宴席散後,他送祝恬雅回家。
離開前三小時。
我將一個盒子放到桌上,裏麵裝著醫院開具的小珍的死亡證明和那封手寫信。
離開前兩小時。
我扔掉屋子裏屬於我的東西,又把小珍的遺物背在身上。
而後輕輕關上門。
深夜,我坐上火車離開。
清晨,報紙上的一角刊登出我與他的離婚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