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澤住院的日子裏,我每天去醫院照顧他。
一天,我拎著湯走到病房門口,卻聽見裏麵傳來低低的交談聲。
“表給你送過去了。”
接著,就聽到顧澤的聲音,似乎有些急切,“她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她接了東西,就走了。”
病房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朋友似乎忍不住歎了口氣,“阿澤,林瑤挺好的......你不該這麼對她。”
“我知道林瑤對我很好,但心裏有了一個人之後,後麵的人無論再怎麼好......始終都不一樣。”
我怔住了,整個人仿佛被定在了門外,
我早該知道的,不是嗎?
但親耳聽到愛了六年的男朋友說出這些話,依舊刺痛得我難以承受。
胸口壓抑得喘不過氣來,淚水不爭氣地湧上眼眶。
不想再聽下去了。
我逼迫自己咽下哽咽,別過頭,輕輕轉身,默默走向走廊盡頭的洗手間。
調整好情緒,我深吸一口氣,擦幹臉上的水漬,回到病房。
他見我來,伸手想要握住我的手。
下意識地,我輕輕躲開了。
他微微愣了一下,疑惑地看著我。
而我隻是低頭將湯遞給他,不願與他對視。
他一邊喝著,一邊笑著說:“阿瑤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啊,以後離不開你了怎麼辦?”
我笑了笑,沒有回應。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察覺到我的沉默,抬起頭看我,微微皺眉:“你最近怎麼這麼安靜?和以前不一樣。”
我避開他的目光,隨口找了個借口:“沒什麼,最近工作有點忙。”
他點了點頭,輕輕握住我的手,溫柔地說:“你回去好好休息,別太辛苦了。”
我不動聲色抽出手,回到道:“那我明天來接你出院。”
說完,我收拾好東西離開了病房。
回到家中,獨自坐在空蕩的房間裏。
深吸一口氣,我開始收拾行李,心中已然做了決定:明天接他出院後,就徹底離開。
我在衣櫥裏翻找出和他有關的回憶。
六年前他送的第一束玫瑰花,早已幹枯的花瓣還被我小心地放在盒子裏。
他陪我一起去的遊樂園的票根,泛黃的紙片上有我當時畫的兩個手牽手的簡筆小人。
還有他曾不經意買給我的那條圍巾,說怕我冬天會冷。
我輕輕歎息,將這些物品一件件放入垃圾袋中。
幹枯的花瓣隨著手指輕輕滑落,泛黃的票根無聲地躺在袋底,圍巾被壓得毫無生氣。
那些曾經珍重的東西,如今隻是無用的陳舊記憶,我終於不再需要它們了。
收拾完所有東西,我將行李箱堆放在門口,抬頭環視四周,忽然發現,整個房子裏幾乎沒有我的痕跡。
我的東西在這間屋子中隻占了一小角,零星而不起眼,就像在他心中,我一直以來的地位一樣——可有可無,不足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