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跟譚沐雅的對話我都聽見了,無非就是以工作為借口去她家睡覺。
我拚命克製心中情緒,生怕惹到周嘉銘。
“有什麼工作需要你大半夜跑一趟?你忘了嗎?明天是女兒的生日,你等她起床陪她吹個生日蠟燭再走不行嗎?”
“我知道你平時工作忙,沒有時間陪女兒,但這次,你能不能陪女兒一下?最起碼,吹個蠟燭......”
周嘉銘抬眼看著我,眼中帶著寒意。
昏黃的燈光下,他的臉在陰影中顯得格外冷峻。
突然,他端起餐桌上那碗黃魚麵,猛地倒在了我的頭上。
刹那間,黏膩的麵條、冷掉的湯汁伴隨著刺鼻的魚腥味,全部傾灑在我的頭頂。
“小孩子過什麼生日?以後又不是不能過!”
“我現在沒耐心跟你解釋,再多嘴我就弄死你!”
周嘉銘說完後就急匆匆地出門了。
我整個人僵在原地,發絲被麵條纏繞,幾縷耷拉在臉頰,湯汁順著額頭、臉頰緩緩滑落,滴落在衣服上,洇出一片片汙漬。
我萬萬沒想到,這十年以來的愛與陪伴,連他的半分愛意都換不來。
第二天下午,我去接女兒放學的時候,女兒站在門口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無論我怎麼解釋,她都要哭著找爸爸。
我溫柔地摸了摸她肉乎乎的小臉。
“爸爸還在公司忙呢,等晚上回家,你就可以看到他啦!”
“媽媽給你買了芭比娃娃還有好吃的草莓蛋糕,你聽話,先跟媽媽回家好不好?”
女兒甩開我的手,言語中滿是委屈。
“媽媽你騙人!我剛才明明看見爸爸跟一個陌生阿姨接小澈走了!”
女兒的話猶如晴天霹靂擊中我的心。
小澈是譚沐雅的兒子。
我本來以為周嘉銘昨晚隻是簡單陪他們母子一會,沒想到今天還能跟譚沐雅一起去接兒子放學。
我最寒心的是,他作為一個父親不接自己的女兒放學也就算了。
他明明知道女兒跟譚沐雅的兒子是同學,居然還敢當著女兒的麵去接。
女兒多年來一直想要得到的父愛,譚沐雅的兒子竟然能輕易得到。
我蹲下身試圖安慰女兒,可下一瞬間她竟然衝去了馬路中間,哭著喊著要去找爸爸。
等我回過神去拉女兒的時候,她已經被一輛疾馳的小轎車撞倒在地。
我把渾身是血的女兒抱上了車,狂踩油門,以最快速度把女兒送到醫院。
女兒被送進急診室後,經過一番搶救,醫生無奈搖頭,表示已經盡力了,讓我做好心理準備。
我踉踉蹌蹌地走到女兒身旁。
女兒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麵無血色,她戳了戳臉上的氧氣罩。
我意識到女兒是想說話,便把氧氣罩拿到了一邊。
女兒臉上掛滿了淚水,委屈地看著我。
“媽媽,對不起,都怪我太任性了,可我也隻是想能在生日這天能見到爸爸......”
我壓下情緒,跑到走廊給周嘉銘打電話。
可電話那頭卻傳來了他不耐煩的聲音。
“你他媽煩不煩啊?我說了自己在公司忙,不就是個破生日嗎?小孩子家家的,過什麼生日?”
“別再拿女兒過生日當借口逼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