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老公的墳前,答應了男朋友的求婚。
卻不想婚禮現場他死而複生,直接將我搶走。
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可以出軌,卻又要求我一直圍在他的身邊。
「薑瑤,你這輩子都是我的。」
「我要報複你一輩子。」
一向溫潤如玉的他因這件事恨上我,並囚禁了我七年。
顧珩囚禁我的的第七年時,我自殺了。
聽著耳邊血液慢慢滴落,心裏除了平靜還有一絲興奮。
可在我意識模糊時,門被打開,光照在我身上,胳膊上無數的刀疤更是刺眼。
「你為什麼就不能乖一點?」
或許是流的血太多,顧珩拿起紗布為我包紮的手都在顫抖。
我想甩開他,可手臂早已沒了力氣,隻能任由他擺弄。
「顧珩,你就不能等我死了再來嗎?」
「你放過我行嗎?」
「養條狗還能出去放風呢,你就想這樣囚禁我一輩子嗎?」
這句話在這七年我已經說了無數次。
一開始顧珩還是陰沉憤怒,總是說:「阮瑤,這是你欠我的。」
後來經過我一次次的自殺,他麻木了,我似乎也是。
「好,我放你走。」
「真的?」
我知道顧珩從來不說謊話,可心裏又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和我生個孩子,我就放你走。」
有一瞬間,我以為我聽錯了,我有想過顧珩會有條件,隻是沒想到,條件會是這個。
「顧珩,你想要孩子去找林梨啊,你不是最愛林梨嗎?別在我麵前說這些話惡心我。」
他捏著我的胳膊,「惡心?薑瑤這是你欠我的。」
「欠你?」
「我們不是有過孩子嗎,可在被你親手殺死了,你忘了嗎?」
和顧珩結婚的第四年,我有了我們之間第一個孩子。
因為身體原因,醫生說我很難懷孕,所以在懷上那個孩子時,我開心的一晚上沒睡著覺。
那段時間,顧珩在京城出差,除了家裏,便是醫院和工作室兩頭跑。
顧珩回來的那天,是冬至。
不同的是,這次回來,他帶回來了一個人。
是顧珩的白月光,林梨。
「林梨剛來A市還不熟悉,住在梨園還算方便些。」
「我要是不願意呢?」
顧珩難得抬頭看著我,沉默半晌後道:「那我搬出去。」
我知道,顧珩心裏沒我。
於是,我們大吵了一架。
他覺得我不可理喻,我覺得他不負責任。
就在我們爭論不休時,林梨出現了。
我其實沒看清她的身影,隻是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她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血,染紅了地麵。
我抬眼,難得看到顧珩慌亂的樣子。
隻是那一刻我突然慶幸,這樣也挺好的,出生在父母不合的家庭,孩子也不會幸福的。
他不該來到這個世界受罪。
從醫院醒來時,顧珩一遍遍跟我說著對不起。
「林梨呢?」
我知道,她是故意把我推下去的。
「薑瑤姐,我不故意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原諒,多蒼白的字眼啊。
他們不會知道我有多麼期望這個孩子的到來,家裏的衣櫃早已被我擺滿了孩子需要的東西。
我看著她泛著淚花的臉龐,猛得一巴掌扇了上去。
手心震得發疼,卻不及我心中痛苦萬分。
「薑瑤!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
「家裏不是有監控嗎?是不是故意的,一看不就知道了?」
「監控壞了。」
「薑瑤,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但林梨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顧珩話還沒說完,腦袋便被我扔的杯子砸中,我不願聽他辯解,隻覺得惡心。
「顧珩,害死我們的孩子,你也算幫凶。」
我突然覺得可笑,躺在床上蜷縮著身子,任由眼淚流淌滑落到枕邊。
或許想到過去,顧珩低下頭,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他總是有著滿嘴的對不起而言,可我不需要,也不想聽。
「你是想用孩子束縛住我嗎?」
顧珩的心思似乎被猜了出來,「是又如何?」
「惡心。」
顧珩沒有再說什麼,他不想和我吵架,也不願意和我吵,索性便端起食盒,轉移話題道。
「你嘗嘗我今天新做的菜。」
這七年,無論刮風還是下雨,顧珩都會來親自為我送飯。
他辭去了律師的工作,然後轉頭回了顧家繼承家業,美其名曰是為了照顧我。
在外人眼裏的「福氣」,卻是噩夢。
如果沒有他,我隻會更好。
我的右手會畫出世界名畫,而不是現在連拿起筷子都麻煩。
我的手,是被別人一根一根踩斷的。
那時,顧珩還是A市出名的律師,我也是A市數一數二的畫家。
孩子離世後,我被診斷為抑鬱症。
我以為顧珩會離婚。
他不僅一直陪在我身邊,甚至在後來查清真相後,將林梨趕出了A市。
我知道,這是顧珩做出最大的讓步。
當然,其實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證據被毀滅了,還是顧珩親自毀的。
或許是責任,也可能是愧疚,顧珩待我很好,好到有時甚至會讓我忘記這些事情。
有時我也會想,我是不是也該給他一個機會,畢竟,人都是會犯錯的。
於是,在他生日那天,我本想答應他的和好。
卻沒想到,我被綁架了,被綁架人的還有林梨。
綁架犯是顧珩的仇人,聽說是打官司輸了因此懷恨上了顧珩。
顧珩來得時候,綁架犯說:「這兩個人,你隻能選一個。」
經典的二選一。
他沒有選我。
我很平靜。
可心裏酥酥麻麻得疼痛卻壓得我喘不過來氣。
其實我心裏早就有了答案。
但我心底還是期盼著,他會堅定選擇我。
我又一次……被他拋棄了。
顧珩將林梨帶走了,光亮也隨著門被關上而徹底消失。
顧珩離開後,那個綁架犯將顧珩的報複實施到我身上。
他用腳踩在我的手背上,又一遍遍的摩擦碾過,將它們一根根的碾碎。
又把我挪到了椅子上,一邊綁著一邊放血,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了時,門開了。
隻是這次不是顧珩,而是警察。
我最後還是疼暈了過去,最後一眼,看到了被顧珩護在身後的林梨。
累了,我想放手了。
後來我才知道,其實顧珩說把林梨趕走隻是騙我的幌子。
他把林梨當女朋友,我這個妻子和陌生人也沒什麼分別。
我想開了。
所以在裴宋和我表白時,同意了。
隻是沒想到,顧珩出了意外。
他死了。
死在了去往京城的那架飛機上。
家裏的離婚協議書本來想等顧珩回來再簽字,如今看來,也不需要了。
因為飛機事故,沒有留下屍體,所以顧家人便立了一個空墓碑。
「阿檸,我們結婚吧。」
聽到這句話時,我還蠻意外的。
見過有人在雪山求婚,也見過有人在海邊夕陽下求婚,在墳前求婚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挺好的。
我喜歡。
裴宋是個孤兒,所以我們的婚宴很簡單,宴請的人並不多。
我們要交換對戒時,意外發生了。
「我夫人的婚禮,怎麼沒人邀請我這個新郎出席?」
裴宋的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護在我身前。
我蹙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為什麼他還活著。
不過,顧珩又不喜歡我,我也不需要擔心什麼。
可我沒想到,他像瘋了一樣將我從婚禮現場帶走。
把我關在了一個昏暗狹窄的房間裏。
「薑檸,你隻能是我的!」
「我曆經千難萬險才活著回來,卻看見你和別的男人結婚!你把我當什麼?」
他說他恨我,可我隻覺得莫名其妙。
我以為他一時氣急了,覺得我傷了他的自尊。
可直到這七年,我一直待在這裏,我才知道,他是真的當了真。
今天,是個陰天。
我還沒有睡醒,便被一陣開門聲吵醒。
是林梨。
「你想離開這嗎?我送你離開。」
我不知道林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也不知道她帶有什麼目的,可我還是跟著她走了。
因為我想回家,我想出去,我想見裴宋……
林梨並沒有騙我,她真的帶我出了這所「囚牢」。
「這裏是東城,我要你從此離開A市。」
眼前是寬闊的街道和川流不息的車輛,繁華的巷口以及高樓大廈林立。
可七年前,這裏明明隻有一片荒涼。
陌生,恐懼,讓我一瞬間留在原地不敢向前。
「怎麼,不想走了?」
我剛想說沒有,卻被林梨往前推了一把,推到了馬路上。
在茫然之中,我隻能低頭穿梭在人群中,一直往走著。
我本就從小分不清方向,也知道林梨不會告訴我裴宋在哪,所以我隻能自己找。
「你好,我想問一下城東江源小區您知道在哪嗎?」
那人嫌棄得看了我一眼,「都什麼年代了,自己不會導航一下嗎?」
「你是原始人嗎?」
他的聲音很大,震得我的耳朵失聰了一秒,等回過頭才發現,周圍已經圍上了一些人。
「你看她那副樣子,怕不是從什麼有病的地方跑出來的吧。」
「就是,哪有正常人會是她這副鬼樣子……」
我不明白,為什麼她們對我惡意這麼大。
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
我明明隻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而已……
我想辯解什麼,可話卻止在嘴邊,在看到更多人圍在這裏時,猛得退了出去。
因為沒錢,我隻能步行著,憑借著我原本的記憶,往裴宋家的小區裏走著。
看到裴宋的那一眼,我的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所有的委屈都堵在嘴邊,想要立馬告訴他。
我們中間隔著一個紅燈。
裴宋正低著頭沒有看到我。
在綠燈亮起時,我本想向那裏奔去,可一輛大貨車突然衝了過去。
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我隻能看見裴宋倒在血泊裏,周圍亂成一團。
我想衝過去,卻發現胳膊突然被人拽住。
回過頭,才發現此時顧珩渾身戾氣,黑色的瞳孔猶如一汪深潭,冷的可怕。
「薑瑤,你可真行!誰讓你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