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年和蘇禾賭氣,故意和我在一起。
我陪他演了三年虐戀深情。
演到最後,早已分不清是真心還是假意。
可惜三年的感情還是比不過白月光回國。
林越年為了他的白月光,任憑我在醫院受到侮辱。
圈裏都說我是蘇禾的替身,他們遲早要複合。
我隻是默默忍受,做好一個替身該做的本分。
直到後來,蘇禾笑著說他們要結婚了,我遠走他鄉。
林越年卻像瘋了一樣地追過來求我回去。
我看著那張和我竹馬相同的臉。
告訴他是我找的替身。
他聽完瘋了。
所有人都知道,滬圈太子爺林越年和我在一起,就是為了氣他的白月光前女友。
三年前,蘇禾為了追她的白月光師兄,毅然決然地和林越年分手,出國追愛。
不知道是誰造謠,說是我慫恿蘇禾分手去追白月光師兄,我好鵲巢鳩占。
我隻是讓她想好了,不要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他們分手的那天,林越年瘋了一樣在雨裏掐住我的脖子甩到地上。
他的眼神偏執可怕:「秦棠,你不是想嫁我嗎?那就做小禾一輩子的替身吧!」
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呆呆的看著林越年。
沒為自己辯解什麼,而是一顆心全撲在他身上。
我真的像林越年說的那樣,整日伏低做小。
一顰一笑都把握好尺度,隻為了更像蘇禾。
可就算是這樣,林越年也還不滿足,花邊新聞滿天飛。
倒出都是他的桃色新聞,隻為了讓我這個女朋友難堪。
我從不生氣,隻要能在他身邊,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後,每年他們分手的那天,再被林越年趕出家門。
寒冷的冬夜裏,他隻讓我穿著一條單薄的睡裙跪在地上扇自己巴掌。
我扇得滿臉通紅,凍得暈死過去,又被下人拿手狠狠掐醒。
他們把我在冰冷的雪地上,卯足力氣捶打著我,聲音惡毒:
「小賤人,要不是你挑撥離間,少爺早就和林小姐結婚了。」
「都怪你非要挑撥林小姐去追她師兄!」
我隻記得當初渾身都抖成了篩子,寒冷和痛苦讓我絕望地無法反駁。
而林越年隻是拿著一杯酒,站在臥室的落地窗前冷眼旁觀。
他總會在這一天邀請他的兄弟和女友來別墅狂歡。
每個人路過我的時候,都會投下一個鄙夷的眼神。
「人啊,還真是賤,你要還要點臉就識相點滾開。」
對這一切,我隻是僵硬地垂下自己鈍痛的頭顱。
別墅裏在熱鬧狂歡,別墅外我受盡折磨。
有些人見我像條死狗一樣癱在地上一動不動,忍不住替我求情。
林越年冷著臉出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杯子裏的酒潑了我一臉。
「不過是個替身而已,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他的話狠狠刺碎了我僵成一片的心,可我仍是閉上眼睛,受住了他給的所有屈辱。
可就是這樣一個說著我是替身的人,會在所有狂歡之後,親手把我抱進臥室,為我洗去一身汙漬和泥濘。
在他沉穩而溫暖的懷裏,我時常能生出一種他也愛我的錯覺。
這樣虐戀的橋段,我以為我們能演一輩子。
事實證明,三年的感情還是抵不過白月光回國。
蘇禾回國那天,是我和林越年的三周年紀念日。
他這人很怪,哪怕恨我恨得要死,還是會認真地和我過每一個紀念日。
林越年剛把鮮花給我,下一秒,蘇禾忽然衝上來。
時隔多年,她還是和當年一樣明豔動人,隻是臉色很不好看。
她拿起桌上的紅酒潑了我一臉,聲音憤怒委屈。
「好啊秦棠,怪不得你當年非要我出國去追師兄!」
「你是不是早知道他是個海王,故意讓我和阿年分手,然後好自己上位!」
我沒想到秦棠的師兄是這種人,還沒給自己辯解,林越年先甩了我一巴掌。
他憤怒地掐著我的脖子質問:「秦棠,小禾說得都是真的嗎?」
林越年眼神冰冷,額頭青筋暴起,似乎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這麼多年來,我自以為被他傷的千瘡百孔的心不會再痛。
他掐住我的時候,我還是沒逃過痛苦的心悸。
我苦笑一聲,並沒有為自己辯解,反正我說什麼他都不會信。
林越年自以為是的把我的沉默當做確認,手上的力道緊了緊。
「秦棠,和小禾道歉。」
他手上加大的力道讓我的喉管急劇收縮,我的臉漲紅,窒息讓我的視線模糊。
我試圖去掰開他的手,也隻是徒勞無功。
蘇禾冷靜下來之後,似乎又變成了當年那個溫柔悲傷的白月光。
「算了吧越年,秦棠她隻是太愛你了。」
「這事怪我太蠢,活該我被人騙。」
她這副委屈兮兮的模樣最會引得男人的同情和憐愛,不然林越年也不會記掛她那麼多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話起了作用,林越年真的放開了我。
我一下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劇烈地咳嗽起來,空氣大股大股地從鼻子裏鑽進來。
我的視線依舊一片模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從林越年眼裏看到了心疼。
我來不及考慮太多,缺氧讓我的心肝肺都在劇烈疼痛。
偏偏蘇禾還故意貼近林越年,眼含熱淚,「越年,我心臟疼,你能送我回去嗎?」
蘇禾一向心臟不好,林越年聽了這話,立馬緊張地抱著她離開。
我想伸手拉住他,可我連他的一片衣角也拽不住。
我們的三周年紀念日,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林越年拋棄了我。
那天晚上,林越年沒有回家,蘇禾重新用起了微信。
她回國的第一條動態很短:「時隔多年,陪在我身邊的人還是他。」
配圖是林越年和她十指相扣的圖片,他的手指上還戴著刻著我們名字的戒指。
林越年親自轉發點了讚,他的兄弟們默契地忽視了我的存在,紛紛在評論區祝久久。
我隻感到一陣惡心,胃裏一陣痙攣,我再也忍不住吐了起來。
出來的時候,我忍著心尖的疼痛,給林越年的朋友圈點了個讚。
下一秒,他直接打來了電話,冷聲諷刺,「秦棠,你能不能不要鬧了。」
「我們的關係本來就是你死皮賴臉求來的,你還想怎麼樣?」
我什麼都沒說,他就替我定了罪,胃裏又是一陣翻湧。
「林越年我們分手吧。」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林越年不屑地嗤笑一聲。
「別逗了秦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睡覺都喊著阿年,沒了我的愛,你根本活不下去。」
他自以為我這個舔狗永遠都離不開他。
可誰說,我是想要他的愛?
次日一早,我剛到醫院就聽見一陣竊竊私語。
「都看見沒,宋少昨晚半夜跟林小姐官宣了。」
「我早就看這個心機女不順眼了,人白月光總算回國了。」
要是之前,我聽見這些議論還會心裏難受,可現在我隻有一片平靜。
提交完離職申請之後,院長立馬同意了。
畢竟,雖然我的主刀技術在全醫院數一數二。
但我身份上不得台麵,更何況正主現在回來了,我更是處境尷尬。
他巴不得趕緊送走我這個燙手山芋。
我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獨自帶著一個小行李箱去了揚城。
很久之前,我和阿年提過想來揚城定居。
他當時坐在書桌前忖度人物關係,隨口應了聲好。
後來阿年失約了,而我先他一步定居揚城。
憑借我之前在京市醫院的工作經曆,我很快被一家私立醫院錄取了。
入職的第一周,我接到了京市的一個陌生電話。
「秦棠你長本事了,拉黑我,還把東西帶走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你要是想分手就直說,別給我——」
我打斷他的暴怒,平靜地說,「我早就說了,我要分手。」
「林越年,以後別再拿你朋友的電話聯係我了。」
如果蘇禾沒回來,我還能自欺欺人地和林越年繼續談下去。
知道那天晚上,他拋下我一個人,我才徹底明白心疼我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我隻拉黑了林越年,忘了拉黑蘇禾。
她打來電話,炫耀地給我看她的大鑽戒。
「秦棠,你和越年在一起三年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鑽戒吧。」
「白月光永遠是白月光,我勸你別玩些欲擒故縱的把戲來勾引阿年。」
蘇禾高高在上的態度,背後滿是堅定的依靠。
其實我還是很羨慕蘇禾的。
因為曾經,我也是被人堅定選擇的那個,可那也隻是曾經了。
我微微一笑,示意她大可安心,我扔掉的垃圾沒有再回收的道理。
晚上我答應了副院長的邀約,和他共進燭光晚餐。
在我剛入職的時候,他就對我表現出極高的愛慕,而我正好需要一個人搭夥過日子。
我們一拍即合,打算在今晚確定關係。
可惜出了林越年這個不速之客,他形容狼狽,似乎熬了好幾個大夜。
我們的身份似乎調轉了,被打攪約會的副院長晦氣地潑了他一臉茶水。
林越年不在意地抹了把被打濕的頭發,聲音沙啞。
「秦棠,別鬧了,和我回去吧。」
他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安排他的計劃。
「我重新定了個餐廳,陪你再過一次三周年,我定了一束弗洛伊德。」
「喜歡弗洛伊德的是蘇禾,我喜歡的是十八學士。」
我平靜地揭開事實,「林越年,從始至終,你隻把我當做蘇禾的替身。」
林越年定定地望著我,眼底的情緒複雜晦澀。
「棠棠,不管你信不信,你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跟我回去吧棠棠。」
他的聲音難得溫柔,我一時有些恍惚,還是堅定地搖搖頭。
「你隻是長得像他,但你畢竟不是他,林越年你隻不過是那個人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