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剛剛提到監獄的時候,梨瑾眼底閃過一抹心虛。
陳墨卻沒注意到,當晚就把梨瑾帶回了家。
帶回,我和他曾經共同生活的家。
進門後,陳墨打開鞋櫃,看了一眼屬於我的粉色拖鞋。
那是當年,我和陳墨一起逛超市時買的情侶拖鞋。
我是粉色,他是灰色,圖案合在一起,還能拚湊成一個愛心。
陳墨拿出那雙拖鞋,我以為他是要給梨瑾穿。
可我沒想到,他竟然直接丟到了外麵,神色是不加掩飾的厭惡:“一個罪犯的東西,太晦氣了。”
原以為人死後,就不會感覺到任何疼痛。
此時此刻,我的心口卻還是傳來細密如針刺的感覺。
他將自己的灰色拖鞋拿給梨瑾。
“阿瑾,明天我們一起去一趟超市吧,買兩雙新的拖鞋,順便再買點其他日用品,家裏這些東西,都該換了。”
我聽出了陳墨的言下之意。
何止是家裏的東西該換了,這個家的女主人都已經換了。
陳墨先去了浴室洗澡,梨瑾則是在屋內四處亂晃。
褪去了那副溫和的微笑麵具,她一臉冷漠,嘴角勾著輕蔑的弧度,看著玻璃展示櫃上,那一排金色的獎杯。
我是職業賽車手,拿過全球性的大獎。
這裏的每一座獎杯,都是我賭上性命,拿心跳和速度換來的。
可是梨瑾眼也不眨,笑著伸手一推。
“哐啷”一聲!
櫃子倒塌,玻璃碎了一地,獎杯斷成了兩截。
不——!!
我的靈魂衝上去,想要阻止她的行為,卻也隻是徒勞。
聽到動靜,洗完澡的陳墨圍著浴巾匆匆出來。
他見到這一片狼藉,神情一愣,立刻緊張地快步走來。
我不由萌生出一股期待,陳墨知道我有多在意這些獎杯。
有幾次比賽他也在現場,他親眼目睹了賽車過程的驚險和刺激,知道我拿到這些獎杯,有多麼不容易。
更重要的是,我拿到冠軍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捧著獎杯向他求婚啊!
他當時笑得那麼開心。
那是我們共同的,最珍貴的回憶。
陳墨會表示不滿嗎?
哪怕,隻是簡單的說上一嘴。
陳墨走過來了,眼睛裏仿佛隻有梨瑾一個存在。
“天啊,你沒事吧阿瑾,怎麼搞的,你有沒有受傷?”
他拉過梨瑾的手,仔仔細細將她打量了一遍,還嫌不夠,“要不要我現在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垂下眸,靈魂也跟著黯然神傷。
是啊,關於我的一切,陳墨什麼都忘記了。
隻記得梨瑾。
再也想不起我來。
“我沒事。”梨瑾露出愧疚的樣子,“我隻是好奇這些獎杯,想拿起來看一看,卻不小心碰倒了櫃子,對不起陳墨。”
陳墨搖頭:“你不用跟我道歉,反正也不是我的東西,不重要。”
“這樣啊。”
梨瑾怎麼會不知道這些是屬於我的,獎杯底座上都還刻著我的名字!
可她裝作無辜,陳墨一點懷疑也沒有。
梨瑾還在惺惺作態:“那說明是落知姐的了,都怪我不好,弄壞了她的東西。”
“要是落知姐出獄以後不高興可怎麼辦?”
陳墨怎麼會舍得怪她,“阿瑾,你別管秦落知那個混蛋了。”
“她居然因為吃醋我們的關係,開車撞死了你的病人還想陷害你,我當初真是瞎了眼。”
梨瑾是一名心理醫生。
所謂的病人,也有著嚴重的心理障礙以及抑鬱傾向,是個被父母拋棄的可憐孩子,所以庭審由梨瑾代理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