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當天,說好和我一起去試妝造的老婆突然失蹤了。
她電話不接,信息不回,就在我急得快要報警的時候。
手機裏卻跳出一條她的白月光秦趙奕更新的微博動態。
照片裏,未婚妻沈婉寧捧著花,手上戴著情侶鑽戒,滿臉幸福地依偎在他懷裏。
配文道:“兜兜轉轉回到原地,隻要身邊是你就好。”
我猛然怔住,心底的寒意漸漸籠至全身。
多年來的愛意,隻在這一瞬,頓覺我自己是個小醜。
我苦笑一聲,告訴賓客們,訂婚宴取消。
愛了沈婉寧十年,我決定放棄了。
……
爸媽聽見我的宣布之後,滿臉詫異地看著我。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我長歎一口氣苦笑兩聲問道:“你們之前說的聯姻還作數嗎?”
爸爸滿臉詫異地看著我說:“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問這個?”
“不是你說的非沈婉寧不娶的嗎?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是啊,為了娶沈婉寧我甚至可以跪在爸爸的書房前整整一夜。
為了遵守當初答應沈婉寧的約定,我甚至放棄了爸媽早就為我安排好的出國計劃。
我告訴爸媽沈婉寧逃婚了,爸媽隻得安慰我說:“這或許也是好事。”
所有的賓客都是從港城趕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的,飯後爸媽帶著他們一起回家去了。
我和爸媽說給我一周的時間,我處理完這裏的瑣事就回去聽從他們的安排。
其實我早就知道爸媽心中一直有合適的兒媳婦的人選,他們和我提過,但是當時戀愛腦的我並聽不進去任何的勸告。
我的心裏眼裏隻有沈婉寧一人,如今看到她對我們的訂婚宴也如此不上心,我頓覺好笑。
原來一直以來,她的心裏都住著秦趙奕。
隻要他勾勾手指,沈婉寧便會不顧一切奔向她而去。
那套情侶戒指是我為她準備的訂婚驚喜,沒想到她卻把男戒戴在了別的男人的手指上。
多麼可笑。
宴席結束後,我直接回了家,傍晚沈婉寧鬼使神差地給我打了通電話。
她有些焦急地對我說,“我給你發個定位,你趕緊過來,我的好朋友受傷了!”
電話那頭傳來秦趙奕的聲音,“婉寧,我好疼。”
我歎了口氣回了句:“沒空,你自己打個車吧。”
我看了兩眼沈婉寧給我發來的定位,她們所在地距離我們的訂婚場所不超過一公裏。
我冷笑了兩聲回道:“一小時前我就在你的附近。”
沈婉寧忍不住反問,“周末你來南山區幹什麼?”
見我沉默,沈婉寧恍然大悟,“哦,今天是我們的訂婚宴。”
“我有事情忘了,改天訂婚吧。”
“你先來接我們,很著急。”
見我沒有回應,沈婉寧語氣不耐。
“今天我有重要事情沒趕上去餐廳。”
“日子還很長,又不是隻有集團內一天,我改天補上不就好了?你就不能不作妖?”
一年前,我質問她為何還跟秦趙奕保持著聯係的時候,她也曾這麼數落我。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公司發展,你好矯情!”
好像從始至終,我的不安與敏銳都是自找煩惱一樣。
是啊,一個訂婚宴而已,她根本不會在乎。
良辰美景,舊人在側,我有什麼重要的。
訂婚宴前兩天沈婉寧匆忙回家收拾行李說要出差,甚至在昨天上午她還給我發來信息約我今早九點去妝造。
結果從早上起床我就遲遲聯係不上她。
原來她和秦趙奕你儂我儂忘記了這件事。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胸口悶得厲害。
半小時後,沈婉寧發了條動態,配圖是秦趙奕受傷綁著紗布的膝蓋,配文是:真是讓我很心疼。
我忍不住想起在一起十年,畢業後我將自己全部奉獻給事業和沈婉寧。
三個月前,我去工地幫沈婉寧視察工作,不慎被從天而降的鋼筋砸傷,腰椎錯位。
沈婉寧知道後非但不緊張,反而淡然吩咐助理。
“幫他聯係一院的專家,盡早安排手術。”
她人就在江城都沒有趕來醫院看我醫院。
對我,她沒有一句關心,甚至懶得在乎我的病情是否嚴重。
她隻是用自己的名義,讓助理給我安排了一個資曆豐富的專家。
就這樣,我在醫院熬了整整一周,隨後接受手術,矯正了腰椎位置。
住院觀察時,護士問我有沒有可以來陪床的家人。
我的父母遠在港城,我擔心嚇到他們,隻能選擇給沈婉寧打電話。
“婉寧,你能放下手頭的事情來醫院陪我幾天嗎?”
“醫生說我剛動完手術需要陪護。”
我的話音未落,沈婉寧已不耐煩地打斷。
“我現在正在陪客戶,沒時間。”
“晚上就要出差了,我給你請個護工吧。”
而我卻在背景聽到秦趙奕喘息的聲音。
沈婉寧沒有等我繼續說便掛斷了電話。
我的心也隨之死去。
我冷冷地笑道。
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回到家後,我渾渾噩噩地度過兩天,沈婉寧才帶著滿身疲憊回來。
她拖著行李進門,換鞋的時候,嘴裏模模糊糊哼著歌。
顯然,她這兩天過得很充實。
我和沈婉寧在一起十年,還從未見過她在我麵前展露過這麼率真的一麵。
看到我麵無表情地坐在餐桌前吃飯,沈婉寧的笑容瞬間暗了下去,語氣中帶著不悅:“傅子言你怎麼回事?我打那麼多電話和短信,你沒看到嗎?”
“合同很著急,要不是朋友幫我處理了,我今天還趕不回來。”
沈婉寧不知道我一早就關注了秦趙奕的微博,他什麼都發。
明明這兩天沈婉寧是陪著秦趙奕看海去了,還總是拿工作做借口。
我漫不經心地吃了兩口麵,淡淡地“嗯”了一聲:“這兩天工作太忙,沒看到。”
手機靜音了,我不想接。
聽到這句話,沈婉寧愣了一秒。
她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她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那時,我剛發現她出差一條信息都不回的時候我和她吵過一架,當時的她麵對我的歇斯底裏,沒做任何解釋,直接起身離開。
“我就是工作太忙顧不上回信息,有什麼大不了的。”
說完她徒留我一人在黑暗中痛苦心碎。
當我哀求她和我談一談時,她斷然拒絕。
“傅子言,你現在情緒起伏太大,等你冷靜下來再說吧。”
當初發出的回旋鏢,現在正中沈婉寧眉心。
在一起這十年,她的電話和信息我一直都是秒接秒回,像今天這般毫不上心的態度,她還是第一次見。
許是自己心裏有鬼,即使沈婉寧有些生氣,卻還是獻寶似的從包裏掏出給我帶的禮物。
“呐,出差特地給你帶的禮物。”
“你總是說我對你不上心,這下可不能再說我了吧?”
“訂婚宴我雖然沒去,但是你給我準備的禮物呢?”
我看著她伸出的手,拿起手機給她轉了一萬塊錢,“喜歡什麼自己買吧!”
沈婉寧幾乎暴怒,“傅子言你什麼意思,給我送禮物就送一萬元錢的?”
我睨了兩眼包裝袋,精致的包裝裏,裝著的是一條馬甲的領帶。
沈婉寧鮮少給我送過禮物,各種各樣的節日,從來都是我絞盡腦汁的為她準備禮物。
可惜了,這次訂婚,與我而言意義非凡。
禮物早在半年前我就已經開始偷偷準備好了。
隻不過,現在已經躺在垃圾桶裏了。
“沒有禮物,太忙忘了。”
“忘了?!你居然忘了?!”沈婉寧語氣頓時拔高了幾分,壓下去的憤怒再次燃燒起來。
“你天天就知道上班上班,平日裏不陪我也就算了,居然連訂婚禮物都不願意給!”
我靜靜地看著她發了一大通的火,仍究一言不發。
明明是她犯了錯,是她逃了訂婚宴事後解釋,卻硬是找出由頭來指責我。
因為平時了解的多,所以意識到這是出軌人的慣用手法。
見我不說話,她像是一拳頭砸在棉花上。
見我陰沉著臉,沈婉寧隻能故意岔開話題:“子言,我好餓,你給我做碗雞湯餛飩麵好不好?”
沈婉寧不知道的是,我做的雞湯餛飩之所以好吃,都是因為我忙裏偷閑去學了廚藝。
沈婉寧這幾年開設計工作室常常加班,腸胃不好。
為了照顧她,我還飛到北半球去找一名知名中醫給她配了湯藥。
沈婉寧不知道的是,餛飩是提前包好的,但雞湯卻要現熬。
每一次隻要她說一句想吃,我就會馬不停蹄地去菜市場給她做,即使再麻煩也從不抱怨一句。
但今天,我什麼也不想做了。
“冰箱裏有剩菜,餓了就自己吃點吧。”
“沈婉寧!你簡直胡鬧。”
“你不知道我不吃那些,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意思。”我平靜地回了一句。
見我仍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態度,沈婉寧終於忍不住發了火:“你能不能不要再鬧了?!”
“你知道我為了回來哄你推掉了多少會議碼?!你就不能多理解理解我的工作嗎?”
“不能!”我厲聲打斷他的話。
“誰的工作不辛苦呢?”
我抬頭時眼神清澈平靜,掀不起任何波瀾:“沈婉寧,我們分手吧。”
即使經過兩天的自我修複,在看到曾經深愛的那一刻,我的心還是不受控製的抽痛一下。
痛意堵到胸口,順著血液蔓延開來。
我最終還是未作猶豫直接把這兩天堵在喉嚨裏的那句話說了出來。
這段可笑的戀情維持了十年,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會結婚的時候,被人退婚了。
我和她的感情,早就走到頭了。
我不願意再守在空蕩蕩的屋子裏等他回來,不願意再看著他登上媒介的各種各樣的緋聞,我也不願意再愛她了。
我累了。
聽到“分手”兩個字的時候,沈婉寧臉色煞白,帶著從未有過的驚慌和震驚。
似乎理解不了這句話居然從我的嘴裏說出來。
不等她說話,我直接開門將她的隨身物品遞給她讓她離開了。
就在我起身的瞬間,沈婉寧撲了過來。
“不行,我是你的未婚妻,沒有我的批準,你哪裏都不能去!”
她的動作猛烈,我躲閃不及,硬挨了一下衝擊,我直接跌坐在沙發上,皺著眉倒吸一口涼氣。
手扶在腰上,濕漉一片。
沈婉寧見我深情有異,立即詢問:“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碼?”
我有些嫌惡地飛快推開她的手。
“沈總不必多心,我很好。”
聽到我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沈婉寧的表情有些僵硬。
這些年,無論她對我態度如何,我們是否吵架,我都會親昵地喊她:“婉寧”或者“寶貝”。
這還是第一次,我們之間的關係如此身份。
我想用這樣冷漠的語氣讓沈婉寧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
其實這是十年以來,我第一次提出分手。
沈婉寧順著我的手往下看,有些驚慌。
“是不是傷口疼?”“你怎麼流血了!”
我以為沈婉寧已經完全忘了我做了腰部的手術。
這場手術,是她親手幫我預約。
“有什麼可驚訝,這場手術不就是你幫我預約的嗎?”
“醫生說了,這半年要格外注意不要受衝擊。”
“你卻為了陪白月光對我不管不顧。”
沈婉寧順著我的話慢慢回憶起了過往。
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著急地想要解釋。
“不,不是陪白月光,那天的情況是這樣的......”
我不耐煩地蹙眉打斷她的話。
“好了,我不想聽你的任何借口。”
“腰傷是我心甘情願幫你忙留下的,雖然很痛苦但是我也沒有責備過你。”
“但是從此之後,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徹底結束了。”
“如果時光能重來一次,我絕不會犯傻,當時看你受同學欺負我就伸手幫你。”
我冷漠的態度,讓沈婉寧驚慌不已。
我費力從沙發上爬起,踉蹌著走進臥室,拖出行李箱。
“你搬走吧,以後不要再見麵了。”
誰料沈婉寧直接抱著我的腰不願撒手。
我用力地推開她,她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
她的小腿磕在了沙發上,鮮血四溢,疼得嗷嗷叫。
見我麵色平靜地站在那一動不動,沈婉寧忍不住捂著小腹怒吼:“傅子言,你居然對我動手?!”
我睨了她兩眼還是沒有動,她哭喊著讓我將她扶起來。
我剛伸手,家門口的門鈴響起來了。
秦趙奕提著兩盒燕窩站在門口笑著問:“傅哥,你怎麼在家,婉寧起來了嗎?”
我抬眸看去,秦趙奕正一臉玩味地打量著我。
沈婉寧的哭聲傳進了他的耳朵,他睨見了癱坐在地上流著血的沈婉寧。
秦趙奕推開我快步走到沈婉寧的麵前,他氣急敗壞地吼道:“你動她幹什麼?難道不知道她懷孕了嗎!”
我瞬間愣在了原地,懷孕?
我低頭看著地上的沈婉寧,她臉上的心虛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