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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楚,你在我家田裏幹什麼?”
我快走幾步,走到那個青年身邊。
他頭微偏,又一言不發想離開。
這人是不是心裏想的隻有兩件事。
要麼就是當啞巴,要麼就是隻管悶頭走。
反正無論那樣,就會耍酷裝帥。
我看他那張小白臉就不痛快,一下拉住他。
身上還挺結實,應該比那些隻在健身房裏舉鐵的人好多了。
我“嘖”了聲:“我問你話呢。
你站我家田頭,我問你話,你都不搭理?”
他又是淡淡瞥我一眼,好像一點情緒都沒有。
我承認他這樣挺唬人的,下意識就把手鬆開了。
雖然四周無人,我媽也在忙著爬坡,沒往這邊看,我還是覺得慫得丟人。
於是又上前一步,攔住他。
“你現在住哪裏?我聽他們說,你沒家
?”
他開口,聲音微啞,又淬著點冰碴:“你不是出去了嗎?
出去了,就不該回來。”
常年不說話就是不好,聽聽,嗓子都不好用了。
我納悶:“你認識我?”
他再不回答,繞開我就離開了。
小楚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或者原來見了,也沒在意。
我們村子不大,要說有生活了將近20年都不認識的人,也算是件新奇事。
我媽這時終於走上來:“小希,你跟剛才那人說過話了?”
我媽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讓我對小楚興趣更大了。
沒白在城裏呆那麼多年,心眼長了不少的我,很快從我媽那裏把她知道的事全都套了出來。
我媽說,小楚一直深居簡出,平實靠什麼為生她也不知道。
小楚出現在村子路的時候,才幾歲。
不過,那時的他,一點同齡人身上怯生生的樣子都沒有。
別人給他飯他不要,別人問他話他也不理。
我能想象出還是個小孩哥時,小楚一臉不耐,嫌大人煩的樣子,一下噗呲笑出聲。
我媽嚴肅看我一眼,讓我別不當回事。
小孩哥,不是,小楚還是個小孩子時,就很少出現在村民麵前。
村子裏隻知道有他這麼個人,卻沒人能在他不想被人看見時發現他。
試想,你從來都知道有一個人和你生活在同一空間,卻從來沒見過,你是什麼感覺?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怪不得村裏人那麼怕小楚。
我也怕阿飄啊。
這樣的小楚,於村民而言,和阿飄無異。
我把我的想法和我媽說了,我媽卻極為不讚同地搖搖頭。
還帶著無法掩藏的後怕。
她說,小楚遠比那種東西可怕。
幾年前的那件事,就有小楚的參與。
不過,他卻是憑一己之力,站在所有人對麵。
幾年前,確切地說是五年前,我們村子裏有一波人,為了賺錢,跨越千裏,做了出海打漁的活計。
可是活著出去,被抬了回來。
我們這裏講究落葉歸根,千裏的路途趕下來,人到地方都爛得不成樣子了。
可就這樣,村裏還是一點流程都不差,把複雜的葬禮儀式舉行完了,才讓那些人下葬。
我又問,這其間有什麼好對立的?
難不成,是小楚不讓那群人下葬不成。
我媽剛要回答,我卻發現了小楚站在我家田頭的原因。
從小楚剛才站的角度,隻要我微微一踮腳,就能看見,那幾口被衝出的黑棺。
而那幾口黑棺數量不對。
有一口黑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