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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周其越的日記本攤開放在桌上。
我沒有偷看他日記的習慣,他也很信任我,日記本對我並不設防。
此時我卻不受控製的想一探究竟。
上門正好是昨天的內容。
周其越用幼稚的畫法,勾勒出貝貝的模樣,旁邊粉色的熒光筆寫道:
“明天是貝貝寶貝三歲生日,記得給他買禮物,也要給貝貝媽媽那個小醋包買禮物。”
一陣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心痛蔓延開來。
我強忍顫抖繼續往下看。
“貝貝喜歡吃蛋糕,明天讓時綺做一個專門給貝貝吃。”
“貝貝媽和貝貝都喜歡熱鬧,明天多叫些人來家裏吃飯。”
“貝貝媽在減肥,明天讓時綺做幾道減脂餐。”
一樁樁一件件,全部是他對陳月如的在意。
昨天他主動提出陪我去超市買菜,還挑了許多平時他不愛吃的菜,我有些疑惑,問他什麼時候愛吃這些有機蔬菜了。
他當時回答得理直氣壯,“月如說了,要健康飲食,你隻會做那些高油高糖的垃圾食品,以後要改改。”
話落,他眼神望向我身後,語氣難掩興奮,“你在這等著,我去給貝貝挑幾個玩具。”
我被他撞一趔趄,拿的醬油手滑落地,砰一聲,滿地狼藉引來數人圍觀,我下意識向周其越求助,可他隻是回頭皺眉看我一眼,便繼續認真挑選狗玩具。
可原來,他不是沒耐心。
隻是對我沒耐心。
我一陣惡心,胃裏仿佛有海浪翻滾,忍不住幹嘔起來。
靈魂仿佛被烈火炙烤,眼淚如暴雨般落下,魂魄承受著難以忍受的痛苦折磨。
我突然想到他追我的時候。
他幾乎每天都來我店裏吃甜品,一坐就是幾個小時,後來他鼓起勇氣跟我搭話,說我做的蛋糕是他吃過最溫暖的蛋糕。
周其越貧血,我們婚後,為了給他養身體,我便轉讓了店麵,專心在家給他做低糖糕點,每天變著花樣給他送營養餐,終於把他熬壞的身體重新養好。
那時他逢人就誇我厲害,所有人都知道,周其越是個炫妻狂魔。
可陳月如來了之後,他突然變了。
他說:“少做那些蛋糕吧,我身體就是吃那些垃圾吃壞的,以後我要跟著月如一起吃健身餐。”
雖然心酸,但我也開心他終於願意運動了,我還專門請陳月如吃飯,感謝她願意帶周其越一起健身。
從那之後,周其越幾乎不在家吃飯了,他早起和陳月如跑步,晚上下班和陳月如健身。
就連我們約會時,陳月如也總要跟來,美其名曰監督他飲食,周其越也會像哄我一樣哄她。
後來我發現周其越開始每天空腹喝冰美式,這對他貧血恢複十分不利。
我嘗試和他溝通這個問題。
可他卻認為我在胡攪蠻纏吃醋。
“你胡鬧也要有個限度,月如是有教練證的專業人士,她能害我嗎?”
“我和月如隻是一起健身而已,要是有什麼事早就有了,怎麼可能讓你知道?”
是啊,陳月如不會害他。
客廳裏貝貝趴在周其越腿上,陳月如靠在他肩膀上笑。
他親昵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嘴角的弧度是從未對我展現過的柔情蜜意。
我透著門縫偷窺他們的幸福。
溢出的幸福感燙得我眼淚止不住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