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全村不聽勸自學種山藥賠本討我債

去年我租村民的地種山藥發財後，他們紛紛效仿。

我好言相勸，種完山藥的土地一定要休養兩年。

他們不聽勸，連夜在自家地裏種滿山藥。

待到今年豐收時，地裏的山藥挖出來不足手指粗。

他們紛紛拿起釘耙，打到我家門前。

“雖然你家絕了後，也不能真的幹這種斷子絕孫的黑心事。”

“自己種山藥發了財，卻不真心教我們，女娃子就是小心眼。”

“賠錢！把我們的地都種壞了，雙倍賠償！”

賠償剛結清，他們轉頭又點燃了我家即將豐收的玉米地。

我看了一眼手裏剛改良出來的山藥，這群壞種就不該有發財命。

1

又是一年豐收季。

我看著手中剛挖出來的山藥，一陣欣喜。

為了研究出優質山藥，我獨自一人帶了一口鍋，一隻碗，在隔壁山上住了整整一年。

去年我承包了全村五百畝土地，靠著種山藥發了財。

村民們全都一窩蜂的找上門來，讓我教他們種山藥。

我耐著性子告訴他們，現在的山藥隻能三年種一次。

等我研究出改良品種，一定帶著全村發家致富。

還沒等我從新品種的喜悅中緩過神來，我爸踩著膠鞋深一腳淺一腳的朝我越走越近。

他一邊走，一邊伸手招呼我，“小和啊！快回去，地裏出事了。”

我一把扛起小半袋子山藥，朝著我爸跑去。

我倆火急火燎的跑到地裏，卻不見一人。

又轉頭著急忙慌的往家裏跑去。

剛轉過街角，就看到我家門前嗚嗚泱泱全是人。

我一把拉住我爸，他卻說是村長跟他說地裏出事了。

讓他趕緊去隔壁山頭把我叫回來，具體什麼事，他也不清楚。

“來了來了，鄉親們，我們去問個清楚。”

我還未走近，就看到村長李文強站在隊伍最前端，一臉看好戲的看著我。

他身後的村民一臉怒氣，仿佛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這一年我並不在村裏，應該是有什麼誤會。

我笑著上前，“叔，這麼著急找我有啥事啊？”

他一臉痛心的從口袋裏掏出來一截山藥，扔到我麵前。

“你說這是啥？”

我蹲下一看，這不是山藥嗎？

但是好像太細了，隻有大拇指粗細。

“這就是你說的能發財的金條條——山藥！”

“去年你家種的為啥就粗的像個棒槌，今年輪到我們種就變得這麼細！”

我一臉凝重的看著眼前的山藥，“你們都種山藥了？”

“我不是跟你們說，這山藥今年不能種！必須種兩年玉米讓土地歇歇嗎？”

“為啥不聽啊！”

我話音剛落，李文強身後的村民有一個算一個的全都破口大罵起來。

“我呸，說的好聽，你不就是怕我們搶了你的飯碗，來年不租給你土地嗎？”

“就是，藏著掖著，不真心教我們還嚇唬我們！”

“今年就算種不成山藥，我們也不會再租給你了。”

李文強一臉痛心的看著我，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

“丫頭啊，不是叔不幫你說話，可是你幹的這叫什麼事兒啊？”

“俗話說得好，和氣生財，你賺了大家的錢，給大家多分點也是應該的。”

“你要是賣完了山藥，一家給他們補五百塊錢承包費，還至於人家自己去種嗎？”

我看著李文強滿臉虛偽的樣子，惡心的差點吐了出來。

在我們這個小山村，能讀個小學畢業認個字就算是頂好的。

李文強仗著自己讀過初一，比大家多上了一年學，連續霸占村長之位三十餘年。

山頂村在他的帶領下，姓李的永遠拿最好的最大的地。

姓何的永遠拿最小的，最貧瘠的山地，窪地。

很快，在他李氏族人的鎮壓下，山頂村變成了他的一言堂。

當時我包地，給村民一千塊一畝地，他偏要每畝地抽一百塊錢。

我沒聽他的，親自把錢挨家挨戶送到村民手中。

但是為了給他麵子，去年山藥剛下來，我和我爸一人扛著一大袋子山藥給他送了過去。

本來包地這事已經銀貨兩訖，他現在竟這樣為難我。

2

“也是，誰嫌錢多啊，人家怎麼可能把發財的本事真心教給你們。”

說罷，李文強還一副他很懂的樣子，長歎一口氣。

“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種這種霍霍人的東西。”

“你是賺錢了，但是也不能把大家的地給種壞了吧？”

“今年大家一年白幹不說，以後這地裏的收成也不知道啥情況呢。”

我驚訝的看著他一張一合在那裏胡說八道。

我第一次聽說還有把地給種壞的。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村民直接一擁而上，拿起釘耙朝我撲過來。

“你這個死丫頭！你不知道土地就是我們的命根子嗎？”

“賠錢，今天你要是敢不賠錢，我們就要你償命！”

我看著眼前這群殺紅了眼的村民，厲聲問道，“你們真的認為是我種壞了你們的地？”

“為啥我家的地也種了山藥，但是今年我家玉米長得那麼好？”

“是我跟你們說不能種山藥，你們一意孤行，能賴我嗎？”

他們不但不聽，反而更加氣憤。

“那就是你使了壞心眼！沒好好教我們！”

“對啊，今年大家不租給你，想自己種，你使計給大家使壞！”

“爛心肝的死丫頭，今天老娘不給你打的下不來床就對不起我那六畝地！”

其實有的人心裏明鏡似的，這山藥不是我讓他們種的，但是也總要有人來背這個鍋不是？

我在街裏上躥下跳的躲避著幾十個村民。

我爸著急的阻攔，被李文強一巴掌推到在地。

村民被李文強成功洗腦，現在滿腦子都是我毀了大家的地。

“這一年不打糧食，不賺錢，你這死丫頭是準備讓我們一個村都喝西北風嗎？”

“我們家孩子還指望這幾畝地交學費呢，你作孽太大了！”

被逼無奈，我一骨碌爬上了屋頂才算是躲過一劫。

看著站在下麵舉著釘耙紛紛討伐我的村民，再看看我新改良出來的山藥。

算了，有的人不值得。

3

我明明交代過，他們的地不能再種山藥。

但是他們為了發財，已經聽不進去勸告。

我也答應過他們，我會研究出改良山藥，到時候帶領大家一起發家致富。

甚至我租他們土地的時候，別的村子都是八百一年，我還多給了二百。

種山藥，挖山藥的時候，她們偷偷拿回家去吃，我也睜隻眼閉隻眼。

我體諒村裏人想賺錢，走不出大山有多難，可是他們卻不曾體諒我一分。

甚至，出了事我就是第一個被推出來頂包的。

他們都忘了，當初賣完餘糧沒得吃，是我留出幾十畝地，養活了一個村的人。

他們忘了，孩子要交學費，就算地裏沒活我也提前給他們預支工錢。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上學時老師說的那句話，人都是自私的動物一點都不錯。

可是這個鍋我不能認！這個虧我不能吃！

“在這的各位，都是上過學的，你們也種莊稼幾十年了，誰見過把地種壞的？”

“你們有一個算一個！誰問我種山藥的事我沒跟你們說？”

“但是我是不是都說了，山藥不能連著種？”

“是你們自己不聽！去年我租你們的地已經結清了，今年你們的土地還關我什麼事？”

“又不是租給我一年，我就要管你們一輩子！你們誰沒偷偷拿過我家的山藥。”

“我是靠著種山藥賺了錢，但是我賺了錢你們紛紛來借，不借就翻臉。”

“到現在我賺的錢都借給你們不說，我自己還搭進去兩萬塊！”

他們租給我土地，我給他們租金，但是在他們看來好像是我用他們家的地占了他們大便宜。

我這一年來研究新品種就是為了不在租他們的土地。

沒想到這都過去一年了，地裏的事還能賴到我身上。

這不是典型的摔了飯碗罵娘嗎？

剛開始種山藥的時候，我既沒有技術，也沒有銷路。

我從網上一點一點搜視頻，做筆記。

經常天不亮就去地裏勘察土地，太陽西斜還沒吃上午飯。

好不容易把山藥種下去了，我又獨自外出找收購山藥的廠家。

經常有山藥不發芽，刨開一看，不知何時都被人挖走了。

我不停的找人補種，卻又不停的被人挖走。

直到我老實了一輩子的爸爸說了句話點醒了我。

“你的山藥一直不發芽，他們便一直有活幹，有工錢拿。”

“挖出來的東西還能吃，一舉兩得隻會越來越多的人來挖。”

最後我和家人自己補苗，在地頭看了整整一個多月。

當時我就在想，一定得想個辦法解決此事。

沒想到第二年，他們看我賺了錢，紛紛把地要了回去。

4

“得賠錢！”

“你今天說破了天去，我們是跟著你幹的，你得負主要責任。”

“就算我們借了你的錢又能怎麼樣？吃了你的山藥又能怎樣？還不是從我們土地上賺的錢？”

“就是！你現在毀了俺們的聚寶盆，還想狡辯。”

我梗著脖子，紅著眼睛。

李文強還在繼續火上澆油，“你要是聽叔的，早就沒那麼多事了！”

“二百塊錢對你來說很多嗎？”

多！當然很多！

我賣完山藥後，剩下的斷的，品相不好的，我們一家三口足足吃了一個多月！

一個多月才省下來二百塊錢的菜錢！

我爸拿著他的房子去銀行抵押的時候，因為想多貸二百塊和人家軟磨硬泡一整天。

他上下嘴一碰說著挺容易。

全村上下一百多戶，一家二百，一百多戶就是兩萬多！

今年靠我們那二畝八分地的玉米去哪給他們弄兩萬多？

“句號還錢！句號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