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二歲被賣入青樓。
母親辱死在我踏進青樓的前一刻。
隻因夫人江玉鳳容不下父親納妾,更容不下我這個的私生女。
三年後,我從青樓改頭換麵回到府中。
我要讓江玉鳳在自己的骨肉身上慢慢品嘗到這世上最歹毒的恨意!
這不比直接殺了她更痛快?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是父親醉酒時與青樓女子所生。
6歲時,走投無路的母親抱著我找到父親,父親彼時已身為當朝吏部尚書,與母親這等青樓女子有染,並且誕下子嗣,傳出去便是仕途盡毀。
他擔心走漏風聲,便借口我們母女二人是家族外戚逃難而來,把母親安排到府中當下人,把我安置在府外別院撫養。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父親。
夫人江玉鳳是護國大將軍的女兒,權勢淩人、心腸陰毒,從不容父親納妾,就連父親多看一眼的婢女也是當日亂棍打死丟入乞丐窩。
“不要讓我在你蕭廷遠的身邊看到其他賤人!別忘了你的尚書之位是怎麼來的!”
父親隻能借在外應酬之機到青樓漁色。
母親進府後,江玉鳳像是不知母親身份一般,隻當是府中普通婢女驅使,對養在別院的我反而疼愛有加,母親偷偷跑來看我她也裝作不知道。
我滿心歡喜地以為江玉鳳已經接納母親,隻是礙於母親身份和父親聲譽才如此做。
誰知我12歲生日那天,江玉鳳讓我親眼看著母親被拉進關滿死囚的詔獄。
兩個時辰後,衣衫破爛、滿身汙垢的母親,慘死在我麵前。
我撕心裂肺地哭喊著,拚命伸手想要去抓母親:“娘!娘!為什麼!為什麼!啊!”
江玉鳳卻拖著哭到聲嘶力竭、呆滯失神的我,一步一步踏進了紅袖招——母親曾經委身的青樓。
“月兒,”江玉鳳輕喚我的名字,“你說,母女二人皆是人盡可夫的娼妓,該是多麼有趣,哈哈哈哈哈哈!”她放肆大笑,眼中盡是嘲諷之色。
那時我才明白,她教我識字、作畫、吟詩、跳舞,寬待母親,都是為了我們母女二人今日的痛不欲生。
我第一次明白了什麼是裂膚之痛,什麼是恨入骨髓。
我自幼便和母親一樣姿色過人,又會吟詩媚舞,很快就成了紅袖招的頭牌蘭香姑娘,騷人墨客、官商巨賈紛紛上了我的床榻,我也是極盡侍奉。
三年後,我攢夠了贖身的銀兩,從紅袖招脫了身,找到京城鬼市的巫醫,為我剔骨易皮,改妝換容。
和我原本的麵容一樣絕色,現在卻添了幾分媚骨。
很快,我就被蕭府管家相中,作為婢女獻禮討好大少爺蕭錦沛,他是江玉鳳的兒子。
“大少爺,前些日子奴才新收了一批婢女,這當中數她最機敏能幹,調教了幾日獻給大少爺使喚。”管家眉宇間意有所指道。
蕭錦沛盯著腰肢柔媚、容色聘婷的我看了又看,舔了舔嘴唇道:“老蔡,你有心了。”
“這都是奴才當做的。”管家老蔡轉頭對我道,“還不拜見大少爺。”
我怯怯地道:“奴婢小檀,拜見大少爺。”
蕭錦沛見我答話時如此風情動人,拿著折扇的手不禁抖了一抖。
我心中冷笑,在紅袖招這三年,多少達官貴人上過我的床,我雖是娼妓,但京城中大大小小的風聞俗事我都知道不少。
蕭家大少爺好色成性在京城上層圈中早已不是什麼秘密,有名氣的妓院娼館他都是常客。
他也在紅袖招上過我的床。
他不知道,今日他收下的我,不是紅袖招風情萬種的蘭香姑娘,而是滿懷恨意的惡鬼。
收下我的第二日,蕭錦沛便開始對我動手動腳。
蕭府是二品大員的府邸,規矩森嚴,未成婚便於與婢女私通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是絕不被允許的。
蕭錦沛始終不敢逾矩,隻敢在沒人的時候對我上下其手一番。
“大少爺,大少爺,嗯...您別這樣,啊...若是被夫人瞧見定會打死奴婢的。”我媚眼如絲、臉色潮紅地嬌喘道。
我口中雖稱不願,但手上並沒有抗拒的動作反倒是欲拒還迎,有氣無力的靠在他身上。
這般神色姿態惹得蕭錦沛呼吸粗重,心頭一陣蕩漾。
半月後的一個晚上,我伺候蕭錦沛寬衣時故意未係領口的繡扣,他眼瞼一垂掃過我雪白的脖頸和半隱半現、輕輕晃動的兩團柔軟,眼中滿是欲火。
他臉色漲紅,終是按捺不住一把將我抱上床去,解我裙衫,急不可待。
我嬌喘連連,嘴中說著不要卻任由他將我剝個幹淨,共赴雲雨。
這一夜他索取無度,抵死纏綿。
明日便是宮中的春獵大會,京城所有三品以上官員家中的年輕子弟都要參加,是皇子王孫、世家子弟嶄露頭角的盛事,事關自身前途和家族臉麵,曆來都是京城的重頭戲。
我看著懷中熟睡的蕭錦沛,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心中冷笑道:“蕭錦沛,明日你還如何上得了馬、拉得開弓!”
第二日春獵大會,蕭錦沛莫說拉弓射獵,雙腿連馬鞍都夾不住,氣色虛浮,幾次從馬上摔落,惹得現場哄笑不止,算是丟盡了臉麵。
沒多久,關於蕭家大少爺春獵大會前縱欲無度,不思騎射,藐視聖上的竊竊私語便在京城中流傳開來。
皇上震怒,命太監在鬧市口當眾杖責蕭錦沛,所有世家子弟到場觀刑。父親也被召進宮去狠狠訓斥了一番。
江玉鳳曆來寵溺蕭錦沛,得知自己兒子的荒唐行徑後,無比羞惱,決定禁足蕭錦沛一月,並令人徹查此事緣由。
江玉鳳怕是不知道,自己兒子禁足的這一月不僅不思悔改,反而與我夜夜笙歌。
很快,江玉鳳就查到我的頭上,蕭錦沛身邊有如此姿色的婢女很難不惹人懷疑。
蕭錦沛早已癡迷與我顛鸞倒鳳,他在江玉鳳麵前護下了我。
“母親,我是因為去了紅袖招,第二日才會出此醜態,這與小檀無關!”他跪在江玉鳳麵前哀求道
這般理由當然騙不過江玉鳳,隻是蕭家大少爺逛青樓的名聲總好過還未成婚就與府中婢女私通,前者還能勉強說是附庸風雅,後者就完全是有辱體統了。
江玉鳳狠狠給了蕭錦沛一巴掌,斥聲道:“從今日起,我院中的婢女雨荷做你的貼身侍女,那個小檀讓她在你院中夥房做活!”
江玉鳳若是把我換走了,蕭家大少爺私通婢女在外人看來就真坐實了。
我跪在一旁,低頭裝出楚楚可憐地無辜模樣,心中卻是恨意滔天。
江玉鳳,終於又見麵了!你還認得我是誰嗎?
一年之後,已近弱冠之年的蕭錦沛要成親了,女方是禦史中丞的女兒陳氏,為了逢迎身為吏部尚書的父親,畢竟以蕭錦沛的名聲,京城中與蕭府門當戶對的世家女子沒人會願意嫁過來,他的婚事一來二去也就拖了下來。
這一年中,蕭錦沛常常以吃宵夜為借口溜到夥房來見我,可每次隻能偷摸過過手上的癮。
因為雨荷對他看得很緊。
新婚前夜,蕭錦沛趁雨荷為他操持成親前的雜事,跑來夥房找我。
我故意要陪他喝酒,在他的酒中下了春藥,趁他藥勁將起未起,借口明日大婚今夜當早些歇下,催他回了房。
我偷偷跟到門口,耐心地等待。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房中傳來了雨荷的掙紮呼喊之聲,可她一個柔弱婢女怎能抗得過早已欲火難耐的蕭錦沛。
蕭錦沛和雨荷的陣陣淫靡之音越來越大。
我趕忙回到後院,對院中其他婢女假稱大少爺有令,將今天的宵夜送到他的臥房中,那人便端了食盒朝蕭錦沛臥房走去。
院中下人都知道雨荷是不允許我進蕭錦沛臥房的。
半個時辰後,大少爺蕭錦沛與婢女私通一事就徹底在府中傳開了。
江玉鳳看到榻上赤條條的蕭錦沛與雨荷二人,腳下踉蹌,心口一陣抽搐起伏。
她當即命人將雨荷和撞破醜事的婢女拖出去廢了雙手和雙腿,連夜送進販夫走卒聚集的最下等窯子。
“啊!啊!夫人!奴婢冤枉啊!”雨荷恐懼和絕望地哭喊聲越來越遠。
江玉鳳看了一眼慘叫的雨荷,又看了看床榻上正胡亂穿衣,臉色還餘有潮紅的蕭錦沛,終是怒火攻心,嘔出一口鮮血,昏厥過去。
那個叫雨荷的婢女便是當日捆了我母親雙手,不顧她淒慘的喊叫聲,把母親拉進了死囚詔獄的人。
江玉鳳,你看,這些罪孽終究是要一筆一筆還的。
大婚當日,江玉鳳縱是如何羞憤蕭錦沛昨夜有辱體統的荒唐行徑,但畢竟是自己兒子的大喜之日,她頂著仍顯蒼白的臉色,和父親迎來送往絡繹不絕的賓客好友。
當朝吏部尚書的大少爺成親,蕭府自是高朋滿座,處處觥籌交錯。
按照朝廷禮部規製,官吏家中長子成婚,新郎新娘入洞房後要先向母親敬茶、叩頭、焚香行拜禮,母親囑語新人,禮畢,方可正式洞房,一來是拜謝母親十數載的養育之恩,二來是以長子長媳之尊接替母親為家族再延香火的寓意。
蕭錦沛作為二品大員的長子,當是要尊禮數的。
我趁府中賓朋宴飲,往來熙攘之際,偷偷溜進洞房之中,在窗前擺放的幾盆菖蒲上動了些許手腳。
入夜,蕭錦沛、陳氏同江玉鳳進了洞房行拜禮,府中還剩交好的蕭家外戚和官吏未走,父親正在陪飲。
半個時辰後,喜宴接近尾聲,父親等著和江玉鳳一起送別賓客,見她遲遲未到,便著管家老蔡前去查看。
老蔡輕輕叩門道:“夫人,宴會要結束了,老爺正等著夫人一同前去送別府中賓朋。”
等了半天不見應答,老蔡推了推房門發現並未上鎖,怕賓朋久等,便要邁步而入。
我躲在走廊的柱子後麵,看著走進洞房的老蔡,緊握的指尖幾乎要將掌心刺破,心中的快感讓自己忍不住顫抖起來。
江玉鳳,好戲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