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躍而起。
兒子躺在阿蘭懷裏,手垂到地上,不管怎麼呼喚都沒任何反應。
我伸手去摸他的脈象,微弱得幾乎不存在。
我心一沉,讓阿蘭把兒子放在地上,吩咐人取來箱子。
取出幾根針封住兒子的穴位。
阿蘭扭頭又去跪旁邊的人,“各位神醫,我知道你們都是心善之人,神醫穀不出壞人,你們都是天大的好人,就算他是皇族,可他也是一條人命啊,你們連阿貓阿狗都會治,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我們小主人去死嗎?”
這些人都住在神醫穀,或多或少懂一些醫術,他們也看出我兒子臉色的異常。
有人於心不忍,想要回去找老穀主。
卻被陳魏攔下,“沒有我的命令,我看你們誰敢去打擾老穀主。”
那人瞬間變得遲疑。
沒有人敢反抗陳魏的命令。
在我給兒子放血之後,他慢慢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卻是,“娘親,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心痛極了,將他緊緊抱住,“不會的,稷兒,有娘在,你不會死得,娘一定會救活你的。”
兒子點頭,求救一樣地看向陳魏,“叔父,是不是稷兒哪裏做得不好,惹您不高興了,您不要生氣,等我好了,便跟您道歉,不過您救救我吧,我不想死。”
兒子的求生欲讓所有人都噤聲。
旁邊有人冒死直諫,“少穀主,您這麼做的確不妥,就算是要拒診,也應該問診之後在下定論。”
“對啊,少穀主,你看那孩子派出來的血都是黑色的,一看就是中了毒。”
很多人都被兒子打動,紛紛求情。
可陳魏仍然那副無所謂的樣子,“安寧,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在神醫穀這麼多年,用點無足輕重的毒讓陳稷血液變色也不是什麼難事,這場戲你演得很好,怪不得我大哥能被你騙得團團轉。”
我怒上心頭,忍無可忍,“陳魏,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汙蔑我,我忍了,可你怎麼連孩子的話都不信,沒有證據就下定論,你們陳家就是這麼教你做事的?”
一旁的人也被他氣得臉色發青,“少穀主,你何必以最惡毒的話傷一個母親的心,什麼事都講證據,就算你覺得她們是騙人,也應該看看脈象吧。”
“安寧可是公主,皇家臉麵是最大的,她連皇家臉麵都不要了,我相信她的話!”
“我也信!”
這些人心底的良知徹底被喚醒,一個個站到陳魏的對立麵。
陳魏收起臉上的笑,眉頭緊鎖。
就在他遲疑著想要給我懷裏的孩子把脈之時,一個信鴿飛了過來。
陳魏看到信鴿帶來的內容後,再一次冷了臉,“安寧,當時大哥信裏寫了兩件事,一件是你會帶著孩子來這裏裝病鬧事,另外一件就是皇宮會失火,如今另一件事已經應驗,那你也一定是假的,你快走吧,別在這裏鬧了,如果神醫穀和朝廷的人起了衝突,你會是千古罪人。”
他的話讓我徹底感到絕望。
不知所措之時,我看到門後緩緩走出一道白色身影。
我像是救命稻草一樣衝過去,再次跪下來,“老穀主,您可算現身了,稷兒被人下了毒,隻有您能解,求您救救他!”
老穀主聽了這話,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他伸手給我兒子把脈。
陳魏也走了過來,“師父,您老人家怎麼出來了,我這就把人趕走,不能擾了您的清修。”
說著他抓住我的手,想要把我帶走。
可還未動一步。
老穀主一腳踢在他身上,“孽徒,這孩子身上是金蠶蠱毒,你沒診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