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下向陽的第五年,沈山青終於來尋我這個正妻。
他心愛的女子命不久矣,需要我放血為她續命。
看著自己的親生骨肉,他滿麵嘲諷:
“這賤婦,當年嫉妒自己的親妹妹也就罷了,竟然還和別的男人生下了這野種?”
他甚至用劍抵住女兒的脖子,逼我出現。
“快些出來乖乖認錯,放血為你妹妹治病,我就允許你回府,繼續當我這個武狀元的正妻!”
可我早已死了,隻剩下向陽這個女兒。
......
雨後的村落土地泥濘不堪。
沈山青一腳踩碎門前的樹枝,麵上滿是不耐。
“柳憐心為了躲我,居然跑到這種偏僻地方,真是自甘墮落。”
說罷,他似乎是怕臟了手,用劍柄撞開了木柵欄。
柵欄吱呀幾聲,佩兒從門內探出頭。
在看到是沈山青後,佩兒冷下臉:“武狀元金尊玉貴,來我這破屋子做什麼?”
沈山青隨腳踹翻地上的瓦罐:“少明知故問,快讓柳憐心那個妒婦滾出來!”
聞言,佩兒臉色更沉:“武狀元在開什麼玩笑,一個死人,怎麼出來見你。”
沈山青從嘴裏擠出嗤笑:“死了?這是什麼把戲!柳憐心怕不是話本子看多了,居然想出這樣低劣的手段?”
他不顧佩兒的阻攔,一把將她推開,徑直進了屋子。
屋內同樣破敗,但不臟亂,輕薄的被子疊的整齊,桌麵擺著幾個破損的瓷碗。
沈山青陰冷的環視一圈,並沒有找到我的身影。
“柳憐心,別再躲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逃避救你妹妹才裝死!隻要你乖乖出來放血給然兒續命,我就準你回府,繼續當我這個武狀元的正妻!”
他的話音在屋內回響,可許久過去都無人回應。
或許是認為我在耍小把戲。
沈山青最後的一絲耐心也耗盡。
他掀翻桌椅,更是拔劍直指佩兒的脖頸。
“我記得你,你是柳憐心那妒婦的朋友,一定是你倆合起夥來欺瞞我,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馬上讓她出來見我。”
劍尖鋒利,佩兒的頸上已出現一道血痕,看得我心口一緊。
可佩兒依舊麵色平靜:“武狀元還要我說幾次?柳憐心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佩兒的話讓沈山青更為惱怒,他將手中的劍向下揮動,佩兒的手臂便多出兩指寬的傷口。
這一劍仿佛傷在我的身上,我忙去攙扶佩兒。
可我隻是一道幽魂,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佩兒從我的手中穿過,重重的倒在地上。
沈山青收回劍,細細的將血擦淨,唯恐自己隨身的武器被弄臟。
“當年不過是將然兒抬為平妻,這妒婦就私自離家。如今然兒有難,這是她贖罪的機會,三日後我會再來,若是她還不肯露麵,別怪我休了她!”
沈山青長劍一甩,大跨步離開。
隻剩下佩兒顫抖著手,撕下裙擺為自己包紮傷口。
片刻後,佩兒掏出懷中的玉佩。
那是我幼時送她的禮物。
她一邊撫摸著玉佩,一邊喃喃自語:“你這個傻子,當初怎麼就看上這種狼心狗肺的人?”
我的淚水止不住下流,我確實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