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顧承軒五年。
我為他流掉兩個孩子。
陪他從不受寵的皇子變成如今的攝政王。
好感度卻一直停滯不前。
直到他在回京的路上救回逃難的沈姝。
他愛她敬她,許諾她一生一世。
「隻有姝兒才是我最愛的人!」
好感度暴跌後,係統將我遣送回原世界。
可顧承軒卻一夜之間瘋了。
用十年壽命換現實一個時辰。
「我已經把她貶為庶人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搖搖頭,憐憫地看了他一眼:
「你隻是又傷害了一個愛你的人。」
顧承軒娶沈姝為側妃當晚。
偏院紅燭光照,熱鬧非凡。
而我的主院卻清冷一片,就連燒出來的炭火都顯得冷卻。
我遣散了所有下人,盤腿坐在榻上滿嘴流油地吃著係統從虐文小說帶回來的手抓餅。
聽著我的統子在跟沈姝的係統吵架。
就在這時,沈姝的係統傳來一陣電流聲。
我和統子對視了一眼,想看它是不是出什麼故障了。
緊接著,聲音突然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顧承軒和沈姝的聲音。
原來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係統可以滿足宿主一些需求。
我知道,是沈姝特意讓我聽的。
兩人的嬉鬧聲過後,就傳出一些不可描述的聲音。
沈姝哭得楚楚可憐,欲拒還迎,顧承軒抱著她,溫聲細語的安撫,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
沈姝委屈道:「那許嫣呢?王爺您可是有王妃的啊。」
顧承軒哄著她:「我隻會愛你,我的心隻在你這裏,姝兒。」
我咬著餅,突然流淚了。
統子問我:「你是哭了嗎?」
我說:「滾。」
就在這時統子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片刻後。
一陣電流聲傳來:
「警報,警報,攻略對象好感度暴跌,攻略終止。」
「宿主將在30天之後被遣送回原世界。」
2
我穿過來的第二天就南下嫁給顧承軒了。
那時他還是北涼王最不受寵的小兒子。
而我是侯府最受寵的小女兒。
聽陪嫁女青兒說,顧承軒原不願娶我,還是聖上出麵,才敲定了婚事。
大婚當天,我因為太過緊張,洋相百出。
洞房當夜,嬤嬤走後。
顧承軒帶著一身酒氣回來。
紅蓋頭被挑開隨意扔在一邊。
我聽見顧承軒寒聲問我,到底是誰。
我壯著膽子回他:「自然是侯府三小姐,王爺不想娶我便明說,這是何出此言。」
他嗤笑道:「三小姐就算是再不懂規矩,也不可能在府裏被門檻絆倒吧。」
燭光燈下,他鼻高唇薄,鬢發烏黑入漆,英挺的眉宇間帶著些審視的意味。
於是我破罐子破摔,告訴他我不屬於這個時代,是昨天剛穿來的。
說完,我緊張到渾身發抖。
怕一不留神就被當時傻子砍死。
可是沒想到,下一秒。
他卻將我直接摟在懷裏,親吻我的耳垂。
然後解開了外袍,露出勁瘦結實的腰,吻我的嘴唇。
我還在瑟瑟發抖。
他輕笑一聲,安撫般摸著我的頭發:「放鬆點。」
我連哭帶求地被折騰了一夜。
第二天,婢女青兒搖醒我。
哭著說顧承軒殺了北涼王,帶著六皇子起兵謀反了。
我迷糊著,還沒聽清。
就穿著寑衣送上了謀反的馬車。
開啟了三年的謀反之路。
可我天生膽子小,穿來之前也不過剛成年。
看著看他們兵刃相接,血腥滿天。
被嚇得哇哇大哭。
看著他們屠盡全城,一個個人頭落地。
被嚇得哇哇大哭。
看著他們剔骨療傷,生吃飛禽。
被嚇得哇哇大哭。
最終,在他們一路殺到皇城,有人埋伏在皇位後麵,偷襲顧承軒時。
我哇哇大哭地提著一把比我還重的劍,用力刺向那人心臟。
那人愕然轉身,是我三年未見的爹。
血染紅了我的裙擺,我反應過來時,小腹已經傳來鑽心的疼痛。
那不是我爹的血。
是我的血。
我和顧承軒第二個孩子沒有了。
六皇子登上皇位,顧承軒當上了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而我,失去了三個親人。
3
入住王府當晚,顧承軒興奮地抱著我:「嫣嫣,我做到了!」
我有些失神地看著進度條,問他:
「顧承軒,你會對我好嗎?」
「會的,會的」他鄭重地對我承諾,「我會永遠對你好的。」
他真對我很好。
我成了攝政王妃,是攝政王唯一的女人。
也是京中貴女妒忌的對象。
有貴女在宴席中刁難我,打聽出我不通音律,讓我當眾撫琴。
在她們刺耳的哄笑中,我手足無措,將頭埋得很低。
顧承軒就在這時從天而降,他挽起我的手,淡淡道:
「讓我的王妃為你們撫琴,倒是委屈她了。」
說完,就帶著我走了。
也有大臣在顧承軒麵前嘲諷我不能生育,想讓顧承軒休了我,將自己女兒許配給他。
被發怒的顧承軒當場打瘸了一條腿。
知道我喜歡珠釵首飾。
就在各地尋來名貴珠寶,打造成首飾,親自為我戴上。
他親著我的側臉,將我抱到梳妝鏡前:
「我的嫣嫣配得這世上最珍貴的首飾。」
可是,他為我做了這麼多。
我們夫妻五年,為何好感度還是一動不動。
半個月後,好感度終於動了。
不過是下跌的狀態。
顧承軒帶著沈姝回來了。
4
顧承軒回來之前,京城人人都知他撿回來個女子。
且待她極好,甚至能趕上我這個王妃。
就連同行的將士都說,顧承軒對她與眾不同。
馬車抵達府邸時,我早早在門口候著。
顧承軒披著大氅從馬上下來,像是沒有看見臉凍得發青的我。
直接去掀開身後的馬車。
沈姝抱著一個暖爐,披著一件白色的披風,狐毛圍巾將臉裹得很嚴實,隻能看到一雙靈動的眼睛。
在看到顧承軒,突然嬌俏地笑了一下。
然後接過顧承軒的手,被他攙扶了下來。
我向顧承軒行了大禮,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扶我起來。
隻是淡淡說:「姝兒身子弱,就不方便行禮了。」
一直到兩人進府,我才在婢女的攙扶下站起來。
顧承軒把沈姝安置在偏院。
我在主院的門口等。
一直到天黑了,偏院的燭火照明了。
顧承軒還沒有出來。
青兒心疼我,給我披上披肩:「夫人,該休息了。」
我木訥地點了點頭。
揉了揉發麻的腿,在青兒的攙扶下進了屋。
一直到後半夜,獅子突然出現:
「宿主,出bug了!」
「怎麼了?」我有些急切。
「沈姝原本是要攻略另一位主角。」
統子解釋道:「沈姝的設定是顧承軒部下的妹妹,部下噶了之後,將她托付給另一位主角。」
「可那主角卻在戰場上比部下先跑了,他隻能托付給顧承軒。」
「但沒想到,兩人一見鐘情,滾了一夜床單。」
「等等」我有些發懵,「什麼叫一見鐘情?」
「不好意思宿主,我隻能檢測出一見鐘情。」
我定了定神:「你繼續說。」
「第二天早上,沈姝就跑了。」
「上個月顧承軒南下,剛好撿到了受傷的沈姝。」
「關係成功綁定。」
「所以」統子一臉歉意,「現在顧承軒有兩個攻略者。」
5
沈姝以顧承軒義妹的名義進了府。
顧承軒還專門對外宣稱,他與沈姝兄長多年出生入死的情誼。
不僅使得沈姝受盡讚歎,還讓他得了個有情有義的好名聲。
翌日中午,沈姝突然姍姍來遲地找我請安。
她沒行禮,一雙杏眼直勾勾地盯著我:
「原來你就是許嫣啊,那晚在軍營的慘叫聲可真難聽。」
我有些疑惑,看著她戴著本來是屬於我的紅珊瑚,有些氣惱道:
「沈姑娘,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再不出去,我就要攆人了。」
她輕笑一聲:
「你難道不好奇,第一次小產那晚,阿軒為何沒陪著你呢?」
見我神色變了,她用指腹撚了撚那紅珊瑚,笑容愈發強烈:
「是因為啊,那晚是我在阿軒的營中。」
「被你的慘叫聲嚇到,阿軒還低聲哄我呢。」
「所以啊,你那遲遲不見長的好感度,是在我這裏啊。」
「砰」的一聲。
她被我用茶盞打破了頭,鮮血直流。
又讓青兒掌幾十次嘴,在偏院跪了一個時辰。
當天晚上她就病了,高熱不散,嘔血不止。
顧承軒親自去宮中請太醫,灌了數十種湯藥,整整折騰了一晚,才有所好轉。
顧承軒鐵青著臉來找我,二話不說讓我跪下:
「你就是這麼對姝兒的!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惡毒?」
我跪在院中,抬起頭,毫不避諱地質問他:
「我第一胎小產那日,你是和沈姝在一起嗎?」
懷第一胎時,我和顧承軒都不知情。
那日營中埋伏了細作。
當眾劫持了我。
最終,細作被團團包圍,走投無路時直接一腳踹到我的肚子上。
然後就自戕了。
當晚,我在營帳中疼得死去活來,血流不止,連軍醫都不知所措。
而顧承軒,一整晚都沒有出現。
翌日清晨,他才匆匆趕來,安慰我說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我以為他是有要事要忙。
沒承想,他是在跟沈姝造孩子。
他愣了一下,最終歎了口氣,想伸手過來拉我:「嫣嫣......」
「不好啦,王爺!」
就在這時,偏院的婢女火急火燎地跑過來:
「王爺,姝兒姑娘又發熱了,您快來看看吧!」
我看到顧承軒瞬間慌張起來。
想要過來牽我的手也驀然收回了。
對婢女焦急道:「怎麼又嘔血了!」
最終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急匆匆跑向偏院。
6
之後,顧承軒每一次來找我。
沈姝都會病一場。
她披著單薄的紗裙,站在寒風凜冽的門外,鴉青色的長發垂在胸前,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見顧承軒從我院內出來,便虛弱地扯出一抹笑:「妾身打擾王爺好興致了?」
顧承軒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你怎的這麼油嘴滑舌?」
「哪有?」
沈姝嗔怪地看他一眼,「隻是與王爺分別多年,好不容易相聚,隻是分開片刻,就覺得心口泛酸。」
「那就永遠不分開。」
顧承軒將她攏在懷裏,動作輕柔的仿佛懷中人是什麼易碎的珍寶。
我透過紙窗,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原來沈姝對於顧承洲而言。
是他闊別多年,失而複得的珍寶。
沈姝大病初愈後,又在偏院鬧了一場。
哭著說自己隻是個外人,在王府無依無靠。
顧承軒為了能讓她在京城站穩腳跟。
不惜花高價,甚至動用了府中銀兩。
開始教她經商,為她置辦商鋪。
而我看著府中的賬單,頭疼了起來。
顧承軒贈予我的珠釵首飾。
被我試用過一次後,都讓小廝當掉,換取銀兩,用來打理王府。
而現在,都落在了沈姝那賠本的商鋪裏。
商鋪的小廝第三次來取銀子時。
我讓侍衛將人打了出去。
小廝回去告了狀,當天夜裏,顧承軒就帶著抹淚的沈姝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