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重傷昏迷近百年,醒來後發現師尊新收了一個小師妹沐惜惜。
師尊和師兄們告訴我:“微兒,是惜惜將她的水靈根給了你,你才能從昏迷中醒來。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必須讓著她。”
一句救命之恩,我不得不讓出自己的靈劍,讓出珍稀的靈草,讓出所有她想要的東西。
直到後來,小師妹要我的鳳凰血脈。我不願,他們便強行挑斷我的手腳筋脈,然後抽光我的鳳凰血脈,將我打下魔淵。
重來一次,我絕不會再給他們“救”我的機會。
......
花梨大理石書案上散著幾張空白的符紙,紫檀木嵌玉雕雲龍紋屏風韻味無窮。
這裏寧靜美好,絕不是血雨腥風的魔域。
可躺在白玉床上昏迷不醒的,確實是我的身體。
而床邊立著的青年,竟是多年前便已死在我劍下的卿離。
我正思考這是什麼情況,一個白衣少女突然急匆匆地跑進來,“撲通!”一聲跪下。
“師尊,我願意和師姐交換靈根。”
她癡癡地看著卿離俊美的麵容,話語裏含著莫名的情愫:“隻要師尊能夠高興,弟子願意做任何事......”
卿離顯然為之動容。
我見此隻想尖叫,誰要和你交換靈根啊!
這簡直是我噩夢的開始!
上一世,我在一次曆練的途中身受重傷,昏迷近百年,醒來後發現師尊卿離真人新收了一個小師妹沐惜惜。
卿離認為我一直昏迷不醒是因為靈根受損,為了讓我醒過來,他將我受損的火木雙靈根與沐惜惜的單水靈根進行交換。
我醒後,師尊和師兄們跟我說:“微兒,是惜惜將她的水靈根給了你,你才能從昏迷中醒來。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必須讓著她。”
於是,無論是我的本命靈劍,還是珍稀的靈草仙花,凡是沐惜惜想要的東西,他們都逼著我讓給她。
直到後來,沐惜惜想要我的鳳凰血脈。
我無論如何都不願,他們便強行挑斷我的手腳筋脈,然後抽光我的鳳凰血脈,將我打下魔淵。
他們說:“謝微,你一個水靈根,要鳳凰血脈有什麼用?早知道你是這樣自私涼薄的人,當初就不應該讓惜惜救你。”
可當初如果不是卿離自作主張換走我的靈根,我原本隻需再昏迷三年左右,便能憑借鳳凰血脈自我修複好靈根。
根本不需要什麼救命恩人!
這一次,眼看著卿離開始繪製交換靈根的陣法,我急了,一頭撞進自己的身體,拚命地從黑暗中掙紮著醒過來。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我感到丹田處一陣劇痛。
我低頭看去,那裏被割開一道口子,正鮮血直流。
而卿離手裏的印記已經結好,正往我的丹田處打過來。
我慌忙往旁邊一滾,“咚!”地一聲摔到地上,本就虛弱的身體更加疼痛。
但好在,我躲開了卿離打過來的那道印記。
異樣的聲響驚動了正在施術的卿離和一臉視死如歸的沐惜惜。
卿離下意識伸手就要來扶我,我不假思索地躲閃開。
他先是愣了愣,隨後目光溫柔地看著我,道:“微兒,你別怕,你的火木靈根受損嚴重,幾乎等於廢掉,因此才會昏迷至今。”
“這是我新收的弟子沐惜惜,她擁有單水靈根。你與她交換靈根,便能繼續修煉。”
我盯著卿離的眼睛,啞著嗓子,一字一頓地問。
“修煉什麼?區區一個靈根值隻有四十的水靈根,能修煉什麼?”
上一世,我醒來的時候木已成舟,靈根早已被交換完畢。
所有人都說我拿受損的雙靈根換了沐惜惜完好的單水靈根,是因禍得福,是占了大便宜。
可實際上呢?
靈根少固然易於修煉,可靈根的根植決定修煉的上限和速度,比靈根的數量更加重要。
我的火木兩條靈根皆是根植一百的天靈根,平日裏連呼吸都是在修煉。
而沐惜惜雖然是單水靈根,可根植隻有四十,修煉的速度甚至趕不上我受損的火木靈根。
更不用說,靈根受損是可以治療的。
所以,到底是誰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沐惜惜聽到我的話,臉色流露出一抹屈辱尷尬之色,委委屈屈地看向卿離。
卿離卻並未在意她。
“微兒,你聽我說......”他試圖向我解釋。
“閉嘴!”我說著,暗自從儲物戒裏找到傳送符,迫不及待地捏碎。
卿離是我的第一個師尊,卻並不是我唯一的師尊。
我還有一個師尊,是宗門內青蓮峰的虛穀真人,修仙界目前品階最高的八品煉丹師。
我十三歲入卿離門下習劍術,十四歲拜虛穀真人為師學煉丹術,修煉七載,日夜不眠,煉過成千上萬爐丹藥,才能在昏迷之前成為修仙界最年輕的六品煉丹師。
虛穀真人又不像卿離,丟給我一本劍譜讓我自學便沒了下文。他隻有我一個弟子,平日裏精心教導。我為修煉付出了多少努力,他最清楚。
可前世,我在昏迷中被人挖走了火木靈根,從此再也煉不了丹藥。
虛穀真人氣到發瘋,從此視卿離為死敵,不僅自己經常找他打架,還拿丹藥請別人揍他。
不消片刻時間,我便逃到虛穀真人那裏。
“師尊救我!卿離真人要挖我靈根......”
我喊出這話的時候用上了靈力,不說響徹宗門,但至少青蓮峰上下人人都能聽到,包括剛剛到來的卿離。
他站在門口,腳步一頓。
“豈有此理!”
虛穀真人聞言,又驚又怒,一掌拍碎了鐵木桌。
他起身走過來,扶著我坐下,放緩聲音問道:“微啊,你別怕,告訴師尊,到底是怎麼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