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微博上一條【我總覺得我女朋友又老又臭】忽然爆火。

我終於明白我所有的真心換來的是算計。

是他跨越階級的跳板。

而從來不是愛。

我提出了分手決絕離開。

卻不想他哭著前來找我認錯。

我看著喝醉試圖抱住我的人，嫌惡的推開。

他哭著卑微的拉住我的手，又再次被無情甩開。

“你身上太臭，可別靠近我。”

1

「今晚我們......」

我與秦沉躺在床上。

他始終抱著手機沒有給予我回應。

其實我早該習慣，隻是在麵對他的冷淡時還是會自省。

是不是因為我的年紀真的大了。

所以秦沉對我不感興趣了。

「你就打算這麼玩手機，不陪我說話嗎？」

我終於還是開口。

秦沉餘光瞥我一眼沒有放下手機，隻是敷衍回應。

「處理公事呢。」

我盯著秦沉的眼睛，用力攥了攥手壓下心底的起伏。

搶過了他的手機，我俯身正欲吻上去卻被他迅速的躲開。

在目光交彙的刹那，我清楚地看見了秦沉眸色閃過的嫌棄與厭惡。

倏然間，我的動作僵住了。

喉嚨像是堵了什麼東西般難受。

心臟也仿佛痙攣，傳來層層疼痛。

「你幹什麼！我說我在忙公事！」

他說著還猛地擦拭著剛才碰到的嘴角。

簡單的動作深深紮在我心尖。

原來他已經對我這麼抗拒。

「抱歉......」

所有的言語在最後都化作無力的道歉。

秦沉似乎還不覺得消氣，掀開被子就前往客廳。

「煩死了，我去睡沙發。」

隨著門「嘭」的關上，將我與秦沉徹底隔開。

屋內安靜的可怕。

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心中的酸楚如潮水般湧來。

相看兩厭原來是真的。

我的痛苦是真的。

秦沉的冷漠也是真的。

2

「我和她在一起快十年，從大學時候的第一次見麵我便開始盤算能否借機改變我的人生......」

「於是我選擇和她在一起，這些年我也的確實現了階級跨越。」

「但我好像並不愛她，她年紀大了，我總覺得她身上有股臭味......」

這段發言在網絡上迅速爆火。

網友A：好惡心一男的。

網友B：姐姐好慘，付出的所有換來的全是算計......

網友C：鳳凰男能不能去死！

在發達的網絡上，各路網友傳來為我打抱不平的聲音。

而作為主人公之一的我，這段發言像是洶湧的海嘯將我湮沒。

我不斷掙紮，試圖逃出悲傷的漩渦，最終還是潰不成軍。

坐在偌大冷清的辦公室，我翻看著那條視頻。

一字一句，一筆一劃，都如刀割狠狠刺在我的心上。

傷口極深，極其的痛。

我泛淚抬頭看向窗外。

城市的霓虹燈在夜幕下閃爍，如同我心中的紛亂思緒。

手機不斷的消息提示音打斷我的思路。

我拿起來一看。

是秦沉。

【今晚回家吃飯嗎？】

我看著上麵的信息疲憊的閉上眼。

彼時我隻覺得自己渾身血液凝固起來，四肢冰涼。

所有的熱情和精力都被抽幹。

而我始終沒有回複秦沉的短信。

殘忍的真心赤裸裸的擺在眼前，我卻不敢麵對。

真奇怪，明明我是個多自信的人。

如今卻在這段感情中磨去棱角，屬實不該。

我始終沒有回複秦沉的消息。

他似乎也發現自己的帖子突然爆火，變的慌張起來。

手機屏幕上他的姓名欄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然後又消失。

反複幾次，最後歸於平靜。

沒多久我又收到秦沉的信息：【我在家等你。】

3

回到家的時候秦沉難得做了滿桌的菜。

看著美味佳肴，我卻沒有胃口。

秦沉坐在對麵目光複雜，仿佛有千言萬語卻又無從開口。

「怎麼不吃？」

他率先打破了沉默，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沒胃口。」

秦沉的眼神一暗。

他放下筷子將雙手交握在桌上，顯得局促不安。

我很明白他在等我發飆，等我把所有的憤怒和失望都傾瀉出來。

但我卻出奇地平靜。

或許是過了易怒的年紀，給予我的更多是深深的疲憊。

「秦沉。」

我開口，聲音平靜得仿佛在訴說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

「分手吧。」

秦沉呼吸一窒，似被這輕飄飄的一句話擊中。

他攥緊了手指默默垂下頭，整個人都安靜下來。

如果說昨日的衝動是漲潮，那麼此刻的內疚便是拍打的海浪。

我看著他，繼續道。

「你不該把這段感情當作了你跨越階級的跳板。」

秦沉的臉色變得蒼白，他緊緊地抿著唇一言不發。

我知道我的話戳中了他的痛處，但他卻不願意承認。

他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和懊悔。

秦沉張了張嘴，幾次欲言又止。

「秦沉，今天在公司的幾個小時裏我來來回回想了很多......」

「我在想十八歲時你那雙好看的眼睛，為什麼二十八歲時我卻看不到愛意了呢？」

話音剛落，換來的是我們的沉默。

秦沉漸漸紅了眼眶，他想要說話卻在察覺到自己的哽咽時閉了嘴。

他總是這麼倔強。

寧願所有人都誤會覺得他是個人渣，也不願暴露自己的弱點。

和我印象中的秦沉，似乎並沒有變。

4

與秦沉第一次見麵時。

他十八歲，我二十七歲。

那時候的秦沉一雙明亮的眼眸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在我死氣沉沉的工作氛圍中，我難得感到了生氣與活力。

秦沉坐在我對麵，那張年輕而稚嫩的臉龐上洋溢著對未來的期待和好奇。

「您好，我叫秦沉，是來麵試的實習生。」

他說話時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星星閃爍。

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實習申請。

那時的我或許已經預見到了我們的糾纏不清。

卻沒想到這一切會如此痛苦和複雜。

隨著時間的推移，秦沉逐漸成為了我的得力助手。

他聰明勤奮，對待工作充滿熱情讓我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

不知不覺中我開始對他產生了依賴和期待。

而秦沉也似乎對我有了超越工作之外的情感。

但我一直沒有點破，害怕這隻是一時的衝動和激情。

直到秦沉在酒後向我表白，他說：「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我的老板，而是因為你讓我看到了我想要成為的人。」

那一刻我心動了。

我決定給彼此一個機會，看看這段感情能否開花結果。

可是我錯了。

我以為我們的感情是建立在平等和尊重的基礎上。

卻忽略了秦沉內心深處的自卑和野心。

他想要的不僅僅是愛情，更是通過我實現他的階級跨越。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晚了。

我們的感情已經深入骨髓，無法割舍。

我恨他的野心勃勃超越了對我的愛。

可我又何嘗不是愚蠢至極呢？

5

秦沉拖著行李離開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

「徐婧戚，你一定要抓著那段發言不放嗎？」

我聽出來他的聲音也有些倦意。

不是我想計較。

而是恰恰是那些酒後的話語才是最真，也是最痛的。

麵對我的決絕分手。

秦沉並不想就此罷休。

他天天堵在我公司樓下糾纏著。

「徐婧戚，你不能這麼對我！」

他聲嘶力竭地喊著，眼神裏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我冷漠地看著他心中早已沒有波瀾。

「秦沉，我們已經結束了。」

我淡淡地說，然後轉身離開。

秦沉卻沒有放棄的意思，他緊緊地跟在我身後，不斷地解釋和哀求。

可還沒等我不耐煩的開口便聽見清亮的女聲。

“秦沉！”

我疑惑回頭就看到與秦沉同齡的女孩小跑著跳到他身上。

這般親密的行為是我與秦沉從來沒有過的。

原來不是不能這麼擁抱。

而是他不想跟我這麼擁抱罷了。

對於秦沉剛才追在我身後的行為，女孩微蹙眉梢。

“她是誰啊？”

女孩的詢問讓秦沉倏然慌張。

他心虛的抬眸看了我一眼，支支吾吾半天才終於開口。

“這......這是我公司老板。”

6

公司老板......

真有意思。

原來我的十年什麼也沒換來。

女孩聞言笑著上前主動朝我伸手。

“你好，我是周妍漾，是秦沉的女朋友。”

我看著周妍漾伸出的手愣住。

抬眸看向秦沉，他卻逃避的躲開我的視線。

好一個女朋友！

我和秦沉分手也不過三天就找了個新女朋友。

真是效率夠高。

我牽強的扯出一絲笑意回握住周妍漾的手。

“這樣啊......那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我故意這樣詢問。

周妍漾自然不清楚我與秦沉的事情。

畢竟我們在一起這件事除了幾位關係好的朋友，無人知曉。

秦沉從來不會帶我去見他的朋友。

也不會在朋友圈曬我們的合照。

他總是說低調點好，免得別人在背後議論紛紛。

但此刻的我卻無比希望有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至少能證明我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周妍漾聞言笑得一臉甜蜜，她親昵的挽著秦沉的胳膊。

「我們認識兩年了，他追了我很久呢。」

她說著看向秦沉的眼神裏充滿了愛意。

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我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的互動，心中湧起陣陣反胃。

和秦沉那十年說起是談戀愛，卻怎麼也拿不出手。

周妍漾笑著回答我。

“現在已經一年了，我們準備今年就見家長。”

7

一年了......

原來他早在去年就已經談了新女友。

難怪他最近對我的靠近這般厭惡。

難怪他對待我們的感情如此輕浮。

我收回目光眯眸看向秦沉。

他心虛的表情已然掩藏不住，卻還要強裝鎮定上前。

“徐總，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我微微頷首，沒有多說什麼。

秦沉和周妍漾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視線中。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情緒波動。

本以為隻是一場普通的分手，倒沒想到秦沉早就為自己鋪好了後路。

他不仁自然別怪我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