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典禮上,喜歡了三年的crush向我表白。
當我沉浸在暗戀開花的喜悅時,他忽然恥笑。
“小舔狗,不過是大冒險輸了而已。”
周圍一陣哄笑。
我安靜的看著他,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龐。
隨即一個巴掌落下。
“你這樣,一點也不像他。”
1
清亮的巴掌聲響起。
全場一片寂靜,仿佛連空氣都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江詞的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我靜靜地站在那裏,表麵沒有任何波瀾。
剛才的哄笑聲變成陣陣唏噓。
我強忍著心底的難過,清楚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清脆而決絕。
“你什麼意思!”
江詞眸中蘊著怒火。
我緊緊地握住自己的雙手試圖抑製住內心的顫抖。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沉重。
眼眶逐漸濕潤泛紅,我抿緊了唇瓣不讓自己太過狼狽。
麵前的江詞和我腦海中的人漸漸重合。
隨之又抽離映照出江詞囂張的模樣。
果然沒有人可以替代他。
耷拉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
“你這樣,一點也不像他。”
2
三年前我進入了一項遊戲測試。
我的攻略對象是陳凱文。
在遊戲世界裏我仿佛能夠活生生的感受到這個人的存在。
並非數據。
而是活生生的人。
可有初遇就有分別。
故事結束了,順著係統我被傳回自己的世界。
踏出漩渦的那一秒,我看著眼前熟悉的遊戲檢測員。
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家。
眼前的景象與遊戲世界裏看上去幾乎沒什麼破綻。
可我再也不能回到那個時候。
望著天花板,熱淚順著眼窩流下來。
周圍的朋友無數次慰藉我說那隻是遊戲人物。
可我始終走不出來。
重回大學生活,我意外遇到了與陳凱文眉眼相似的江詞。
或許是真的該給自己一個走出來的機會。
我開始瘋狂追求江詞。
無下限的舔狗行為讓周圍所有人都對我嗤之以鼻。
可我不理會。
那是我唯一能感受陳凱文可能還在身邊的機會。
江詞和陳凱文有很多相似點。
他們都吊兒郎當卻內心脆弱。
可江詞終究不是陳凱文......
看著江詞的表情由震驚轉為憤怒,我無動於衷。
周圍的人群開始竊竊私語。
他們無法理解我剛才的舉動。
也無法接受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
“江詞,你根本不明白。”
3
我打了江詞一巴掌的消息瞬間傳遍學校。
室友宋詩第一個為我感到恭喜。
“你終於清醒了!那個死渣男就該給他一巴掌!”
我看著宋詩義憤填膺的模樣垂眸淺笑。
為了慶祝我擺脫舔狗這個身份,宋詩特意拉我去了學校對麵新開的酒館。
“你還沒和我說呢,你之前體驗的遊戲感覺怎麼樣?”
我大一參加遊戲測試的事情隻有宋詩知道。
回來之後我一直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她一直沒敢問,如今借著醉意終於問出口。
“感覺......一般。”
攻略任務是阻止陳凱文和利用他的壞女人在一起。
最終我把壞女人趕走了。
然而最後自己卻成了那個壞女人。
即使是清吧也有很多長相身材兼具的男人。
宋好時很快便忙不過來,難以應付我。
我仿佛開了一層防護屏,其他人的世界與我無關。
百無聊賴打量清吧設計卻發現有透明的玻璃窗中間堆,滿大束的梔子花。
梔子花......
那是我在遊戲裏陳凱文曾送給我的第一束花。
沒想到這個老板這麼有品位。
我撐著下巴望著梔子花,玻璃杯碰到桌麵的聲音把我拉回。
“小姐你好,這是我們老板送您的飲料。
“他看您一直在看梔子花讓我來告訴您,如果喜歡可以送您一束作為您來的感謝。”
服務員笑著離開。
我端起麵前地玻璃杯品嘗一口。
居然是蜜桃味的!
4
“這家店老板還挺懂你。
“你今天都沒點蜜桃味的酒都能猜到你愛喝蜜桃味的。”
宋好時的話點醒了我。
電光火石間我反應過來。
知道我喜歡蜜桃汁的人也許很多,可梔子花隻有一個。
是他!
是陳凱文!
我穿過人群,悄悄跟上了服務員。
他推開門走進包間。
包廂門嚴絲合縫,我隻能趴在門上偷聽卻什麼也沒聽見。
“說什麼呢......”
我喃喃自語。
門突然從裏麵被打開,我一個沒站穩摔了進去。
我狼狽的抬頭朝服務員身後看去。
陰影處坐著一個男人,他指縫夾著煙卻將臉隱匿在黑暗中。
“抱歉我馬上帶這位女士出去。”
服務員把我從地上拉起來。
我掙脫束縛往前走了幾步,試圖看清男人的模樣。
眼看著他還是無動於衷的坐在沙發上,我心底窩火猛地甩開服務員。
“這裏還有像你這樣年輕帥氣的服務員嗎?多叫幾個過來。”
坐在陰影處的男人聞言抽煙的動作微頓。
我隱隱期待著他的動作,可對方隻是吸完最後一口將煙蒂撚滅。
“好了,帶她出去。”
隱藏在黑暗光線下的男人終於開口。
他刻意壓低的聲音帶著抽煙後淡淡的沙啞。
可我還是聽出來了。
男人終於起身走到我麵前。
在昏暗的燈光下我還是認出了那張臉。
眼眶瞬間濕潤,我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卻仍舊難以掩飾激動。
我沒有認錯......
也不可能認錯。
“你......”
5
他的腳步猛地頓住。
我看著他雙手插兜轉身看向我。
可淡漠的眼神讓我感到心寒。
“抱歉小姐,二樓對客人不提供開放。”
陳凱文眼神毫不閃躲,睫毛垂下來看著我毫無波瀾。
我有勇氣跟到這裏找到他。
可在他禮貌又疏離的語氣裏我有些不知所措。
陳凱文從身邊擦肩而過。
房間裏倏然恢複寂靜。
服務員禮貌的想要上前攙扶卻被我拒絕。
我怔怔的在原地,眼神空洞看著地麵讓自己不要哭出聲。
“不用了......我自己走。”
我需要找到遊戲策劃。
我要問清楚這件事情。
此刻我急切需要一個答案,立刻撥通的對方的電話。
片刻後他終於接通。
我聽著那所說的言語整顆心墜入冰窖。
拖著幾乎虛脫的身體回到家中,我的腦海裏隻有電話裏說的話。
“前幾天係統回報過來說遊戲人物陳凱文試圖自毀,保護係統雖然自動阻止了,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做了一個交換條件。”
“放陳凱文來到現實世界,可一旦被想見的人認出將會被自動銷毀。”
“無解嗎?”
“無解。”
過了很久,我的腦海中依舊隻剩那兩個字——
無解。
這是一個閉環。
我緩緩閉上眼消化著這些事實。
兩個人的命運從遇見的那一刻被緊緊纏繞在一起。
我們之間必須有個人的結局是忘不了對方,在懷念中度過餘生。
我不願他這樣。
6
次日我頂著黑眼圈回到學校。
偏偏好死不死遇到了江詞。
江詞站在教學樓前,雙手插兜一臉不屑地盯著我。
“這不是姚語大小姐嗎?怎麼,昨晚的戲演過癮了?”
他語氣嘲諷,顯然還在為昨天的事情耿耿於懷。
我保持冷靜不想被他看出內心的慌亂。
“我發現某些垃圾就是看不慣別人好。”
我不卑不亢回懟江詞。
可他江詞隻是輕蔑地笑了笑。
仿佛我的憤怒在他眼裏隻是跳梁小醜的把戲。
江詞逼近我,帶著戲謔而危險。
“你不會以為這麼說我就會信吧?
“姚語,你再偽裝也掩蓋不了那三年做我舔狗的事實。”
我強忍著怒火卻還是忍不住抬起手準備落下巴掌。
江詞早有預料,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他用力捏住我的手腕,疼的我忍不住皺緊眉頭。
周圍的人群開始竊竊私語,目光在我們之間遊移。
江詞的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我卻沒有如他所願地露出憤怒或者懊惱的表情。
麵對他的挑釁我隻是冷靜地看著他。
我的確懊悔了。
懊悔當初憑借他與陳凱文有三分像就鬼迷心竅。
眼眶逐漸蓄滿眼淚,我卻不肯讓其落下。
現在想來......
沒有人可以替代陳凱文。
從來沒有人......
7
我深吸口氣,讓自己從回憶中掙脫出來。
我用力掙脫甩開江詞的桎梏,眸色冷冽看著眼前人。
“江詞,你以為你是誰?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詆毀我滿足你的虛榮心,不覺得惡心嗎?”
江詞沒想到我會這樣反擊。
他愣住了,臉色漸漸變得陰沉。
我清楚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步伐倏然變得輕鬆。
再次踏入那家酒館的時候人還不多。
每當我到達酒館,沒過多久二樓那間房就會亮起微弱的光。
這是我與陳凱文之間唯一的羈絆。
而我也始終維持著慣例點上那杯蜜桃酒。
蜜桃味濃厚,像那天午後接我時他手中的蜜桃汁。
讓人久久難以忘懷。
我們之間像是命運的輪回......
又像是時空的交錯。
我沉浸在蜜桃酒的甜膩中,思緒飄向遠方。
在進入遊戲的最初我一直把他當作攻略對象。
可漸漸我發現他似乎真的有血肉,並非數據堆砌的人物。
每一次因為陳凱文心動的感覺不會有假。
在最後分離時刻我伸手想要撫摸他的臉。
可我的指尖穿過了時空,也穿過了他的身體。
到最後我也始終沒能說出那句:
我愛你。
陳凱文,我愛你。
8
已經連續來了一個星期。
我每天都期待著能在這裏遇見陳凱文。
可每次都隻是我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角落品嘗著蜜桃酒。
回憶著我們在遊戲中的點點滴滴。
“放陳凱文來到現實世界,一旦被想見的人認出將會被自動銷毀。”
我緊攥著酒杯,壓製著心中想要撲進他懷裏的衝動。
我,我不能與他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