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樓陪酒喝多後,我一夜失去了清白。
看著身邊熟睡中的京城有名紈絝子弟,我帶上銀子就跑路。
我逃,他追。
直到發現肚子有了動靜,我終於老實下來。
公子哥找到了我,收斂了吊兒郎當的性子溫柔撫摸我隆起的小腹。
“娘子這一頓讓我好找,可得讓相公好好懲罰。”
我無語的看了眼厚臉皮的他,一巴掌呼在臉上。
他卻不惱,反握住我的手蹭著他的臉頰。
“打是親,罵是愛,娘子這是在疼愛我。”
“......”
見過賤的,沒見過這麼賤的!
1
迷迷糊糊睜開眼時,我正被一個男人摟在懷裏。
再回頭看著他睡的正香,有力的雙臂把我緊緊抱著。
我瞪大了眼睛,在心裏咆哮。
我滴個蒼天老爺!
我居然和京城最大的紈絝子弟睡在一起了!!!
在京城內無人不知曉紀懷澈是位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他日日沉迷於宜春院的美色。
我揉了揉脹痛的腦袋,逐漸憶起昨夜的旖旎。
作為宜春院的花魁,我本是賣藝不賣身。
隻怪昨夜喝太多!
碎片的回憶隻能勉強讓我記起紀懷澈熟練將我攬入懷中。
在他柔軟的嘴唇落下時,借著醉意我竟也給予了回應。
猶記得在激烈到意識逐漸渙散時,他貼在我的耳畔喚著誰的乳名。
在一聲聲“阿梔”後,我陷入了昏迷。
“嘶......昨夜真是喝多了......”
我揉著自己酸脹的腰,小心翼翼的拉開了他的手臂。
回頭之際恰好將他的睡眼盡收眼底。
向來隻是聽聞紀懷澈萬花叢中過,臆想他是個大腹便便的男人。
如今看來不然。
他的確很有姿色,也難怪那麼多女子為他傾倒。
我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但在看到紀懷澈後背上紅色的抓痕,我臉上倏然泛起紅暈。
地麵上是自己被撕壞的紗裙,鞋子因為昨日瘋狂被踢到了門口。
我倏然想起紀懷澈將我抱著抵在門上,壓在窗簷上和梳妝台上......
“......”
狗東西,早知道老娘就再坑些銀子了!
2
我將這些年在青樓賺的銀子從盒子裏取出。
拿了贖身的銀子,留下一封信便背著包裹帶走剩餘物品。
完成好一切,我又走到床榻上看著熟睡中的紀懷澈。
想起昨晚他的好一頓蹂躪,我氣不打一處來。
於是三下五除二,毫不猶豫抬起手,朝著他右臉就來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屋內格外清亮。
紀懷澈皺緊了眉頭,像是有醒來的跡象。
我迅速趴在床沿邊躲避。
“阿梔別鬧...讓我再睡會兒......”
而他隻是懶洋洋的翻了個繼續入眠。
我緩緩起身叉著腰瞧他睡的跟個死豬的德行,心裏默默一番鄙夷。
睡死你得了!
我將包裹扛在肩膀,扶著腰一瘸一拐離開青樓。
誰料我前腳剛走沒幾日,便聽聞紀懷澈在京城內發瘋般尋找我。
該死的紀懷澈!
誰家好人睡完了還非得找人啊!
生怕別人不知曉我賣藝不賣身的花魁商止,最後賣身給了他?!
賤人!!!
為了躲避紀懷澈,我索性躲到了嶺南。
難得有錢享福,我立刻前往象姑館。
平日裏都是我伺候別人,如今當然得讓別人伺候我一番。
到達館內,我直接將銀子往桌上一放。
“將最好看的都為我送上來瞧瞧!”
很快,我的眼前便站了一排五官精致的男子。
我懶懶的靠在坐凳上,一眼相中與紀懷澈有幾分相似的那位。
“就他了!”
3
就當是紀懷澈作為男妓陪伴。
想想就覺得爽快!
我滿意的笑了笑,揮手讓其他男子退下。
男子看起來有些驚訝,我慵懶地微揚下頜示意他坐下。
他依言坐下,開始為我斟茶。
我們把酒言歡,就這樣在象姑館喝了三天三夜。
直到第四天我忽覺小腹一陣刺痛。
算算日子,似乎還不到見紅時期。
再算算......
與紀懷澈的那次,貌似已經有一月有餘。
男子看我突然捂住肚子露出痛苦神情,立刻起身。
“我去找大夫。”
大夫很快便到來。
他把著脈麵色凝重。
“姑娘,你這是有了身孕。”
刹那間我隻覺得晴天霹靂,大腦宕機。
不是吧......
紀懷澈那登徒子能有這麼厲害?
我忽然想起那天自己酸脹的腰默默伸手揉了揉。
好像真的有那麼厲害。
這些時日我常聽聞京城那紈絝子弟紀懷澈如同著了魔。
為了尋一人連宜春院都不再去。
大街上貼張著尋人啟事。
一副勢必要找到我的架勢。
大夫走後,我不免陷入了沉思。
這孩子若是留下,我將來如何麵對紀懷澈?
若是打掉我又如何忍心?
不知是不是激素原因讓我產生憐惜。
我輕輕撫摸著肚子,想起小時候娘親將自己丟在街頭的畫麵。
寒冬臘月,我赤腳追在她身後。
可她始終沒有停下腳步。
種種思緒湧上心頭,我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
“娘子跑得這麼快,真讓我一頓好找啊!”
4
象姑館的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身軀猛地一僵,知曉來者是紀懷澈,想也沒想便要往二樓跑。
紀懷澈眼疾手快的拉住我的手腕。
隨即我便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暖意將我包裹。
“娘子為何要跑?”
他摟住我的腰將下巴搭在肩膀。
炙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我不自在的用手肘輕推。
“公子見誰都要喚一聲娘子嗎?”
“自然不是,我喚的娘子隻有你。”
紀懷澈低頭輕輕咬了下我的耳垂,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我耳根子一熱,不自然的撇過頭。
周遭的人都紛紛看向這處,我忽覺害臊再次用力推開。
可他依然死死地把我桎梏在懷中。
“紀公子請自重。”
他仿佛沒聽見一般,變本加厲的環住我的腰抱得更緊。
“自重?我如何不能自重了?”
我閉上雙眸壓製住自己的情緒,攥緊了拳頭。
不能動怒......
可不能傷了腹中的胎兒。
我努力扯出笑意用力扯開他的手。
“紀公子,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他鬆開手改為牽住我的手,力度適中的捏了捏我手心的傷疤。
略微酥麻的感觸在掌心蔓延開來。
我輕咬下唇等待著他的回應。
很快便瞧他點頭應下。
“娘子想談什麼,我都奉陪。”
我們並肩走進了象姑館的一間雅致的廂房。
紀懷澈揮手讓侍者退下。
默默為他斟了杯茶,直接開門見山。
“紀公子,那日之事是個意外。”
他似乎早已猜到我的話,不緊不慢的喝著茶。
我的指尖在桌麵輕輕敲打,耐心逐漸消耗殆盡。
在我即將開口的前一秒,紀懷澈看準了時機插話。
“娘子,我可從未那日是意外。”
“你怎知我不是早就心悅於你呢?”
5
這話從誰嘴裏說出都有幾分真誠。
偏偏是紀懷澈這個浪子口中所出,毫無一點可信度。
我輕扯了下嘴角,嘲諷之意盡顯。
“紀公子這話真是令人作嘔。”
紀懷澈並不生氣,反而勾起了一抹愉悅的笑意。
我瞧見他略微前傾與我縮短距離,眸色蘊著繾綣。
“娘子怎知我在說假話?”
“我們相識不過短短一夜春宵紀公子便說心悅於我,豈不是笑話?”
語罷,我反握住他的手。
指尖在他的掌心輕輕摩挲。
紀懷澈反手將我扯入懷中坐在腿上。
察覺被他反將一軍,我掙紮著想要逃離卻無果。
“我紀懷澈從不屑於說謊。”
這些話若是其他男子所言,我或許會心動。
但紀懷澈......
風流成性,身邊貌美女子無數。
我又怎能輕易相信他的真心?
我輕輕推開,與紀懷澈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紀公子,你的真心我怕是消受不起。”
紀懷澈眸中的笑意不減,反而更濃了幾分。
“娘子此言差矣,世間萬物皆有可能,你又怎能斷定我們之間沒有未來?”
他緩緩抬頭親吻我的下巴,掌心在腰間摩挲著。
“......”
我眼眸一沉不再忍耐。
“啪”的一聲,紀懷澈的左臉便出現了指印。
上次是右臉,還挺對稱。
紀懷澈閉上眼感受著臉上的火辣,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頂了頂腮幫,抬眸看向我時盡顯無奈。
麵對我這般放肆的舉動,紀懷澈依然不惱。
他握住我打疼的手,指腹輕輕撫摸著掌心,又輕觸那處淺淺的疤痕。
隨之用臉頰蹭著掌心。
“打是親,罵是愛,娘子這是在疼愛我。”
“......”
我再次無語。
見過賤的,沒見過這麼賤的!
6
“公子,姑娘患有身孕,你定要注意身體啊......”
此言一出,紀懷澈眸色微沉看向我。
完了......
暴露了!
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男妓是個長舌!
看著門外他隱隱約約的身影,我氣得咬牙切齒。
紀懷澈嘴角揚起不羈的笑意,手臂把我摟緊了幾分。
我心虛的移開視線。
“我身為花魁閱男無數,難免會有疏漏......”
“是嗎?”
他再次靠近,我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抿了抿唇。
紀懷澈安靜的盯著我的雙眸遲遲沒有說話,似要將我看穿。
我努力保持鎮定,垂眸避開他的視線。
他的手指輕輕滑過我的臉頰如同羽毛般輕柔,卻讓我心中一緊。
“娘子,你的心跳似乎有些快。”
溫熱的氣息灑落在側頰,心跳在此刻猛烈加速。
麵對紀懷澈,我仿佛像寧靜行駛的船帆突遇波濤海浪。
不得不承認這位風流人物的確有手段。
簡簡單單幾句話便能讓人為之傾心。
隻可惜我早已在煙花之地多年,看遍無數人。
我比誰都清楚,情愛不可抵萬難。
紀懷澈抓住我的猶豫湊上前。
“娘子,不如嫁入我紀府,我定會好好待你與孩子。”
“不管這孩子是不是我的。”
他是瘋了嗎?
還是我的酒勁未過去?
我微蹙眉梢伸手正欲再呼他兩巴掌,試圖讓他清醒清醒。
紀懷澈眼疾手快的握住我的手腕。
“娘子,再打下去我的臉可就廢了。”
他一口一個娘子,不知情的人還當真以為我被娶過門。
“你真是瘋了......”
一介商人之子卻非要強娶青樓女子......
這傳出去可不是京城茶前飯後的笑話?
可紀懷澈好似並不在意這些。
他俯身貼於我的耳畔曖昧的含住耳垂,隨之低聲輕笑。
“娘子,你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