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辰的白月光回國當晚,係統提醒我攻略失敗,隻剩十天生命。
於是我用這十天玩了波大的,我把顧江辰囚禁了。
係統提供的道具我用了個遍,甚至,我給顧江辰喂下了生子秘藥。
十天過後,在我坦然接受死亡的時候,係統忽然跳出提示。
「任務目標更換,請宿主再接再厲。」
「我懷孕了。」
這是我囚禁顧江辰以來,他主動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長發拖地的男人低垂著頭,過於瘦削的臉在地下室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驚悚,他一隻手被金色的鏈條束縛,另一隻手珍視的撫摸著自己的小腹。
這是我囚禁他的第十天,也是我決定徹底放棄他的第一天。
係統在腦子裏不停的彈著彈窗,提示著我攻略人物已變更。
我揉著額角看著乖巧的躺在床上不自覺扣著手上的倒刺的男人,眼神裏帶上幾分不耐煩。
「顧江辰,前幾日是我衝動了。反正你也公開說過不喜歡我這幅賤骨頭往你身邊湊的樣子。我今天就放你走,保證以後再不糾纏你,你一直想要的那個項目我......」
「聲聲,我說我懷孕了。」
他輕聲說著,暗啞的嗓音卻能讓人聽出濃濃的期許。
「你喂我吃了藥,第二天我就發現我懷孕了。聲聲,你希望他是男孩還是女孩,聲聲,你要摸摸他嗎?」
顧江辰朝我伸出手,他身上纏繞著的鎖鏈被這番動作帶的得嘩嘩作響。
這是這十天裏我最喜歡聽的聲音,鈴鐺掛在鎖鏈上發出叮當聲,動作大的時候會伴隨著男人難耐的低沉的喘息。
我沉默,忽略他的手,走過去彎下腰用鑰匙開了他身上的鎖。
「你一直想要的那個項目我談下來了,我看了下,發展前景很好,當做我對你的補償。」
顧江辰聞言直愣愣的看著我,那雙曾經燦若星辰的眸子現在盈滿了淚水。
他帶著哭腔質問我。
「許聲,你什麼意思,你這麼急著要和我劃清界限,那我們的孩子呢?」
「打掉,如果你不願意去醫院,我這邊也有辦法,不會讓你很疼的。」
我直視著他現如今還平坦的小腹,勾了勾唇角。
「顧江辰,葉蘭娜回來那天你和我說加班,實際是在幹什麼呢?」
係統不會無緣無故提示我攻略任務失敗,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我把手掌按在他的小腹,用力壓下,看著他臉色大變,打開我的手,手腳並用的捂著小腹逃離我的身邊。
「我是愛過她,但是......」
「顧江辰,我現在放你走是因為我玩膩了,你可以全身而退,再糾纏下去,你不會真的想在這個地下室過一輩子吧?」
我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
顧江辰為了自己的事業付出了多少我是知道的,談生意的時候把自己喝到胃出血,躺在病床上還在做著規劃,這種人絕對不會放過唾手可得的利益。
我都要把飯喂到他嘴邊了,隻希望能快速和他劃清界限。
顧江辰在原地垂著頭靜默,就在我以為這場互相折磨的鬧劇終於要畫上句號的時候,他拖著鎖鏈膝蓋跪地爬到了我的腳下。
他乖巧的仰頭看著我,表情無辜又可憐。
「聲聲,別拋下我,我和葉蘭娜真的沒什麼,我愛的是你聲聲。求你了,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聲聲,我可以給你生孩子。」
他骨節分明的手提起鎖鏈,微微泛紅的指尖摩挲著鏈條,然後把鎖鏈輕輕的放在我的手心。
我凝視著他,看著他努力凹起來的鼓起青筋的手,看著他跪在我麵前紅起眼眶眼淚半落不落的乞求我別離開他。
他在討好我,求的卻不是自由,而是甘願被我鎖在見不得光的地下室當一輩子的寵物。
「聲聲,我愛你。」
見我沒有激烈的動作,隻是看著他,顧江辰咬著下唇把臉貼在了我握著鎖鏈的手心。
在那一瞬間,他滾燙的眼淚落下,滴落在鎖鏈上,像是一個臣服的印章。
「顧江辰,你真的愛我嗎?」
「我愛你,聲聲。」
他激烈大聲的表白,我卻能看到係統上還未消散的顧江辰對我的好感度。
「70%——恭喜宿主,目標把您視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舔狗。」
係統選定的新目標是和顧江辰截然不同的人。
我翻著助理遞上來的的季昔言的基本資料,腦子裏就一個想法。
「欠債失蹤的爹,病弱臥床的媽,幼小上學的妹,拚了命養全家的他。」
隨著檔案來的還有幾張抓拍,每張都是他在打工。
唯有一張是生活照,少年穿著舊襯衫和有些短的長褲站在暗巷的路燈下,身板瘦高,他牽著一個穿著碎花裙正吃著棒棒糖的小女孩。
季昔言正對著鏡頭,有些瘦削的臉, 看過來的眼神疲憊且陰鬱。
像是下雨天在潮濕的角落裏陰暗生長的蘑菇,不豔麗但是也有毒。
如果說顧江辰是時時刻刻都要炫耀自己有多麼耀眼的孔雀,那季昔言就是躲在角落的為了一塊肉就拚命廝殺的野狗。
一個需要花盡心思去保養,一個給塊骨頭就能活。
我立馬吩咐助理把人雇傭來我這裏。
那邊回的很快速,接著給我發來了一段視頻,還備注了一行字。
「許總不要生氣,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我點開視頻,裏麵呈現的場景是一場泳池派對,耀眼的男男女女肆意的嬉戲打鬧。
在最中間穩坐C位的是一對正在接吻的男女。
男人的手掌按在女人的背上,青筋因為用力而鼓起。
如果那個充滿性張力的男人不是顧江辰的話,真的是非常唯美的畫麵。
視頻還在播放,鏡頭拉進,整個畫麵全在拍這對男女,手機刺耳的鈴聲打破了這對壁人的恩愛。
女人率先拿過了手機,玩味的在手裏轉了轉,對顧江辰說了一句話。
「選她還是選我。」
緊接著,我就看到男人冷漠的按滅手機,把它扔到了酒杯裏,酒液包裹住機身,刺耳的手機鈴聲也變得漸漸微弱。
我記得那天,是他白月光回國的第一天,也是我們商量好去領證的前一晚。
我沉浸在即將完成任務的喜悅中時,係統提示我任務失敗。
身體各處都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我在地上爬動著摸到手機給顧江辰打去了電話,回應我的是冷漠的機械女聲。
他對別人動心了。
我的任務失敗,十天後就會死亡,在這期間病痛會把我拉入地獄。
係統給我的最後方案是賣慘,讓顧江辰對我追悔莫及,我蜷縮在地上猩紅著雙眼拒絕了這個毫無意義的提議。
升官發財死老婆,他憑什麼過得這麼好。
我努力了七八年,每天當
於是我把他綁架了,愛恨交織的和他互相折磨。
我把他打造成我喜歡的樣子,長發披肩,餓瘦的脆弱身姿,任我擺弄的寵物。
攢了許久的積分全買了道具,我發病的時候,他也要跟著我一起痛。
卻沒想到十天之後,我沒死,病痛全消,目標還換了一個人。
「小許總,人帶到了。」
助理帶著少年打斷了我對往事的回憶。
照片上的野狗少年現在站在了我的麵前。
季昔言垂著頭,額前的碎發遮擋住眼睛顯得越發陰鬱,身材倒是不錯,穿著西裝,肩寬腰窄。
我觀察著他,看著他手指無意識的攪弄,不安又無措。
就像是曾經在顧江辰麵前的我一樣。
「抬起頭來。」
我走過去撥開他擋著眼睛的劉海,對上一雙琥珀色的桃花眼。
很漂亮的眼睛,裏麵仿佛有漩渦。
我沒忍住湊近了細看,少年的眼神對上我,又慌忙撇開。
旁邊的助理悄悄挪動身子,胳膊肘輕輕的拐了他一下。
季昔言張口又合上,並不白皙的肌膚上似乎染上了紅暈,半晌,他好像做好了心裏建設,下定了決心。
「......主人。」
並不大的聲音砸在我耳朵裏,我心裏泛起一陣海嘯。
孔雀是珍貴又好看,但是野狗有野狗的好。
野狗會認主。
我看到係統上的好感度。
「30%——恭喜宿主,目標把您視為變態。」
安排好助理帶著季昔言去學習未來要做的工作,我拿著一瓶酒回到了地下室。
顧江辰穿著單薄的襯衫乖巧的坐在地下室的椅子上,看到我過來興奮的湊過來。
「聲聲,我好想你啊。」
他身上的鎖鏈我早就給他解了,此刻他又自己戴了回去,雪白的手腕上配上金色的鏈條,說不出的好看。
「來喝酒。」
我把手中的酒瓶遞給他,看著顧江辰紅著眼眶演戲。
「聲聲,你知道的,我懷孕了,不能喝酒。」
他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柔情蜜意,像是真的渴望著這個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小生命到來。
「聲聲,你說這個寶寶姓什麼好呢,是雙胞胎就好了,一個隨你一個隨我,到時候我們一家四口。」
我嗤笑一聲。
「一個姓葉,一個姓顧。」
「選我還是選她。顧江辰,你現在選誰?」
我不耐煩的打斷他,看他一瞬間僵硬沒壓住陰沉下來的表情,有些想笑。
「被操縱著必須攻略我的感覺如何?」
我把酒液澆在他的身上,看著他從驕傲的花孔雀變成一個毫無魅力的落湯雞。
「爽嗎,顧少爺,看著我對你的好感度起起伏伏,這個遊戲好玩嗎?」
隻有一種可能可以解釋顧江辰前前後後的變化。
不是什麼懷孕,也不是他的良心突然發現,放蕩了二十幾年的人怎麼可能。
而他的攻略對象,不出意料,就是我。
顧江辰伸出舌頭舔了口臉上的酒液,無所謂的笑了笑。
他挺直了腰杆,把被酒液弄得軟踏的頭發撫上去,露出精致的眉眼。
顧江辰撥弄開並不牢固的鎖鏈,伸過手牽住我的手,然後撫上他的臉。
現在的他不在裝無辜可憐,而是顯露出獨屬於他的攻擊性。
孔雀開屏了。
「聲聲,以前的你也是這麼看我的嗎?看係統羅列出我的所有喜好,然後你對照著一點點雕琢自己。聲聲,你真好,現在我們雙向奔赴了,來愛我好不好,你忍心看著我因為好感度不夠而備受折磨嗎?」
「你對我有百分之九十的好感度,聲聲,你愛我,別騙自己了,再愛我一點好不好。」
顧江辰想要湊過來親我,我打開手機把他和葉蘭娜接吻的視頻甩在他的臉上,想要看他還怎麼冷靜的對我攻略。
沒想到他隻是笑了一下,甚至隱隱有些得意。
「聲聲吃醋了嗎?逢場作戲而已,葉家有項目我想拿下來,聲聲不是也知道嗎,我保證隻愛聲聲一個人。」
他篤定了我隻是吃醋,高達百分之九十的好感度不會騙人。
可惜。
「我的攻略對象已經換人了,顧江辰。」
給助理發了信息,沒過一會,被助理打扮的光彩奪目的季昔言出現在地下室的門口。
我擦幹身上被蹭上的酒液,大大方方的對顧江辰介紹。
「認識一下,我的新目標。」
顧江辰怎麼這麼有自信啊,怪像個傻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