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智商150但我是一名人格分裂症患者,也就是人們口中的精神病。
按照我的智商,出院就是分分鐘鐘的事。
在精神病院連續稱王稱霸了十年後,我終究是厭倦了。
為了追尋更大的挑戰,我選擇了出院。
大千世界果然充滿挑戰,這不,還沒下火車就遇到了對手。
“十年磨一劍,這第一劍就先送給你了——我後座這位脫鞋的朋友!”
火車撥開雲霧,窗外綿延出青山萬裏。
老樹肆意伸展,陽光透過繁雜交錯的枝葉,在地上映出點點光斑。
這讓我不禁想起了我的那些小夥伴,此刻我本應該在操場上指揮他們給大樓鬆土,為老樹修根。
轉眼間,我已踏上了火車。
猶記得離別那天,浩浩蕩蕩數百人簇擁著我。
他們強忍著悲傷也要把嘴角強行揚起,為的隻是讓我永遠記住他們最美好的笑臉。
張叔的話擲地有聲,“大鵬豈能屈於燕雀之居,你誌在九霄,出去後定能大有作為!安心去吧,莫回頭!”
張叔是我眾多主治大夫中最有文化的一個,他的這番話聽得我熱血沸騰。
院長更是買了票目送我上車,我在火車上揮手,“不用再送了!”
我還記著他那老淚縱橫的樣子,“不行,不看著你上火車我不放心!”
火車開動後他仍追著火車用力揮動著雙手與我道別:“一定不要再回來,我不忍你勞頓。”
“都是疼我愛我的長輩啊!”
想到此處,我鼻子一酸,45度仰望天空,不讓淚水滴落。
就在我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之時,一股酸臭味突然襲來,險些讓我把隔夜飯吐了出來。
我定睛一看,我嘞個豆!
一個大腳丫子從後麵伸了過來,搭在座椅靠背和車窗的夾縫處。大腳趾處還破了個洞,指甲縫裏滿是黑黢黢的汙漬,離得稍微近點都辣眼睛。
把腳放別人座椅上,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老虎不發威,你真拿我當Hello Kitty?
我心中的怒火噌的一下被點燃,感覺渾身血液都在往天靈蓋上衝。
耳邊一個尖厲刺耳的聲音在不停地慫恿我,“紮他,紮他!”
我從背包中拿出那把59.99mm的水果刀,這個長度威脅不大,但是紮穿他的臭腳綽綽有餘。
這時耳邊另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先禮後兵。”
那聲音蒼老又沙啞,讓我找回了些許理智。
我心中藏著另外兩個人。
一個心狠手辣,不服就幹!
一個錙銖必較,謀如萬鈞!
我打算先聽第二個聲音的,於是搓了搓臉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大爺,把腳收一收,有點齁嗓子。”
坐在附近的一位女孩也跟著勸道:“小夥子說得對!您受累把腳收一收吧,周圍這麼多人呢!”
有我們倆起頭,大夥也跟著七嘴八舌的紛紛勸說,看來他們也承受不住這生化武器的攻擊。
那老雜種躺在椅子上翻了個白眼,“俺買了票,想咋坐就咋坐。”
“爺爺說的對!我們想咋坐就咋坐!”
旁邊的小雜種拿著呲水槍上躥下跳,踩得座椅上全是土,但凡是剛剛開口說話的人都被呲了一身水。
乘務員過來勸阻,老雜種就開始道德綁架,“你們和他一個孩子計較什麼!”
這招兒真是百試百靈,乘客們隻能啞巴吃黃連,默默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但是道德綁架這招兒,隻適用於有道德的人,但是我不同我沒有道德,誰也別想綁架我。
我死死盯著小雜種,盡量壓抑自己想立刻把他腦袋擰下來的衝動。
“想咋坐就咋坐,你管不著!嚕嚕嚕嚕!”注意到我的目光,小雜種非但不怕,還朝我搖頭晃腦地做著鬼臉。
哎呦喂,我這小暴脾氣受得了這個?
別著急,等我收拾完你爺再收拾你!
老子在精神病院當了十年老大,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惹到我你們算是踢到消防栓了。
“火攻!”那蒼老的聲音再次在我耳邊響起,我立刻會意。
不愧是軍師,我嘿嘿一笑,坐回到自己的座位。
周圍座位的人見我也慫了,不禁歎了口氣。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我向後麵偷偷瞄了一眼,發現老雜種正在打盹。
我偷偷從背包裏拿出打火機。
嘭!一團火焰在車廂中炸開。
我尼瑪!牛逼,這腳竟然有沼氣。
“我嘞個親娘嘞!”老雜種原地蹦了起來,用手狂拍那團火焰,而我則趁亂將打火機順著車窗扔了出去。
我點火的那一幕除了老雜種以外的很多人都看到了,此刻他們正捂嘴偷笑在一旁靜靜地看老雜種solo。
等老雜種將火撲滅,他的腳麵已被火灼得通紅,那隻襪子也變成了護腕。
“剛才那火是不是你放的?”不等我回答,那老雜種便張牙舞爪地向我撲了過來,圍觀的吃瓜群眾們眼疾手快,把老雜種牢牢按住。
“殺人啦!救命啊!”老雜種扯開嗓子發出殺豬般地嚎叫。
待到乘務員趕過來詢問情況,所有乘客都默契地表示並未看見我點火。
“火不是我放的,我這個人從來不抽煙,而且我可以配合你們搜身,身正不怕影子斜。”
“搜,肯定是他幹的!”老雜種一蹦三尺高,在一旁不停鬼叫。
“你這襪子不是純棉的吧?”
“你管我是不是純棉!”
“現在天幹物燥,化纖的衣物最容易起靜電,靜電是可以起火的!上沒上過學?懂不懂物理?”
“屋裏?我管你屋裏還是外頭,你少懵我!火就是你放的!”
聽我這麼說,乘務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靜電的確有起火的可能。”
我把故意把聲音提高了許多,“我給你講,可不止靜電那麼簡單,你問問大夥,他的腳臭不臭?”
大夥異口同聲,“臭!”
“辣不辣眼睛?”
“辣!”
“齁不齁嗓子?”
“齁!”
大夥配合度越來越高,聲音響徹整個車廂。
我也沒想到這幫吃瓜群眾情緒這麼高漲,就連胡攪蠻纏的老雜種都被搞得老臉通紅。
“都別跟著瞎起哄,這裏是火車不是德雲社。”乘務員擺了擺手示意大夥安靜,隨後轉過頭問我:“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沼氣啊!”
“沼氣?”乘務員有些疑惑。
“對,沼氣,他腳有沼氣!”
這點我並沒撒謊,如果不是眼疾手快,我自己都差點被波及。
乘務員皺著眉頭,好像遇到了知識盲區,看來腳臭到產生沼氣這種情況並不常見。
“放你娘的屁,我腳氣早就好了。”老雜種指著我叫罵,我朝他做了個鬼臉,“嚕嚕嚕嚕!”
“別吵了,列車上這麼多人,如果真是他放火燒你腳不可能沒人看見,如果你有異議,下車後可以聯係車站民警調查取證。”
“我坐的你們的車,你們就得負責!你們城裏人是不是以為我好忽悠?你去李家屯打聽打聽,誰TM敢惹我!”
老雜種像瘋狗一般,轉頭對著乘務員一頓輸出。
“你看見他燒你腳了?”
老雜種麵色鐵青,他要是看到了才是見鬼了,我是趁他打盹時燒的。
“沒看見你怎麼證明是他燒的你腳?我再重複一遍,如果你還有異議,下車後可以聯係車站民警調查取證,謝謝。”
“你們是一夥的,你等著!我要投訴你!”
對於這種人乘務員可能也是見怪不顧了,把投訴方式告知老雜種以後就離開了。
“俺花了錢了,花錢就是上帝,你和上帝說話就這態度?什麼東西!”人都走遠了,老雜種還不依不饒地對著乘務員的背影叫嚷。
經此一事,我和乘務員算是徹底把這個老不死的給徹底得罪了。
我不怕他,我感覺自從我得了精神病我的精神好多了,可乘務員就慘了,剛打掃完車廂地麵,老雜種就開始呸呸地不停往地上吐瓜子皮。
乘務員提醒他桌麵上有盛放垃圾的托盤,可老雜種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往地上吐。
那個小雜種也沒強多少,拿著一桶爆米花在車廂裏來回跑,爆米花撒了一路,被他再這麼一踩,直接碎成了粉末,這一節車廂算是白打掃了。
乘務長過來勸說,那老雜種就用了一句話就把乘務長懟得啞口無言,“年輕人,你再這樣我可就躺下了!”
我都替乘務員頭大,遇到這爺孫倆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那小雜種大喊大叫嗓門極高,像吹哨似的,聽得我血壓飆升。
“打死他!打死他!”耳邊那個聲音在不停慫恿。
他踩在車廂上咚咚咚的聲音,變成了衝鋒前的戰鼓,我感覺我的腎上腺素在瘋狂分泌,就連肌肉都興奮地抖了起來。
“biubiubiu!”小雜種蹲在我對麵,還在不知死活地用爆米花丟我。
“真棒!俺大孫子扔的真準!”老雜種拿起一根大蔥包在煎餅裏,樂嗬嗬的看著小雜種耍寶。
被他這麼一誇,小雜種更來勁了。
“啊~tui~”小雜種把那沾滿口水的口香糖精準地吐到了我的頭上。
“打死他!打死他!”這次兩道聲音同時在我耳邊響起。
我這個人最守規矩,少數服從多數,我現在想不出手也不行了。
“大爺,我幫你剝點蒜吧!”我順勢坐在老雜種旁邊拿起他桌麵上的蒜。
老雜種以為我是在向他示好,欣慰地點了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我很快便剝了一大捧蒜,小雜種還在朝我不停地丟著爆米花。
“多可愛!”我看著滿臉壞笑的小雜種,不知道一會把他打哭以後,會不會變得更可愛?
“可不是嘛!我大孫子人見人愛。”
我起身向小雜種走去。
“想不想玩個遊戲?”我俯下身摸了摸他的狗頭。
“什麼遊戲?”小雜種眼睛一亮來了興致。
“踢足球!”
“好!我要當守門員!”
“不行哦!你隻能當球!”我一把將小雜種拎了起來。
“大力出奇跡!走你!”我一記抽射踢到小雜種身上,他騰空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貝氏弧線。
看到自己大孫子學會了飛行,老雜種像被夾到了尾巴的大耗子,嗷的一聲朝我撲了過來,我側身一躲,抓住他的胳膊就勢來了一個過肩摔。
老雜種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直接翻了白眼。
我捏著小雜種的下巴把大蒜往他嘴裏狂塞,這小雜種死死咬著牙不肯張嘴。
我薅著他的頭發往地上重重一磕,“咣鐺”一聲悶響,小雜種疼得齜牙咧嘴,我趁機一股腦把兩頭蒜的蒜瓣全塞到了他嘴裏。
我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輕聲安慰:“快點吃!吐出來一點老子弄死你!”
他嗆得滿臉都是眼淚和鼻涕,雙手捂著嘴瘋狂點頭。
混合著大鼻涕的蒜瓣被吃幹淨後,我把口香糖從頭發上捏了下來。
“吞進去!”
他抽了抽鼻涕不停哽咽:“吞了口香糖是會死人的。”
我揪著小雜種的耳朵邪魅一笑,“吞了口香糖要過一會兒死,如果不吞,你現在就得死!”
聽到我的話,小雜種哭得那叫一個慘,朝著他爺屍體的方向哐哐哐磕了三個頭,然後毅然決然地將口香糖吞了進去。
吞完口香糖,他躺在地上眼角掛著淚水靜靜等待生命流逝。
我薅著他的頭發把他提了起來,“誰讓你現在死的?給我去把地上碾碎的爆米花全舔幹淨,一會我過來檢查。”
此時列車長帶著幾名列車員正在四處詢問,有沒有人是醫護人員。
“不用那麼麻煩!”我拎著老雜種的領子,掄圓了胳膊,上去就是兩個大b兜,他的假牙飛出多老遠,人也直接原地複活。
乘務長把我們帶到辦公室試圖去調解。
當著他的麵我又把爺孫倆揍了一頓,老雜種叫囂著要去法院告我。
見調解無望,乘務長免費給我們從硬座升到了軟臥,為了避免我們再起衝突,他們被安排到了9車廂,而我則被安排到了13車廂。
辦理補票的時候老雜種特意瞄了一下我的床位號,我猜到了他肯定沒憋好屁,於是也暗暗記下了他的床位號。
我一直等著他出招,興奮得一晚上都沒怎麼睡覺。
讓我失望的是老雜種竟然沒來!
第二天早上,我起身上個廁所的功夫。
果然出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