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創業第二年,舒清瑤作為助理進了公司。
從此,我男友會給她買早餐。
我的發小會接她上下班。
我成了他們眼中欺負新人的惡毒女人。
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我決定讓他們退出我的生活。
我答應了和別人的協議結婚。
在他們的冷嘲熱諷中離開了共同創建的公司。
後來,他們捧在手心的人是對家律所的探子。
當他們悔不當初,求我回頭時,卻隻收到我老公給他們的婚禮請柬。
1
白君昊衝進我辦公室的時候,我還在整理桌上散亂的文件。
“霍顏之,你到底想要幹嘛?”
我皺眉抬頭看著這個認識二十幾年的發小,心底湧出一股煩躁:
“你又發什麼瘋?”
很快,我就知道了他這幅暴怒樣子的原因。
因為我的男友梁文遠,牽著滿臉淚痕的舒清瑤走了進來。
梁文遠一臉陰沉,眼裏帶著責怪,那掩藏不住的厭惡,讓我渾身發冷。
舒清瑤的一邊側臉有點紅印,白君昊指著舒清瑤的方向,幾乎是衝我怒吼:
“瑤瑤再做錯什麼,你也不能動手吧?你以為你是誰!”
我看著他生氣到發紅的雙眼,轉向舒清瑤:
“我打你了?”
舒清瑤的身體一抖,往梁文遠身後縮了縮,小幅度的搖頭,把委屈演繹的淋漓精致。
“夠了,霍顏之,你看看你現在一臉惡毒的樣子!”
梁文遠飽含怒氣的聲音讓我的心臟猛的一疼,眼眶開始發熱。
我忍住馬上就要湧到喉頭的情緒:
“你說我惡毒?哈哈哈,對,我可真惡毒,怎麼配的上你梁大律師?”
“從今天起,我們分手了。”
梁文遠的眼底閃過一瞬慌亂,就一瞬,馬上就被舒清瑤攀上手臂的手打散了。
我把手中的一遝文件重重地摔到桌子上。
在眼淚還沒有落下之前,離開了那個辦公室。
有那三個人的空間,我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公司樓下。
我撥通了媽媽的電話,帶著哭腔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媽,我和梁文遠分手了,那個相親安排在幾號?”
2
媽媽在電話裏頓了一下,輕歎了一口氣。
爸爸媽媽一直不喜歡梁文遠,從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表示過明顯的反對。
媽媽總是說,我和他在一起會受委屈。
給我委屈的,可不止那個他們看不上的男朋友。
媽媽沒有在電話裏和我多說,隻是讓我先回家。
我開著車往家裏走,路邊快速倒退的車水馬龍,預示著我曾經放不下的一切,都將從我的生活中退場。
到家看到沙發上等著我的爸爸媽媽,委屈排山倒海般地將我淹沒。
我立馬撲到媽媽懷裏大哭了一場。
斷斷續續講著我和梁文遠的分手過程,爸爸聽的火冒三丈。
他們也沒想到,一個舒清瑤,能鬧出這麼多事。
正說著,手機上出現了舒清瑤的消息:
一張他們三人的合影,舒清瑤在中間,梁文遠和白君昊像兩個騎士一樣在她身邊。
梁文遠眼底的寵溺,和白君昊唇邊的笑意,就像那年的我們。
我想舒清瑤終於得到了她想要的,完全取代了我的位置。
媽媽說要和我相親的是她年輕時的好友的兒子,是國外很出名律所的律師。
因為家裏老人身體不好,準備回國發展,相親時間隨我定。
我看了一眼捏在手裏安靜的手機,抬頭看著滿眼擔心的媽媽:
“那就明天吧,中午晚上都可以。”
3
媽媽點了點頭,安撫了我幾句,起身去打電話了。
我回到房間,躺在床上。
看著頭頂上熟悉的天花板,想起第一次看到舒清瑤抱住梁文遠。
當時我氣急了,衝過去拉開他們。
質問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舒清瑤就開始哭著道歉:
“對不起,顏之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難過了......”
梁文遠把還在鞠躬的舒清瑤拉起來,擋在身後,皺著眉:
“顏之,這次那個方案不是清瑤的問題,你不要那麼為難她。”
“剛才我也隻是在安慰她。”
我那個時候大概真的像個潑婦,指著舒清瑤的鼻子:
“安慰?安慰需要抱在懷裏?”
“我怎麼為難你了?說啊!”
梁文遠一把打下我的手,拉著舒清瑤就走了。
那次我們大吵了一架,冷戰了很久。
我渾渾噩噩的睡了一晚,媽媽告訴我,相親定在了中午。
我收拾了一下還是有點憔悴的麵容,頂著還腫著的雙眼,到了餐廳赴約。
位置上坐著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
我坐在他對麵,禮貌的打了招呼,隨意聊了幾句。
他放下餐具,很正式的看著我的眼睛說:
“霍小姐,那我就直說了,我這邊需要盡快領證結婚。”
“家裏老人身體不好,希望看到我有個好歸宿。”
“如果你能接受的話,我們可以簽協議,剛好是同行,這方麵我們都可以放心。”
“但是如果你不接受這種確實有些草率的婚姻方式,也可以直接說。”
“我會和我的家人溝通,不會對你造成困擾。”
這個叫周蔚然的男人,氣質矜貴卻沒有咄咄逼人,聽他說話很舒服。
我還在思考他說的話,桌上亮起的手機給了我一瞬間做出決定的動力。
白君昊和梁文遠的消息幾乎是同時到達:
白君昊:【霍顏之,你最好快點過來給瑤瑤道歉,律所不是你一個人的,別端著你那個臭架子!】
梁文遠:【不要把情緒帶到工作上,就算分手也不是你曠工的理由,沒有人願意給你收拾爛攤子。】
我盯著那兩條消息,直至屏幕熄滅,抬頭看向周蔚然,努力扯出一抹笑:
“好啊,我也想快點結婚,越快越好。”
周蔚然有些擔心的看了我一眼,拿出手機,指著一個日期:
“這天怎麼樣,一周以後,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介紹你進我現在的律所,不過一開始可能隻能作為我的助手。”
我看了一眼那個日期,用力眨了眨眼睛:
“好啊,剛好我對現在的工作環境不是很滿意,我最近就會交接好手頭的工作。”
周蔚然看著我快哭出來的表情,並沒有多問,隻是叫來服務員多加了一份甜點。
安靜地坐在對麵,看著我一口一口的把甜膩的巧克力蛋糕塞進嘴裏。
嘴裏化開的甜膩,滑進喉嚨的時候好像都變成無比苦澀的味道。
我從小就不愛吃甜的,家裏和辦公室裏都隻有鹹口的零食。
白君昊曾經誇張到生日蛋糕都給我定做了鹹口的,真的很難吃,但是我很開心。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那天舒清瑤端著一個小蛋糕進我的辦公室,說是白君昊請的下午茶。
我看隻看了一眼淡淡地說了句:
“我不吃甜的,你拿給別人吃吧,謝謝。”
說完我就繼續整理手中的資料,沒過一分鐘,白君昊用力推開門衝了進來:
“霍顏之,你對瑤瑤發什麼脾氣啊!”
我疑惑的抬頭,落在眼裏的除了白君昊生氣的臉。
還有站在門邊,上衣上都是白色奶油的舒清瑤。
我一下就火大了,站起來冷冷的說:
“舒清瑤,這是我弄的麼?”
舒清瑤雙眸含淚的連連擺手,
“不是,不是,這是我自己不小心。”
我還沒有接話,梁文遠脫下了他的西裝外套,反罩在了舒清瑤身上。
那件外套,是我用第一個案子的傭金給他買的禮物。
我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
“梁文遠!”
梁文遠要帶舒清瑤離開的腳步停了一下。
白君昊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還是我帶瑤瑤出去吧,你再離瑤瑤那麼近,霍顏之隻會更針對她。”
什麼時候開始,白君昊都是連名帶姓的叫我。
最後他們都走了,沒有人聽我的解釋。
隻有地上那坨白色奶油蛋糕,就像我們之間搖搖欲墜的關係。
4
吃完飯,周蔚然開車送我回了家。
我們互相留了聯係方式,下車之前他遞給我一盒餅幹:
“看你不太喜歡吃甜的,這個是我很喜歡吃的餅幹,你嘗嘗。”
我愣了一下,和我吃了一次飯就能看出我的喜好,相處了十幾年的發小卻已經不記得了。
勉強對周蔚然笑了一下,我拿著手中的餅幹盒回了家。
手機一直在震動,白君昊和梁文遠一直在給我打電話。
我開車去了公司。
午休時間,辦公室裏人很少。
我剛走進辦公室,就看到舒清瑤坐在我的位置上。
我定定著看著她,冷聲道:
“起來,然後滾出去。”
舒清瑤笑了笑站起來,撫了撫自己耳邊的頭發:
“顏之姐,你真願意和文遠哥分手啊,你都這麼大年紀了,可不好找下家。”
我上下掃視了她一眼:
“也就你這種貨色才會覺得他那種拎不清的中央空調好。”
舒清瑤的臉色變了變,然後立馬換了一張楚楚可憐的臉。
因為白君昊和梁文遠進來了。
舒清瑤立馬捂著臉往旁邊站了站,白君昊衝了過來,把她擁在懷裏:
“霍顏之,你是不是瘋了,我怎麼會認識你這種人!”
梁文遠也走到舒清瑤身邊,低下頭輕聲詢問著,然後抬頭厭惡的看著我:
“霍顏之,現在,馬上給清瑤道歉。”
再看到梁文遠厭惡的眼神,我已經沒有什麼傷心難過的情緒了,隻覺得可笑。
我走到他們麵前:
“道歉?因為我打了她?”
在他們沒有任何反應之前,我一巴掌狠狠扇到了舒清瑤臉上。
在他們兩個震驚的眼神中,我揉了揉發麻的手掌,麵無表情的掃過他們的臉:
“看到了麼?這才是我打的,別什麼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
白君昊像是氣急了,脖頸迅速被豔紅覆蓋,高高揚起手。
我倒希望他這一巴掌能打下來,這樣我就可以有理由和他立馬斷幹淨。
讓二十幾年的友情、親情,斷幹淨。
但他沒有,在我的無波無瀾的眼神裏放下了手。
梁文遠的眉都快擰成了疙瘩,搭在舒清瑤肩頭的手指緊握。
我走回辦公桌,邊收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邊說:
“從今天起,我退出律所,股份合同這幾天我會整理好發給你們。”
“所有案件資料進度都在公司電腦裏,你們自己找人接手。”
說完我就走出了辦公室。
路過梁文遠的時候,他條件反射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立馬甩開了他的手。
領證前七天,我終於讓他們離開了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