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女兒做完檢查，一個身穿病服老奶奶說藥苦。

在女兒手上要走了一顆糖。

結果隔天老奶奶去世，我在醫院領取結果卻被汙蔑成殺人凶手。

老奶奶的兒子將我當場打死。

丈夫就在這家醫院工作，我原以為很快真相就會水落石出。

沒成想，這件事還是丈夫給給他們遞的刀子，最後竟然是他親自掩蓋過去。

老奶奶是因為手術失誤走的，那場手術的主刀女醫生早就和他有了奸情。

之後女兒也被他遺忘，跳樓身亡。

再睜眼，我下定決心要報複他們所有人。

可我又發現，重生的不止我一人。

“媽媽，我可以再要一顆給老奶奶嗎？”

女兒看向我眨巴著眼睛，一副模樣天真無邪。

我沒道理不給，何況小呦沒有和她奶奶見過麵，也算是彌補奶奶的那份愛。

我從口袋摸出一顆糖放到了女兒撐開的小手上。

見老奶奶坐著輪椅，小呦還親自剝開放到了老奶奶嘴裏。

老奶奶一雙眼笑盈盈，和小呦道謝。

“謝謝你啊，奶奶喝的藥現在沒那麼苦了。”

我看著她們兩人聊得其樂融融，默默點開了打車軟件。

第二天小呦照常上學，我來醫院拿小呦的體檢報告。

剛走進醫院，便有一大片護士在院內橫衝直撞。

我沒太在意，拿上報告就想回家。

“聽說年紀不大，動的小手術，怎麼會那樣？”

“就是說啊，剛剛還有醫生特意出來說不是手術失誤，原因得查，家屬都去調監控了好一會了。”

我拿出手機想打車，一台蓋了白布的擔架徑直路過我身邊。

我先是聞到一股濃厚刺鼻的酒氣。

接著，一個男人擋住了我的去路。

他身後跟上來的女人看見我先是驚訝，隨後拉上他胳膊大喊大叫起來。

“就是你！監控裏是你縱容你女兒給我媽喂糖吧？！”

“什麼......”

一時間我還沒反應過來什麼，就直接被人拽著頭發拖進一間病房的廁所。

頭皮的疼痛撕裂感湧上來，我隻能下意識反抗尖叫。

“救命......救！”

門的反鎖聲響起，我下一秒被整個甩倒在地，後腦勺重重撞上什麼東西，眼前一黑，隻能迷迷糊糊看見男人手裏拿了個東西。

“你個婊子！喜歡犯賤就下去陪她吧！”

巨大的恐懼將我吞沒，我隻能擋住頭和幾個重要部位。

“不要！不是......”

隨後感覺自己渾身好幾個地方都被重重打了幾下似的，隱隱泛著疼，卻動不了。

到最後空氣中都漫著血腥味，我又被人狂踢了幾下，渾身痛到動不了。

“遺產不留給我你還想留給誰？你們都是賤人......”

隨著一陣風一般，我的靈魂飄了起來，看見了自己倒在血泊的身體。

女人驚慌拉開男人要走，病房門突然被踹開了。

“出什麼事？”陳弩站在門口，身前擋了幾個保安。

我看見他直接哭了出來。

可沒想到，這隻是噩夢的開始。

2

“確定是因為一顆糖？”

醫院會議室裏，一個護士問。

隻是剛剛問完，她就遭到了一眾白眼。

“不管是不是，她現在都必須是，今天是趙雪的向上級表現的公開手術，你們還想把事情鬧大嗎？”

陳弩的怒吼聲穿透了整個會議室。

“沒錯，就是因為那顆糖！我可是連續三年被評為高級外科醫生，怎麼可能連這種小手術都做不好！”

說話的女人坐在陳弩身邊，會議桌下發抖的手和陳弩的手十指緊扣。

下麵又有人問：“那不能鬧大也就是不能報警了？那死在醫院的女人怎麼辦？”

我飄在陳弩身邊，聽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沒事，我是家屬，可以為了醫院榮譽不做屍檢，直接火化就死無對證了。”

聽到這，眾人欲言又止，都低下了頭。

陳弩那暗藏在桌下的手安慰性地拍了拍趙雪的手。

我的嗓子像是被堵了東西什麼也罵不出來，一巴掌就要狠狠扇他臉上。

最終隻是如空氣一般，直接穿了過去。

我就這樣被強製性地在陳弩身邊飄著，看他和老奶奶的家屬做了交易，看著自己的屍體被送進焚燒爐。

那些路過的人最終都收了錢，留下幾句歎息。

“普通人是沒辦法和有權有勢的人對抗的。”

“遇人不淑啊，都是命罷了。”

而當天晚上，他就把趙雪帶回了家。

婆婆開門看見他們二人時，也什麼都沒有說，反而做了一桌飯菜好好招待起來。

我生前嫁進他們家三年，還沒吃到過她做的飯菜。

我眼淚已經哭幹了，隻想快些看看女兒怎麼樣了。

而他們三人像是真正的一家人，極樂融融吃著飯。

到最後女兒也沒有上桌吃飯，一直躲在房間裏，也沒人問起。

我的靈魂突然就被強製拉進了女兒房間。

她臉上好幾個巴掌印，嘴角渾身都是傷。

不哭也不鬧，趴在桌上寫著什麼。

看到這一幕我直接崩潰地跪地，狂扇自己好幾個巴掌。

今天媽媽沒有給我送體檢報告，我被幼兒園小朋友嘲笑沒有媽媽，我氣不過和他們打架了。

回來媽媽也沒在家，我偷偷看到了爸爸身邊坐了新的阿姨。

後來我又被拉回陳弩身邊呆著，過了好幾天看著他和趙雪卿卿我我的日子。

這大概是老天對我的懲罰。

可這不是令我最崩潰的。

陳弩把趙雪領回家後，根本就沒管過小呦了。

小呦身上的傷越來越重，體重也越來越輕。

我最後一次被強製回到小呦身邊時，房間的窗戶是大開著的。

但小呦不在。

日記本被風吹得飛速翻動。

我清楚看見了五個字。

沒有媽媽了。

緊接著，我也衝向了那個大開的窗戶，一躍而下。

3

再睜眼，我牽著小呦的手，手上手機頁麵停留在打車軟件上。

“媽媽！我們快點回家！我要吃肯德基！我們快點走！”

小呦用力拖著我的手，又哭又鬧的。

我怔愣地往上一世老奶奶的位置看去。

老奶奶也在往我這邊看，和我視線相碰後迅速移動輪椅離開了。

我看著麵前拚命拉我的小呦，蹲下身狠狠擁她入懷。

這一次，不管怎樣。

我的小呦必須得好好活著。

第二天拿結果，我備好了把防身刀，到了醫院頭上的頭盔也不願意取下來。

可奇怪的是，小呦今天一大早就鬧著和我一起來。

我拗不過小呦，隻能給她頭盔護肩護膝全副武裝好帶她一起去。

一進醫院大廳，我就往上一世那橫衝直撞的護士方向看。

等來的是慢慢從我麵前走過的護士。

也沒人八卦那位老奶奶，甚至我已經帶小呦拿到了結果，也沒有異樣出現。

一個轉身要下樓，我便看見了老奶奶從我麵前走去飲水機接水喝。

所以，這一世，連老奶奶也沒去世！

4

趙雪突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嫌惡地看了眼正在接水的老奶奶。

轉眼又看向我們。

“是小呦吧？”她突然換了副表情，笑得很假。

我正要把小呦拉到背後，她連忙解釋。

“我是陳弩的同事，是他讓我來找你們的。小呦的報告拿到了嗎？我看一下。”

說著她就要上手搶報告，小呦一下就拍開了。

“阿姨，既然這樣你就親自給我做檢查吧？”

我和趙雪都僵了一下，小呦直接走進了隔壁趙雪的科室坐下。

趙雪對我抿唇勉強笑了下，開始給小呦聽心跳。

結果衣服太厚，護膝太緊，趙雪扒了好久都沒扒開。

她直接有些不耐煩了，“家長，解一下孩子衣服。”

想著檢查一下沒什麼壞事，我正要伸手卻開小呦擋下。

她突然就哭鬧起來，指著趙雪大喊：“你給我弄疼了！你還凶人！你不配做醫生！”

外麵路過的人紛紛看來，趙雪直接慌了神。

“小朋友可不能亂說，撒謊要斷舌頭的。”

這話一出無非是火上添油。

“這是醫生能說的話？這不是嚇唬下孩子嗎？”

“這還有醫德嗎？怎麼當上的醫生？”

趙雪顯然沒麵對過這些，隻能無力地說著：“不是的，我沒有，是這小孩撒謊！”

路過的人七嘴八舌說著，接著有人就開始爆料：“我昨天就是她給我看的病！凶神惡煞的，一點不耐煩！”

就這樣一句導火索，幾乎打開了不少沉默著的人的話匣子。

“之前她還怪有名的，是個專家號，給我爸看病，老人家動作慢點就一直吼！”

一句一句，直接把趙雪推上了風口浪尖。

而小呦隻是沉默看著一切，像是故意的。

“出什麼事？”陳弩想上一世那般出現在門口。

他的視線在我們三人之間來回地掃，最終在小呦麵前蹲下，牽起小呦的手。

“不能騙人，趙阿姨是爸爸的朋友，告訴爸爸，她是怎麼對你的？還是說有人讓你這麼說？”

說到最後一句，陳弩還有意無意地朝我看一眼。

我的巴掌當即就要落下，結果小呦再一次搶先，甩開陳弩的手，將人直接推到在地。

上一世，小呦一直渴望陳弩的關注，是絕對不會這樣對待陳弩的。

“明明就是阿姨做錯了！爸爸汙蔑我撒謊也要幫著阿姨嗎？難道你要和阿姨在一起了，就要丟掉我和媽媽嗎？！”

小呦幾乎是喊出來的，當即眼淚就大顆大顆落下來。

估計整條走廊，不止，整層樓都聽清楚了。

陳弩出軌，在人們的眼裏，突然成了事實。

我突然意識到，小呦好像也重生了。

人類的本質是八卦，很快走廊上都發出激烈的討論聲。

趙雪顫抖地朝後退了兩步，隨後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怒喊：“為什麼！是你指使的！汙蔑我們對你有什麼好處！”

陳弩也站起來狠狠看向我：“為什麼要教一個孩子這些！她還是個孩子！”

我突然無語地笑了。

原來他也知道小呦是個孩子。

啪——我一巴掌紮實地扇到陳弩臉上。

整條走廊都安靜了。

老奶奶出現在門口，聲音祥和：“孩子是不會說謊的，你們大人的事也別牽扯上孩子，給孩子道個歉就散了吧。”

我也被這番話點醒，目前什麼證據也沒有，確實是打草驚蛇了。

我沒去看陳弩驚訝的表情，轉身看向趙雪。

“既然如此，你真心向我們的女兒道個歉。”

最後，我還特意咬重了我們兩個字。

趙雪急出眼淚，慌亂地看向陳弩。

“道歉。”

陳弩平淡地吐出這兩個字。

我盡量壓抑著情緒，看趙雪的臉色由黑便紅轉鐵青色。

“快道歉啊！大家都等著呢！”

“還不道歉就等著被舉報吧！到底是怎麼當上的醫生！”

陳弩機械般再次重複：“道歉。”

趙雪猶豫許久，最終紅著臉走到小呦麵前。

5

“對不起，我不該和你那樣說話。”

她低著頭出聲，眼神卻是倔的。

小呦轉身拉住我的手，默聲道：“我不接受，你不配做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