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媽愛造我黃謠。
我做美甲不正經,染頭發不正經,穿裙子還是不正經。
聽說我的新手機是男朋友送的,她馬上認為我是不正經的人,吸血男友!
一會兒聯係我不上我就打到了校長辦公室。
笑死,既然這麼喜歡我報備。
那麼我一天八百個電話可別嫌煩。
舍友開了個宿舍美甲店,給我們寢室每個人都免費做了美甲。
沒到一天就讓我媽的查崗視頻看見了。
“你還做美甲去了?家裏稱幾個錢啊?供你讀書就是搞這些亂七八糟不務正業的東西是吧!”
我趕緊解釋,“沒花錢,舍友免費給塗的,給她拍照就行。”
我媽還是不高興,“你那舍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哪有正經工作的人做美甲啊?等你上班老板第一個辭退的就是你這種員工。
再說了,你整這麼長能做家務嗎?結婚以後婆婆嫌棄死你,怎麼給你老公洗衣服做飯......”
她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沒一句尊重人的話,莫名其妙的給其他女孩子也造了黃謠。
我實在聽不下去,“你說話能別這麼難聽嗎?我舍友也是為了賺生活費,更何況現在小姑娘都做,人家哪裏不正經了?”
她卻一下子更生氣了,嗓門拔高了八個度,尖銳的聲音吵得我心煩意亂。
“你舍友好你去跟她住去吧,以後不用回來了,現在的你厲害的很,牛批的很,學會為了不三不四的人頂撞父母了,不忠不孝,我也養不了你,我也丟不起這個人。”
說著說著,她又開始哭了。
說著一個人把我養這麼大不容易,現在我不學好,已經徹底廢了。
怪我像我的“死爹”,怪我隨我爸那邊的根,是個教不好的壞種。
我露出個嘲諷的笑,“你別老我的死爹死爹的,我的死爹不是我讓你嫁,我這個死孩子也不是我讓你生的。”
不是我冷漠,是我媽是典型的冷臉貼人。
我爸一喝酒往死裏打人,她經常是被打的頭破血流。
我心疼她,起來反抗我爸,她立馬又站到我爸的陣營。
“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爸,你怎麼能這麼對他,多讓人笑話!”
我不護著的時候,她又說,“我都是為了你,要不然我早就離婚了。”
我那時候不明白,隻以為我以後帶著她離開就好了。
錄取通知書下來的時候,我興奮的告訴她我要帶著她離開。
我會申請助學貸款,她又那麼能幹,我們離開我爸會過的更好。
可是她卻露出奇怪的神色,背後把我的話告訴了我爸,害的我被一頓毒打。
這時候我才明白,她超愛的。
其實我是不愛理她的。
可是我隻要一天不回她的消息,她就會之間發瘋。
我是自己來學校報道的,她聯係不上我現在的同學,就打電話給我的高中同學和老師。
問了一圈問不到,又在網上找到了學校的電話。
輔導員找到我的時候,不分青紅皂白就給我一頓罵。
“你知道你媽多擔心你嗎?你不能回她一個電話嗎?電話都打到校長辦公室了,真厲害啊你!”
手機早沒電了,我上了一天課,又打了半天臨時工,累的隻想休息。
輔導員不肯走,眼看著我給我媽打了電話。
“我手機沒電了,你找我幹啥?”
我媽接通就是斥責,“沒電不會充嗎?玩的時候有電,跟我說話就沒電!
你知道你一個小姑娘在外麵多危險嗎,你是小姑娘,萬一失了貞潔,一輩子都被人瞧不起。”
伴隨她的指責聲的是外放的抖音,我隱隱約約聽見音樂的聲音。
她根本就不是擔心,她就是看我不回消息的不爽,覺得我離得遠脫離了她的掌控,甚至還有時間刷那些無聊的營銷號。
室友和輔導員的眼神更是讓我無地自容。
我的情緒直接崩潰,哭著問她,“你找我幹什麼?”
她顧左右而言他,一直說著安全問題。
我實在受不了,不想再聽下去,“你不說我就給表舅打電話,讓他去看看。”
她怕親戚知道丟人,這才嘟嘟囔囔地開口,一點也沒有了剛才的理直氣壯,
“我尋思問問你幹啥呢,你也不回我。”
我憤怒的掛掉電話,沉默地站在原地。
輔導員這才打算離開,臨走前還讓我把室友的聯係方式發給我媽,告訴我,下次這種事聯係室友,不要找校長了。
室友們在輔導員的監督下不情不願加了我媽的微信,我尷尬的恨不得把手摳爛,再也不敢不回她的微信。
我媽卻又發來微信,“你看你老師多負責,你得懂得感恩,平時勤快點,給老師打掃打掃辦公室,幫他幹幹活。”
我恨不得直接拉黑她。
這是大學,算一個小社會,難道老板回因為我地掃的幹淨就高看我嗎?那是保潔該幹的事。
大學學校都是有禮儀隊的,為了誌願時長和學分,我僥幸擠進去了。
我連高跟鞋都不會穿,為此還特意抽了不少時間練。
又趕上我媽查崗,看見我在當禮儀小姐。
她眉毛都快擰在一起了,“你這穿的什麼東西?妖妖嬈嬈的,看著就不像好人。”
我趕緊躲到角落,“學校禮儀隊統一發的。”
我怕她又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被同學聽到,她們可跟我不熟,萬一得罪了可不會給我麵子。
我高中的時候跟風攢錢買了條jk,被她罵的狗血淋頭。
她不到把裙子剪了,還找上幫我網購的女同學。
什麼小小年紀勾引男人之類的話,把人家說的直哭。
現在我身上這件緊身長裙也肯定不合她的眼。
千防萬防,卻沒防住她非要我把攝像頭轉過去給她看一眼。
我氣的想摔手機,“這是更衣室,別的女孩子在換衣服,我怎麼給你看?”
“換衣服咋啦?”她撇撇嘴,“都是女的怕什麼,我這麼大歲數什麼沒見過,一群小丫頭片子,有啥不能看的?”
我不同意,她就一直念叨。
我越拒絕她越覺得我心裏有鬼。
我倆就這麼爭執起來。
旁邊的女同學走過來關心了我一句,“怎麼了?”
我趕緊推開她,還是被我媽掃到一眼。
就這一眼,讓我媽抓住了“把柄”。
同學的身材比我好很多,凹凸有致,格外惹眼。
“你是上學去了還是找男人去了?你覺得你們穿成這樣很吸引人嗎?你是很想男人嗎?”
我趕緊把通話音量調成最小,很不耐煩地跟她說,“你看也看了,我掛了,這是學校,不是妓院。”
我媽的臉緊繃,“我現在這麼耐心的問你是關心你,你有必要這麼不耐煩嗎?
我在警告你最後一次,我和你爸不管你認識什麼不三不四的人,被騙財騙色淪落風塵,惹得一身病,你以後就別想踏進這個家門一步,我們不會認你做女兒。”
我最煩聽她說這種話,好像成為她的女兒是多麼榮耀的事,也好像她不認我也是多麼可怕的事。
家裏沒房沒車,我是趕上計劃生育看的緊才混上的獨生女。
可是還是被重男輕女,在大伯小叔都攢錢買房子的時候,隻有他倆,連日子都過得緊巴巴不努力。
隻因為我是個會嫁出去的女孩,不用準備房子。
隔天,姥姥就給我打了電話。
她說我媽跟她告狀,我現在一點不學好,讓她管管我。
我最聽她的話,當留守兒童的那些年就是跟她相依為命。
她靠著微薄的低保也把我養的白白胖胖。
可是前幾年她做了手術身體不好,我媽還非要胡說八道打擾她。
我最後的親情就是姥姥,我媽這樣威脅我,我是真的受不了。
我立馬給她打了視頻電話。
她很得意地接了電話,“我管不了,還是有人能管你吧。你也是夠沒良心的,你老這麼大歲數,你就讓她操心吧,一點不懂孝順是什麼!”
自從我上大學後就沒跟家裏要一分錢。
也不是不想要,隻是跟她要錢太難。
老師讓第二天交什麼費用,我永遠拿不出來。
每次頂著全班同學的目光站起來的時候都讓我覺得特別難堪。
家裏窮,她也不想著好好工作。
最近幾年還迷上打著養生旗號的微商。
就是一堆三五保健品。
每天跟一群人無所事事聊天,還有什麼宣傳傳統文化的班程和活動。
我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你不是老覺得我在外麵不學好嗎?咱倆就天天一直打電話,讓你好好看看。”
她不願意,“我可沒有功夫,我還得上班呢,我哪有你這條件,在大城市玩的高興吧,殊不知自己父母連省都沒出過。”
她掛了電話,我直接又打了過去。
她不接我就一遍一遍打。
直到滿屏幕都是我的通話記錄,她終於受不了了。
“你要幹什麼?我管不了你了?”
我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給你報備啊,你盯著我啊,省的你一個看不住,我誤入歧途給你丟臉。”
我媽氣的不行,“你是不有病?你是不是閑的?”
我算知道什麼叫雙標,她可以一直給我打電話,我就不可以。
可是今天我非得讓她也試試這種滋味。
她不再接我的電話,我就給她的“同事”們打了過去。
張口就是焦急萬分的關係,“阿姨,你看見我媽了嗎?她不接我電話,我擔心死了,怕她出事,你能不能幫我聯係聯係她啊!”
還沒等我把知道聯係方式都打完,我媽就接電話了。
“你是不是故意報複我?我關心你還關心出錯了?”
我一臉委屈的裝傻,“什麼報複啊?你是我親媽,又不是我仇人,你在說什麼?”
不就是以關心名義進行控製,誰不會一樣。
以前是她一天十個電話查崗,怎麼?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