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我聽到對麵傳來的嬉笑聲。
“長澤,你看這個煙花秀視頻,好美啊!”
寧雪的聲音從對麵傳來,語氣中滿是期待。
陸長澤輕聲一笑:“這算什麼,你若想要,我給你一場更盛大的。”
“寶貝,我有個電話,你在這兒等等我。”
又過了好一會,陸長澤才對著手機冷聲開口。
“寧玥,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止不住地哽咽:“我好難受,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嗎?隻在中央公園呆一會。”
他帶著寧雪全世界遊玩,我隻是想去一下市中心的公園而已,這要求應該不算過分。
可聽到我的話後,陸長澤像是耗盡了全部的耐心。
“寧玥,今天是小雪的生日,你作也要挑挑日子,今天我沒功夫操你的心。”
“你肚子裏揣的是我陸家的血脈,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又算什麼東西。”
電話被掛斷,我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落空。
一旁的保姆麵帶憐愛,上前安慰。
“沒事的夫人,我給您做點好吃的,您好好休息。”
可我立在原地,手機一下脫了手,落在地上。
腹部傳來一股難以忍受的較痛,痛到我無法呼吸。
怎麼會這樣呢,我一直有照醫囑養胎。
我感覺到身體中生命的漸漸流失,我心中升起一陣恐慌。
可我身體太虛弱,漸漸失去了意識。
昏迷前一刻,我意識到,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從醫院醒來時,我看到一個保鏢站在我床頭,一臉急切地拿著手機。
“這陸總的電話打不通啊。”
另一個人臉色也滿是驚慌。
“我也打不通,陸總好像把照顧寧玥小姐的人都拉黑了。”
為了寧雪的生日不被打擾,陸長澤竟做的如此決絕。
我躺在病床上,睜開眼,定定地看著頭頂的吊瓶。
醫生應該給我打了麻藥,我身體已經不再疼痛。
即使這樣,我也能夠清晰地感知到,曾經孕育著生命的小腹如今什麼都沒了。
“這下完了,夫人的孩子沒保住,陸總肯定會問責我們的。”
我靜靜躺著,心中默默笑了一聲。
怎麼會呢。
即使是陸長澤的血脈,隻要是我生的,陸長澤估計也不會喜歡。
也許正是這個孩子感覺到了,爸媽並不和諧,才選擇了主動離開。
我側過身。看向窗外,夜色將整個城市籠罩起來。
漆黑的天空中,忽然劃過一道光亮。
一朵絢麗的煙花在天空綻放。
接著,難以數計的煙花接連不斷地升起,將夜晚照得亮如白晝。
無數煙花中,幾個絢爛的字緩緩顯出。
“祝寧雪生日快樂,永遠幸福。”
這是陸長澤送給寧雪的,獨一無二的煙花秀。
我一直覺得,為了奶奶,無論遭受什麼,我都可以忍受。
但是為什麼,我這麼難受呢?
醫院的檢查單很快出來,看著報告上的重度抑鬱軀體化幾個字,我整個人愣住了。
陸長澤派了醫療團隊,全麵負責我的飲食與作息。
可他應該不會想到,出問題的會是我的精神。
嫁給陸長澤這麼久,我的心從未像現在一樣疲憊。
我抬眼看向保鏢,神態麻木。
“孩子已經沒了,可以不繼續纏著我了嗎?”
保鏢們一直聯係不上陸長澤,也許是出於同情,沒有拒絕我離開的請求。
我拖著虛弱的身子,買了回老家的車票。
推開老家房門時,我隻想撲進奶奶懷裏,大聲地把心中的委屈哭出來。
但進門後,迎接我的,卻是客廳桌子上,奶奶黑白的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