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年初一，我被四個兒子丟在門外凍死。

清明節那天，隻有被我從小忽略的女兒來看望。

憑著巨大的怨念，我重生到了年輕的時候。

這一次我將所有的愛都傾注給女兒。

幾個兒子餓的哭天喊地，我隻是冷眼旁觀。

“再哭，就都給我滾出去。”

1

“母親啊，我當初就不該同意你被接走。”

清明節這天，我看著女兒和女婿跪在我的墳前燒著紙，心地感到心酸。

黃色的紙錢化作灰燼在空中飄散。

我鼻尖一酸，想起當初的遭遇。

大年初一，我拄著拐杖走在寒風中，卻被四個兒子拒之門外。

他們四個家庭其樂融融的團圓，而我卻獨自凍死在這個冰冷的雪夜！

四個兒子為了不受法律製裁紛紛推卸責任。

他們寧願看著我的屍體在外，也沒人願意將我安葬。

現如今那四個畜生竟然還搶走女兒的房子。

那些我留給小孫女的錢，他們也一分不留的瓜分幹淨。

簡直枉為人子，就是養不熟的畜生！

巨大的怨念將我包裹。

再睜眼，我竟意外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看著眼前熟悉的畫麵，我一時間有些恍惚。

“我要吃可樂雞翅！快點給我做！”

耳畔傳來幼童的聲音。

我低頭一看，發現是大兒子正拉著自己的衣服。

見我一直沒有反應，他直接上手狠狠地錘在我的手臂上。

疼痛感讓我瞬間清醒。

看著大兒子稚嫩的臉龐，我的後背倏然冒出冷汗。

初一那天，根據兒子們輪流照看的規矩，四兒子把我送到了大兒子家門口就離開。

可老大沒有回來，我獨自在門外等待兩個小時。

村子白天的溫度隻有一攝氏度，我被凍的瑟瑟發抖。

曾經在大兒子家被他拳打腳踢，斷了三根肋骨，還被大狗咬傷的記憶曆曆在目。

我慌張的猛地推開眼前的人。

老大一個沒站穩坐在地上，他沒有哭，隻是狠狠地瞪著我。

“臭女人！你竟然敢推我！”

他的一句謾罵讓我愣在原地。

才年僅十三歲的小男生，竟然能對自己的生母這麼不尊重。

我感覺血液凝固，寒意從腳底竄上來。

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起來，坐地上裝給誰看？”

大兒子瞪了我一眼，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

他那雙眼睛仍然倔強地盯著我，仿佛在等我道歉。

畢竟在農村重男輕女已經深入骨子裏了。

我心中冷笑。

上一世，我就是這樣對他寵愛又唯唯諾諾。

為了滿足他的各種要求，不惜犧牲自己和女兒的利益。

而現在我要做的，就是徹底改變這一切。

2

“你要願意坐就坐著，最好這輩子別起來。”

我拍了拍手，仿佛剛才的事情從未發生，轉身走向廚房開始準備晚飯。

大兒子見我竟然沒有像以前那樣卑躬屈膝的哄著他，竟然直接大聲尖叫。

“道歉！臭女人給我道歉！”

我沒有理會他，隻是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看我這種完全不理會的態度，老大發瘋般上前捶打著我的腰。

我疼的倒吸涼氣。

自己之前做農務的時候常年彎腰，導致腰部經常疼痛。

老大這幾拳下來簡直沒把我當個人。

我不是他的仆人，更不會是他的出氣筒！

瞧他竟然還沒有停手，我不再忍耐，迅速抓住他的手猛地甩了個響亮的耳光。

他被我打得有些懵，捂著臉愣了好久。

“你......你竟然敢打我！”

老大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語氣冷淡。

“記住，是你先動的手，要是再有下次，我會比現在更狠。”

他似乎被我的話嚇到了，呆滯在原地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媽媽我回來了！”

甜美的聲音忽然傳來。

我回頭就看見女兒背著書包就準備往我這邊跑來。

可沒想到下一秒，老四就扯著她的書包帶子用力往後一拉，女兒毫無預兆的摔倒在地。

見自己惡作劇得逞，幾個兒子哈哈大笑，絲毫不顧及一旁的妹妹是否受傷。

我衝過去將女兒扶起來，看著她有些泛紅的膝蓋，心中湧起一陣怒意。

“你為什麼推姐姐！”

四個兒子裏，老四平時最喜歡欺負她。

可沒想到他現在還變本加厲。

想起大年初一，我在老大家門口坐了兩個小時，最後拖著疲憊的身軀，拄著拐杖回到老四家。

可他卻告知我他要為老丈人慶生，沒有我的住處，把我趕走。

在前往老三和老二家的路上我無法克製的落淚。

難道生他養他的母親，還不如丈母娘重要嗎？

3

老四見我一臉怒容，有些心虛，但還是梗著脖子狡辯。

“她自己不長眼睛，關我什麼事？”

他這話一說出口，我就知道他又想耍無賴。

我蹲下身，認真地看著女兒的眼睛。

“別怕，下次這種情況你就直接一個耳光給他打回去。”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頭，然後站起身，目光冷冷地掃過四個兒子。

老四也沒料到我居然會這麼說，不爽的剜了我一眼，卻被我扯著書包拉到牆角罰站。

不同於其他三個的作祟。

老二裝乖的上前拉住我的衣袖輕輕晃了晃。

“媽媽，你別生氣了。”

我低頭看著自己被拉扯的袖子，毫不猶豫的抽回。

老二一個沒站穩，往後踉蹌了幾步。

剛才還乖巧的表情瞬間變得陰鶩下來。

我毫不畏懼的看著他那雙眼睛，記憶再次回溯。

被老四趕出來之後，我隻能前往老二和老三的家門口。

雪地逐漸融化，我撐著拐杖一個沒站穩就狠狠摔到了地上。

刹那間我感覺自己吊著的一口氣險些斷掉。

在地上不知道躺了多久才終於緩了過來，扶著牆壁爬了起來。

終於到了老二和老三家門口。

我敲了敲門，可始終沒有人回應。

屋內的燈光亮著，音樂倒映出他們一家團圓的畫麵。

而我則隻能坐在院中看著這不屬於我的幸福。

直到半夜，我終於無法忍受寒冷，不斷喊著老二的乳名。

依然沒有人理我。

明明兩家之隔不到百米。

明明我的求救聲已經傳入他們的耳朵。

卻無一人救我。

最終我死在了那個雪夜。

4

我的視線最後落在了老三身上。

他一副不關他事，高高掛起的模樣。

所有的怨恨在這一刻急需一個爆發點。

“你們四個，立刻給我滾回房間，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他們被我的氣勢震懾住，一時間竟然真的乖乖進了房間。

緊隨其後而來的婆婆和老公回到家，看到我憤怒的表情，兩人毫不在意。

“又發什麼瘋，大老遠就聽到你的叫嚷。”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

這一家子人早已經習慣了我的軟弱和忍讓，以為我會像往常一樣默默承受一切。

但這一次，我不會再退縮。

我直直地看著他們，眼神堅定而冷冽。

“在這個家能不瘋嗎，老娘就瘋了怎麼著！”

老公和婆婆似乎被我的話語驚到了，他們麵麵相覷，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我繼續說道：“今天我要帶女兒出去吃飯，你們自行解決。”

見我沒有要做晚飯的意思，老公試圖緩和氣氛。

“都是一家人，何必搞得這麼僵，帶女兒出去吃多不劃算，還不如就在家......”

“這才結婚多少年，自己連飯都不會做了？”

婆婆插嘴道，臉上滿是不屑和嘲諷。

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心中湧起一陣厭惡。

這個所謂的婆婆，自從我嫁入這個家，就從來沒有給過我好臉色看。

她重男輕女，總是偏袒四個孫子，對我和女兒則是不屑一顧。

而現在她竟然還試圖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

我保持著冷靜。

現在還不是和他們徹底撕破臉的時候。

我微微一笑，不似以前的諂媚和卑躬屈膝。

“既然你們都覺得在家吃更劃算，那從今天開始，這個家就交給你們來操持吧。”

說罷我轉身走向女兒，牽起她的手。

“女兒，我們出去吃大餐，不理他們了。”

女兒似乎被我的變化嚇到，緊緊抓住我的手，眼神膽怯的看向奶奶和爸爸。

躲在屋內的四個兒子看到我帶著女兒出去吃飯，心生嫉妒。

老大直接衝出門，拿著重物狠狠朝著我砸過來，卻被我剛好躲過。

5

就在我思考怎麼還手，就看到婆婆正悄悄給老大豎起大拇指。

這是在誇他做得好。

我撿起老大丟過來的木質玩具，遞給了女兒。

“寶貝，大哥剛剛怎麼向我們砸過來的，就怎麼砸過去。”

婆婆和老公聞言都瞪大了眼睛，怒指著我的女兒。

女兒害怕的躲在我身後，卻被我一把拉了出來。

“你想被欺負一輩子嗎？”

或許是想起了曾經被自己幾個哥哥欺負的畫麵。

女兒握緊了手中的玩具，朝著老大用力砸了過去。

老大被砸得措手不及，捂著腦袋疼得大叫。

婆婆見勢不妙，趕緊上前護住孫子，瞪著我怒罵道：“你教的好女兒，竟然敢打哥哥！”

我隻是瞥了她一眼，默默地給女兒豎起了大拇指。

“我隻是在教她，如何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再說了是老大欺負我們在先，我教訓孩子你也別插手了。”

婆婆被我的話噎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看著老公試圖讓他指責我，但他也是個慫貨，看我這架勢哪裏還敢招惹我。

我帶著女兒大步離開，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暢快。

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他們傷害我和我的女兒。

我帶著女兒來到了附近的一家餐廳，點了她最愛吃的菜肴。

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我心中的陰霾也逐漸散去。

吃完飯後，我帶著女兒在附近的公園散步，享受著難得的寧靜時光。

女兒緊緊握著我的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媽媽，你今天好帥啊！”

她發自肺腑的誇讚和欣賞讓我忽然有些感動。

我撫摸著女兒的臉，壓抑的淚水在此刻有些決堤，不斷的往下滴落。

前世的我將所有關注都給予了四個兒子，導致女兒一直被我忽略。

上一世，她因為得不到足夠的關愛，最後與我疏遠。

可即使是這樣，當我無家可歸之際女兒還是選擇把我接回去，無微不至的照顧。

我原本以為自己的晚年可以得到享福。

可偏偏那四個白眼狼覺得我住在女兒家是給他們丟人，強行要把我接回去。

無論我怎麼哭喊也沒用。

那場零下三十度的雪夜衝散了我對他們的愛，卻湧滿了對女兒的愧。

6

“隻要媽媽還在，就不會再讓你受到欺負。”

女兒看著我淚眼摩挲的雙眼，小小的手擦拭著熱淚。

真可愛，我以前怎麼能錯過她的成長呢？

我將心中的情緒壓下，牽起女兒的手帶著她走向家的方向。

重來一次，我發誓要保護好我的女兒，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那些曾經給我帶來痛苦和傷害的人，我會一一清算。

我拿著自己存的錢，買了一堆曾經不舍得花錢的化妝品和護膚品。

根據當下的審美做了美甲和頭發。

回到家，女兒看到煥然一新的我眼睛瞬間明亮，上前抱著我。

“媽媽，你好漂亮啊！”

我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卻在下一秒就聽到老三的陰陽怪氣。

“你做了美甲還怎麼做家務啊，服了你們這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