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伽慈看著床頭亮著暖光的夜燈,眼裏傷過一絲黯然。
兩個依偎在一起的動漫男女,像極了從前那些年季仕衡將她護在臂彎的模樣。
但從前,終究是過去式了,伽慈輕歎一口氣,熄滅了夜燈。
翻出上學時用過的行李箱,去駐紮項目還是盡量帶些必需品,無關緊要的還是少帶。
房子裏,日用品她暫時沒動,一些必要的,她都裝到了行李箱中。
玻璃櫃裏,擺放著先前去寒山寺,季仕衡三拜九叩為她求的平安福,還有他特意去F國為她親自調製的香水......
各種奢侈限定,珠寶首飾,高定服裝,擺滿了一整張床。
毫無疑問,他對她是大方的。
“小慈,隻要你喜歡,我可以把全世界都捧到你麵前。”
“小慈,往後這裏就是咱們的家了。”
“小慈,以前你總是一個人,但現在不一樣了,你有我了。”這些動聽的情話,還言猶在耳。
但此刻,卻是越想越覺得刺耳跟可笑!
伽慈拿起剪刀,將那些沒穿過的高定,還有首飾盒的珠寶一個個剪壞,扔到垃圾桶內,動作幹脆利落。
看著行李箱一點點被填滿,此時伽慈的心卻空了下來,好像破了個洞在呼呼刮著冷風。
壓住心裏的黯然,打開了櫃子最底層的抽屜,泛黃的日記本,稚嫩的鉛筆字跡,記載著她的童年。
從一開始的生活瑣事,再到日記本上的鉛筆字跡越來越工整,滿頁的文字逐漸變成了記載和季仕衡有關的點滴。
她一頁頁看著,雙眼漸漸模糊,最後一頁,是高中畢業後,季仕衡要出國前給她的留言。
“小慈,我出國後你自己一個人也要好好吃飯,照顧好自己,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會立馬飛回來替你出氣的。”
“啪嗒”眼淚無聲滑落下來,滴在日記本上,暈開了字跡。
伽慈收斂思緒,將錯綜複雜的情緒全都壓了下去,再把那些日記和書信一張張撕碎。
每撕一頁,她和季仕衡過往的回憶也少了一頁,全部撕完,她都丟進了紙箱子裏封好。
抱起箱子下樓扔掉,她要將自己存在的痕跡都清除掉,包括兩人之間的回憶。
可能是這兩天一直折騰,又或者氣溫轉變太快,扔完那些“回憶”伽慈總是一陣一陣的打寒顫,小腹也隱隱疼,估計是快來姨媽的前兆,她找尋著咖啡店,想進去給自己買杯熱飲。
可剛到咖啡店門口,她就覺著不遠處那玻璃窗裏坐著的那兩個人有點眼熟。
遠在外省的季仕衡此時和喻苓在一起。
伽慈心臟驀地跳了一下,一時間僵在原地,反應過來才放慢了腳步,無聲無息的站在轉角處,一動不動的看著。
季仕衡今天沒穿正裝,是一套休閑寬鬆的灰色運動衫,腳上穿著的是一雙黑色小牛皮鞋,身旁還放在一個行李箱,他應該剛下飛機直接過來。
隔著窗戶,伽慈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從季仕衡寵溺的表情來看,似乎兩人相談甚歡。
季仕衡將喻苓的手抓握在自己手中,動作默契自然,一舉一動的親密深深的刺痛了伽慈的眼。
他才剛給自己打過電話說還要幾天才能回來,結果轉頭就和另一個女的湊在了一起,怎麼?喜歡暗度陳倉啊?
伽慈攥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再次抬眸,正好對上了季仕衡微微上揚的眼角,他眼裏的寵溺在看到伽慈的那一瞬間,化成了一絲緊張。
心臟猶如被人使勁全力擰了一把,伽慈疼得厲害,右手緊緊攥住胸口,一時間有些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