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願意再看下去,小心地離開。
眼眶的淚怎麼也藏不住,順著臉頰滴在地上暈染一片。
我坐在客廳許久,默默看著牆上的時鐘開始倒數時間。
幸好,還有兩天就可以離開了。
以後也不用再回來。
過了很久,陳思瀚小心翼翼得下樓,嘴角一塊像是剛剛被咬破。
我移開雙眼裝作沒看見。
但陳思瀚徑直朝我走來,他居高臨下囑咐著我。
“音音已經被我哄睡了,你小心點別吵醒她。”
“我最近有些忙不能常常來,你一定要照顧她,別又讓她受傷。”
他將要鄭重的放進我手裏,眼底的得意怎麼也掩飾不掉。
我不動聲色抽出自己的手,忍不住回嗆。
“我是他丈夫,不需要你說太多。”
她臉上的得意更加明顯,嗤笑一聲。
“不就是一個無名無實,還沒完成結婚的儀式的丈夫。”
“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才是她喜歡的人,你不過是我的備胎而已。”
“做好自己備胎該做的事。”
很奇怪,像是自己被徹底傷透了。
我心底沒有任何波瀾。
“是不是備胎,用不著你多說。”
“至少,我才是她認定的人,這次結不了婚,下次還能結。”
“你——!”
陳思瀚氣急,聲音都大了許多。
隨後他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
“嗬,你也就嘴巴上贏我了,這次我高興,讓你贏。”
“下次我就讓你從這個房子滾出去。”
“你猜音音聽我的還是聽你的。”
說完他大步離開,門被重重地關上。
我一下失去力氣,癱軟在沙發上,重重地呼吸著。
沈音從樓上走下,忍不住指責。
“你又何必和他吵,我不過是把她當做哥哥......”
我的目光落在她同樣被咬破的嘴角,忍不住嘲諷。
“看起來,你們關係真的很好。”
她忍不住解釋,抬手擦拭了一下嘴巴。
“這個隻是不小心磕到的,你能不能別胡思亂想?”
她走過來,坐在我的身邊。
這個理由太蒼白了。
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她們是如何一起磕到嘴角的。
來到這個世界後,我誰也不認識,隻知道跟在她身邊。
所有人都以為我瘋了,居然敢恬不知恥地勾引陳思瀚的人,也不怕被反咬一口。
她從來都不會做什麼解釋,隻說。
“你別想了,我不會拋下思瀚全心全意和你在一起的。”
我紅了眼眶,鎖在房間裏不吃不喝,不見沈音。
他直接開鎖破門而入將我拉出房門,神色冰冷。
“你以為你餓死了,我就不會多看你一眼嗎,不如多點好的。”
我聽出她的弦外之音,當做她是在安慰我。
而我就這麼被哄好了。
而後不管外人怎麼說,我都無動於衷。
有人罵我是她的舔狗時,她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如今她卻擔心我亂猜忌她的白月光,不許我罵陳思瀚。
我低垂著頭將抹掉淚水。
“你也想多了,我沒有胡思亂想。”
沈音質疑的目光投來。
我繼續說。
“等下次見到他,我會和他道歉。”
半夜,我看向鏡子裏自己的脖子,忍不住又撫摸了一遍。
過了整整一天,這樣明顯的傷口,沈音卻沒有發現過。
像是篤定了我不會受傷一樣。
那天一片混亂,隻有沈妍將我扶起來,帶我去醫院。
“這麼久了,我本來以為我姐真的很愛你,他那樣不願意張揚的人都願意請這麼多人來看他結婚。”
“可明明你就在他旁邊,她都可以把你推開,去救離得有些遠的陳思瀚!”
“這麼看來她根本就不愛你!”
那天的我臉色煞白,點點血跡染紅了西裝。
可是沈音的眼神沒有分我一絲一毫,她小小的身軀努力保護著陳思瀚。
替陳思瀚擋住了所有玻璃碎片,護得他毫發無損。
陳思瀚縮在她的雙臂的庇護下許久才反應過來,克製地將她推開。
“你的丈夫出事了,你應該去看看他。”
沈音沒有聽進去,而是將陳思瀚來來回回掃視了好幾邊後鬆了一口氣。
“你沒事就好,我知道他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沈妍扶著我踉踉蹌蹌走出宴會廳,我痛得一直掉眼淚。
回憶起當初,痛感似乎再一次回來。
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將一切甩開。
但心裏依舊忍不住泛起陣陣酸澀。
隻有在危及生命的時刻,才會看出一個人究竟愛不愛自己。
隻要離開這裏,我就可以療愈好自己。
隨著時間,我也會徹底忘記沈舒。
就當做,我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