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空夢一場

離結婚還有三天。

林父林母親自到婚紗店，叫我和林錦深去試衣服。

我去了，但不是因為對林錦深還抱有幻想，他們上輩子給了我一個又一個的“禮物”，我當然要還回去。

男人姍姍來遲，遭到了林母劈頭蓋臉的責罵。

“我說怎麼我和你爸到了地方，店長說你和念念沒來試裝，這都幾點了？念念比你早到一小時，等了你一小時！快點道歉！”

林錦深回過頭，看到我時眼底竟飛快閃過驚豔。

“你化妝了？試個婚紗而已，搞得這麼精致。”

望著他臉上的生氣逐漸由驕傲得意替代，我心底湧出無盡的悲涼。

是啊，化妝了，還穿了新買的衣服。

可惜那個會嗬護我的林錦深，早就死了。

蘇珊玉是白月光，我是一起長大的青梅，也是那個可憐的替身。

相戀一年，或許他自己都說不清，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在乎恰好說明念念很愛你，你要懂得珍惜，快點道歉。”

林母笑得喜氣洋洋，旁邊還站著林父和兩位店員。

似乎是被點通，林錦深放正態度向我道了個歉，甚至趕緊叫店員將定製好的西服婚紗拿到試衣間，要進試衣間幫我。

“不用了，有店員。”

關上試衣間的門，我看見了他的錯愕，仿佛沒料到我會拒絕他的幫忙。

門外，林母一把將人拉遠。

“你惹念念不高興了？她都沒笑過，我不是說了結婚之前不要惹她生氣嗎？”

林父沒說話，但麵上不悅，顯然亦是責怪。

“你怎麼不問問她做了什麼？家政阿姨都被她趕走了。”

穿著婚紗出來，林錦深惡狠狠地瞥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受了林父林母的斥責，心裏正不好受。

上一世，我沒有繃著一張臉，但跟著他回家的我還是被他罵了一頓。

他義憤填膺地說我到底哪裏比得上蘇珊玉，叫嚷著我給林父林母下了迷魂藥。

居然讓他們非要他娶我為妻。

那時我才知道，他早就忘了，娶我是他親口所說。

物是人非，我早該看透。

或許早點看透他皮囊下的卑劣，就不會落得死後被挖心臟的下場。

林父林母靠過來誇讚婚紗合身的時候，林錦深走出婚紗店接了個電話。

隔著店門玻璃，他眉眼溫柔，輕聲細語，和方才判若兩人。

心中的悲涼散盡，我換回原來的衣服要離開。

林母急忙攔住要走的我，說林父開了車來，要送我回去。

“我搬出來了，自己也開了車，不麻煩您。”

扯出一個笑容，我躲開她伸過來的手，獨留林父林母一臉震驚地站在原地。

回到車上將車子駛離婚紗店，我在遠一點的路邊踩下刹車。

拿出手機一通操作，點擊錄音，藍牙內率先傳出了走路的聲音。

然後是車門打開，車門關上。

“小錦說他前幾天給蘇珊玉準備接風宴，把她扔在家裏，回來人就不見了。會不會出事？我耳提麵命地講，讓他先忍一忍，就是不聽。我瞧著沈念情緒低落得很，萬一傷透了心，不肯結婚可怎麼辦？”

沉默片刻，林父的聲音接著傳出。

“那孩子死心塌地地跟著錦深幾年，要是受不了，早就走了，還有三天就是婚禮，你盯著國外那個女的，別被她壞了事。大師說轉運胎隻有今年內才有效......若是婚禮不成，幹脆就給他們下藥。”

我眼底生出冷意，摘下藍牙，靠在椅背不去聽肮臟的話。

等林錦深回頭的路上少不了林父林母的支持，他們的鼓勵曾化作我的動力。

我很感謝，更是把林父林母當自己的父親母親，極盡所能去孝順。

可後來我知道，溫善和藹的麵容下，同樣是一團汙穢。

林家，一家子的豺狼。

林父林母迷信，有一位超級靈驗的大師說，林氏集團會在幾年後破產。

唯一的解法是轉“運”珠，運指的是懷孕的孕。

大師算出我的命好，黴運避讓，吸金吸福。

讓林錦深去睡懷了孕的我，將自己的厄運轉移到嬰兒身上。

然後將嬰兒引產，林氏家業的厄運就會消除。

很難相信有人會迷信至此，罔顧道德。

整段話全部錄了下來，我搓了搓自己發冷的手，開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