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大概是我高考完的那個暑假,柏亭溪帶回了他的新女友。
她說她叫許然。
她很漂亮,也很熱情。
見到我的第一麵,許然笑著迎上來:“你就是傅眠吧,我經常聽阿亭提起你,今天一見,果然是個妥妥的小美女,聽說你學習也是數一數二的,這次成績出來,怕不是要上京大吧?”
我紅著眼看著她,又看了一眼柏亭溪。
喉嚨窒息般的疼痛讓我說不出話來。
京大是我從小到大與他的約定,他說這是國內頂尖高校,又在家門口,那時我就可以天天回家來。
我以為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不過柏亭溪並沒有看我,而是溫柔地摟過她:“眠眠剛高考完,你這一連串的問題都給她問暈了。京大是絕對沒有問題的,離咱們家也近,我們也方便照顧她。”
他從來沒有這樣對我說過話。
過去的十幾年裏,我一直以為他就是這樣一個生性冷淡的人,直到我親眼看見他滿眼柔情地哄她。
可我不恨許然,我知道她不是小說裏的惡毒女配,她隻是什麼都不知道,把我當做一個晚輩來對待。
許然走後,我強忍著淚水問柏亭溪:“小叔叔,你帶她來是為了故意氣我嗎?”
他依舊是那樣一副冷到極點的嗓子:“我覺得我沒有那樣做的必要。”
是,他確實沒有那樣做的必要,他這個年齡,帶個女朋友回家再正常不過。
很快許然就搬進了家裏。
我的房間在三樓,而柏亭溪搬去了二樓和許然一起住。
因為很小就離開了父母,所以從前我一個人住的時候晚上老做噩夢,後來為了讓我安心,這些年來他一直住在我隔壁的房間。
可她的到來,讓我不再成為例外。
這無疑是攻破了我內心最後一道防線,可我隻敢一個人掉眼淚。
這些年他把我保護得太好,以至於我連發泄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做,又或者說,沒有父母的孩子永遠都要比其他人更小心翼翼。
說實話我小時候很怕有一天柏亭溪會不要我,所以當他住在我隔壁房間時我才安心了下來。
不過這一回,我是真的徹徹底底被他拋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