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之女看中我兄長,為了收他做男寵。
將我四歲的侄兒溺斃,尚有身孕的嫂子也被賣進窯子。
等我采藥回來,嫂子被活活糟蹋死,一屍兩命。
兄長也被打斷雙腿,受盡折磨咽氣。
我氣憤至極,跑去敲登聞鼓申冤。
長公主不屑冷嗤:「幾條賤命而已,能掀起什麼風浪?」
轉手也將我扔進窯子。
可兩年後,她的女兒大婚。
新郎官卻宿在我房中不肯走。
陸清和成婚的頭一天,就為我當街殺了人。
我和丫頭外出買早點,被兩個地痞流氓纏住,陸清和直接提刀殺了兩人,將我摟進懷中安慰。
我伏在他肩頭,哭的梨花帶雨。
劉敏瑩很快得知消息趕來,我看到她的一瞬間就捏緊了拳頭,
她手裏也提著一把劍,徑直向我刺來。
「陸清和,你昨夜就是為了這個賤女人才沒回府?我貴為公主之女,哪裏比不上她?一定是這個賤人癡纏你,我殺了她!」
「你敢動她一下試試!」陸清和一手護著我,一手執刀斬斷劉敏瑩的軟劍,麵容冷峻陰沉。
他是清正端方的小侯爺,自出生起就沒有過汙點,被我這個青樓女意外救了一命,從此對我情根深種。
昨夜他和劉敏瑩大婚,卻穿著喜服出現在我房中,喝的酩酊大醉,拉著我的手說他心中隻有我。
此事很快傳遍上京,劉敏瑩作為新婦獨守空房,成了最大的笑柄,自然是恨不得殺了我。
此刻看著我的目光,也跟淬了毒一樣:「陸清和,這個人盡可夫的賤人到底有什麼好的?你為了她當街和我動手,將我母親顏麵置於何地?」
「你還有臉跟我提顏麵,忘了自己是用什麼手段逼我和你成婚的了嗎?再敢辱罵婉兒一句,我立刻進宮向皇上稟明一切,休了你!」
劉敏瑩害怕後退半步,眼中浸滿淚水,不甘搖頭:「那你現在就和她撇清關係,我可以當一切沒發生。」
無論多麼驕縱的女人,迷戀上男人也會變得卑微到骨子裏。
陸清和一口否決:「不可能,我要為婉兒贖身,帶她回侯府。」
「陸清和!」劉敏瑩淚水決堤,卻再說不出半句話。
我輕推陸清和,從他懷中退出來,柔柔開口:「侯爺,婉兒不會入侯府的,你不必為了我大動幹戈。」
「你不是要借陸清和之手複仇嗎,怎麼拒絕入侯府?」
聽雪齋內茶香彌漫,熱氣嫋嫋。
我一身素衣,褪去豔麗妝容,安靜給麵前的男人倒茶:「因為男人大多性劣,太容易得手,反而不會珍惜。」
男人修長手指把玩著茶杯,神色玩味:「不怕欲擒故縱失效?」
「不會。」我答的篤定,偷偷抬眼打量男人俊美的麵容,鼻翼間都是他身上好聞的木香。
「很快他就會把我接進侯府。」
兩年前我被長公主的人扔進窯子,拚著一口氣逃出來,不管不顧鑽進一輛馬車。
車裏躺著一男人,渾身都是傷,我用醫術救了他一命。
他護下我,把我帶回王府。
我才知他是瑞王顧墨川。
我深知憑自己是無法鬥倒長公主的,於是挾恩圖報纏上他。
在他手底下磨練兩年,隻為有朝一日能手刃仇人。
「如果隻是為了報仇,直接殺了劉敏瑩不是更快嗎?」顧墨川嗓音淡漠,深邃的丹鳳眼向我看來。
我快速垂眼:「死太輕鬆了,我不會讓她那麼快解脫。」
我侄兒小小年紀,成了護城河裏的一抹冤魂。
我嫂子到死都沒得一件衣物蔽體,已經八個月的孩子,活活悶死腹中。
我兄長不僅斷了雙腿,身上的皮也被扒下,血盡而亡。
隻因劉敏瑩看中他的皮囊,要做成人偶永遠保存。
如此深仇大恨,怎能一個死字就了結?
「如果王爺願意出手幫我搞垮長公主一家,我倒是能輕鬆不少。」
我捏緊雙手,不是第一次同他提起這話。
顧墨川抿了口茶,沉眸淡淡睨向我,帶了深秋晨露一般的涼意:「婉兒,記住了,你的恩情,隻夠危急關頭我護你平安。」
我將頭垂的更低,沒有應聲。
顧墨川不幫我,我就自己行動。
打聽到陸清和在春陽樓和別人談生意,我領著丫鬟去附近買胭脂。
一身紅裙招搖過市,吸引不少人目光。
有人誇我仙姿玉容,有人罵我下賤無骨。
我統統不在意,專心挑胭脂。
很快一陣馬蹄聲響起,一匹發狂烈馬快速衝過來,周圍人都驚慌閃躲,隻有我被嚇著一般,呆愣站在原地。
危急關頭陸清和衝了過來,將我拽到一旁,堪堪躲開呼嘯而來的馬蹄。
「婉兒,你沒受傷吧?」陸清和緊張抱住我查看。
我眼眶發紅,搖了搖頭。
丫鬟憤憤開口:「姑娘,我剛才在瘋馬衝過來的地方看見了長公主府的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春綿,不許多嘴!」我皺眉訓斥。
陸清和驀然沉臉:「讓她說,長公主府的人怎麼了?」
春綿直接跪下:「回侯爺的話,這幾日姑娘出門總是意外不斷,不是被人撞下水,就是險些被掉落的花盆砸到,要不是命大早就見不到您了,每次出現意外奴婢都能看見長公主府的人,若有半句謊言,奴婢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婉兒,這是真的嗎?」陸清和看著我,臉色愈發難看。
他是極聰慧的人,不可能聽不出春綿的言外之意。
我垂眼躲避他的目光:「侯爺別多想,興許隻是巧合罷了。」
「哪有那麼多巧合,劉敏瑩就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陸清和將我打橫抱起,態度強硬。
「婉兒,我不能再讓你有危險了!」
陸清和花萬兩黃金為我贖身的消息很快傳遍京城。
他把我抱回侯府,劉敏瑩就紅著眼眶堵在門口,手中握了一把簪子抵住脖頸。
「陸清和,你今日要敢把這個賤人帶回府,我立刻死給你看!」
陸清和瞟她一眼,臉上厭惡太過明顯:「你現在死,我立刻就寫休書送到宮裏,不會讓你進陸家祖墳。」
「不行,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必須和你葬在一起!」劉敏瑩害怕扔掉簪子,捂著心口落淚,「清和,就算我求你了,給我一點正妻的體麵,別讓這個賤人進侯府。」
她是真的愛陸清和,眼中全是卑微的哀求。
陸清和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抱著我進府。
「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霸占別人的夫君,當心遭天譴!」劉敏瑩在後無能狂罵。
越是歇斯底裏,我心中越是解氣。
她害死我嫂子,強占我兄長時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不用管她,在這裏沒人傷得了你。」陸清和把我抱進他房中,溫柔開口。
這一點我信他。
陸清和足智多謀,是陛下身邊的大紅人,老侯爺又隨先皇征戰半輩子,幾次護駕有功,若論身份地位,長公主還撼動不了侯府。
我乖巧點頭,在他房中歇了一夜。
他自覺去了書房,因為娶了劉敏陽心中有愧,所以不敢碰我,第二日就將侯府最好的玉清院騰給我。
這倒是讓我自在不少,領著春綿出院閑逛,不期然和劉敏瑩撞上。
她在水榭中賞荷,見了我便雙眼冒火:「天生下賤的小蹄子,還有臉出來走動,你們可都離她遠點,染了臟病可別怪我沒提醒。」
「長相平庸就算了,嘴還這麼臭,難怪侯爺一提起你就滿臉嫌惡。」我不甘示弱頂回去。
這話可謂是戳到劉敏瑩肺管子了。
她氣的麵容扭曲,招呼婢女抓住我:「死賤人,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再扒了你那張狐媚子皮!」
我不逃不躲,老老實實被抓進水榭,直勾勾盯著她:「這張皮你不覺得熟悉嗎?」
我與兄長七分像,她不可能沒印象。
果然劉敏瑩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目光瞬間變得陰狠:「你是沈武的妹妹沈婉?」
「終於記起來了?」我眼神如針,死死鎖著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隱藏身份。
是她根本沒把我兄嫂的死當回事兒,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認出我。
「沈婉,你想替你哥哥報仇?別癡心妄想了,我現在就殺了你,送你們一家團聚!」劉敏瑩撲過來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我雙手一翻掙脫婢女的手,帶著她一起跳下蓮湖。
我事先打探過,劉敏瑩這幾個婢女都不會水,隻能眼睜睜看著我把她往湖中拖。
我揪著她的頭使勁往水裏按,等她快要淹死了再放她喘口氣,然後接著按,讓她嘗嘗被溺斃是什麼滋味。
劉敏瑩拚命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