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睡到不知什麼時辰，我餓醒了。

外麵一片漆黑，門口隻有一個守夜的內侍。

剛想開口讓他送點吃的來，才發現瑤華居然來了。

她讓人把蘭心殿修得富麗堂皇。

每晚就宿在那兒，沈岫會在他的小廚房做好吃的給瑤華，會跳舞哄她高興，會等瑤華下朝回來。

過得春風得意，已經許久沒來我這未央宮了。

她脫了外袍，坐在紅木椅上，自顧自倒了杯茶。

我起身行禮，她一把拉住我。

她皺著眉，聲音也放輕了些許:「近日君後消瘦了許多。」

語氣很溫和，就像，她還愛著我。

我愣住了，用力甩開她的手，罵道:「陛下，您發什麼瘋？」

瑤華看著空蕩的手，眼神也漸漸冷下去。

等我看到桌上一盤方方正正的糕點，才知道，剛剛那並不是夢。

我說我想吃糕點，瑤華便命人做了送來。

可惜，我的時日不多了。

早就不需要糕點，也不需要她了。

我將糕點一把掃落在地，瑤華龍顏大怒，伸手把我摁在牆上。

她惡狠狠掐著我的脖子:「君後，你敢耍朕？」

我笑著點頭:「耍了，又如何？」

我故意往她心上捅刀子，瑤華徹底冷了臉色。

她拉著我的手臂將我半拖半拽進去，扔在床上。

我瞧著她似乎有點失心瘋了。

瑤華徹底失控，撕開了我的裏衣。

我冷眼旁觀，甚至還好心提醒:「陛下，你這樣，就不怕貴君翻了醋缸。」

她壓在我身上，一口咬在我的鎖骨上，疼得我悶哼出聲。

她在我耳邊吐息:「君後，你向朕服個軟，能要了你的命嗎？」

「你可知，朕等你來哄，等了多少年？」

「你可知，你剛剛跟朕說你要吃糕點，朕有多高興？」

「可你居然耍了朕。」

她直勾勾看著我，雙眼紅得不像話。

我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床帳後，我們誰也不吭聲，誰也不肯先認輸。

她俯身，離我的唇越來越近，門外卻突然傳來內侍急稟:

「女帝，不好了，沈小主那兒遭了刺客。」

瑤華沒回，隻是看著我，冷笑著命令我:「明昱，你求求朕。」

「求朕留下，隻要你求求朕，朕今晚哪也不去。」

她似乎忘了什麼。

在很久以前，我早已放下尊嚴求過她:

「瑤華，我們可否坐下好好談一談？」

「我們可否不鬧了？」

「我們可否，好好在一起？」

「你可否......對我好一點？」

但我收到的回複是她冷漠的視線，和五個字:「明昱，你配嗎？」

這三個字成為了我心頭的一根刺。

直至今日，我終於可以還給他了。

我一字一頓地說:「瑤華，你配嗎？」

「女帝該走了，沈岫那兒，可等急了吧？」

瑤華沉默了半晌，忽然自嘲地笑了。

「君後真是好氣度，不愧為一國之後。」

她起身推開門:「高公公，別輕饒那刺客。」

說罷，不再看我。

摔了門，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