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是外科醫生,為了讓他有充足的精力去做手術,我從不耽擱他的睡眠時間。
穿進這個世界的頭兩年,我的身體狀況很差,要麼是發燒到抽搐,要麼是夜裏突然急性闌尾炎等狀況,每一次,我都是咬著牙,自己忍痛忍到發抖,打車去醫院,從不肯吵醒睡著的他。
後來係統才告訴我,這是我多次試圖改變時安的命運所要付出的代價。
最後,為了在不違背主劇情的情況下,幫他規避掉在江涵綁架案裏慘死的命運,我讓自己和江涵一起被綁,又從被關押的三樓窗戶裏跳了下來去報警,隻為了不讓他以身犯險,至今我的腿骨裏還留著骨折後的手術釘。
舞會上,我為了救下被水晶燈砸死的時安的母親,意外發生時我推開了時媽媽,自己卻被碎掉的玻璃渣紮得腿上全是傷痕。
跟時安在一起的這五年,我受了很多的傷,可身體的傷遠不及一次次心裏的傷。
我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真心,卻捂不熱時安的心。
在我救了時媽媽不久後,時安跟我求婚。
他安排了一個盛大的儀式,在他的所有同事朋友的見證下,他溫柔地牽著我的手,單膝跪下。
“若秋,往後的日子,讓我來保護你。嫁給我,好嗎?”
那一刻,我快樂得眼中泛出淚花。
時安用修長手指輕輕拭掉我的淚,在眾人的起哄聲中擁吻住我。
“別哭,若秋,我會讓你幸福的,相信我。如果我做不到,就懲罰我再也見不到你。”
我又哭又笑,我以為那會是我幸福的起點。
不料幾天後,我無意中撞見時安和江涵在醫院的天台上爭執。
“......時安你不能這樣作踐自己,你跟她結婚不會幸福的!”江涵激動地嚷著。
“我跟誰結婚,我幸不幸福,跟你有關係嗎?”時安聲音冷淡,可是眼角有些紅。
“你根本不愛她呀!”江涵大聲道:“你隻是為了報答她救了你媽媽的恩情而已!”
時安似乎說了句什麼,我沒聽清。
江涵卻哭起來:“你是不是還在怪我當初選擇嫁給裴興......”
她一哭,時安就慌了神,走過去將手搭在她肩上安慰。
江涵趁勢拉過時安的衣襟,將臉埋進去大哭起來。
我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隻記得到家後鞋子丟了一隻,而腳底已經磨出了水泡。
我摸到了臉上幹涸的淚痕。
“若秋,若秋......醒醒......”
我在一陣輕晃中睜開眼,入目是時安那張因熬夜顯得有些憔悴的俊臉,有一陣恍惚。
“怎麼還哭了?做噩夢了嗎?”他衝我溫柔笑笑。
我這才發現自己在睡夢中落了淚。
坐起身,我看了眼掛鐘上的日曆。又過去了兩天。
今天是我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倒數第三天。
“我今天才聽同事說你前天去醫院縫針了,怎麼都沒跟我說?”時安微蹙著眉,很是心疼,又拿出藥箱來幫我換藥,白大褂的前襟上一枚唇印顯眼。
順著我的目光,時安也注意到了那唇印。
“江涵下床時摔倒了,扶她時不小心蹭到的。”他看向我,神情坦然。
“我相信。”我笑笑,隨後一言不發任他幫我的傷口消毒包紮。
“未婚夫身為外科醫生,還讓你去找別人縫針,是我的失職了。”時安手很輕,仿佛生怕弄疼我。
“其實車禍時,我是看著你外傷不嚴重,才先送江涵去醫院的。你不知道,有時候不出血的內傷比看著嚇人的外傷要嚇人的多。若秋,你一定能體諒我的。”
我扯了扯唇,剛想說話,時安又接著說:“所以,你也別怪江涵了,我幫你把丟在外麵的禮物袋拿回來了。江涵也是好心來看你,要讓她知道該難受了。”
我徹底失去了說話的欲望。
這時,門鈴響,時安媽媽帶著補品來看我。
一進門就噓寒問暖,一直責怪時安沒有照顧好我。
“若秋,你現在受了傷,也不知一個月後傷疤能不能好,到時婚禮要不要延期呢?”時媽媽問。
想到這場婚禮原本也是時安迫於母親的壓力才有的,不如就當著時媽媽的麵說清楚吧。
“阿姨,婚禮不用延期......我想取消。”我平靜地說。
手臂猛然傳來一陣疼,是時安失手掐住了我的胳膊。
“取消?若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緊緊盯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