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雲輝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有紙和筆嗎?”
趙明生連忙從口袋裏拿出電話薄和鉛筆,遞給景雲輝。
景雲輝打開電話簿,寫下一串電話號碼,然後還給趙明生,說道:“這是我的電話號碼,等你來了濱海,打我電話!”
“好!我一定會去的!不過我得先和家裏交代一聲,估計要晚幾天才能動身。”
“沒問題。”
景雲輝和趙明生立下約定,兩人合夥創辦雪貂養殖場。
別過趙明生,景雲輝回到倉庫那邊。
這裏還在裝貨。
工人們把一捆捆的貂皮裝進大解放貨車裏,放眼看去,整個車兜裏,已經裝滿了大半。
看到景雲輝回來,王慶虎立刻迎上前來,問道:“老景,你去哪了?”
“隨便逛逛,怎麼了?”
“太無聊了,光裝貨就裝了快倆小時了!”
他向左右看看,低聲說道:“老景,這批貨價值五百萬啊!”
景雲輝瞥了他一眼,問道:“二驢子,你不會打這批貨的主意吧?”
“怎麼會呢!我就是想,五百萬的貨,咱倆才賺兩萬塊,也太少了吧!”
景雲輝嗤笑道:“剛開始,五千塊不就把你打發了嘛!”
王慶虎撓撓頭,嘟囔道:“我哪知道運送的貨這麼值錢啊!”
景雲輝聳聳肩,說道:“知足吧,兩萬已經不少了,太貪婪的人,最後的下場都很慘。”
王慶虎哦了一聲,沒在多言。
又過了一個小時,貂皮終於全部裝完。
陳立招呼景雲輝和王慶虎上車,準備離開。
李宏毅走過來,提醒道:“這次的貨可不少,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陳立從駕駛室裏探出頭,說道:“放心吧,李廠長,我們先走了,下次再見。”
“再見!”
目送著大解放開出廠子,李宏毅長鬆口氣。
他正要轉身離開,趙明生走了過來,說道:“李廠長!”
看到趙明生,李宏毅無奈地歎口氣,苦笑著說道:“小趙,你跟我提的事吧,我仔細考慮過了,我覺得......”
不等他把話說完,趙明生說道:“李廠長,我是來找你辭職的。”
“啊?”
李宏毅莫名其妙地看著趙明生,不解地問道:“小趙,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辭職?”
“家裏有點事,我得回一趟家裏!”
“我可以給你假啊!”
他雖然不認同趙明生養殖雪貂的提議,但對趙明生的學識和能力,還是非常認可的。
“不用了,李廠長,我辭職。”
“小趙,我也不是不認同你養殖雪貂的建議,隻是......這也得慢慢來嘛!以後,等廠子有錢了,或許可以開設雪貂分廠,到時,我可以讓你過去管理分廠......”
趙明生仿佛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要走。他正色道:“李廠長,我要辭職!”
李宏毅一臉的無奈和惋惜,忍不住歎息一聲,問道:“真要走?”
“是。”
“強扭的瓜不甜,你執意要走,我也不攔你,小趙,秋實養貂廠隨時歡迎你回來!”
“謝謝李廠長!”趙明生向李宏毅深深鞠了一躬。
且說景雲輝三人。
他們開著大解放貨車,離開長義縣,直奔濱海市而去。
來的時候,他們在路上足足花費了三天時間,回去時,因為車上裝滿貨物,車速更慢,估計四天能到濱海都算快的。
車行四天,他們總算進入到寧州省地界。
現在的寧州省,修建的高速和國道還不多,許多道路,都是鄉間小道,既崎嶇,又凹凸不平。
尤其是下雨之後,道路泥濘不堪,一不小心,車輪就陷進泥坑裏出不來。
景雲輝、王慶虎、陳立三人坐在駕駛室裏,身子被顛得上下起伏。
王慶虎抱怨道:“骨頭都快被顛散架了,這條該死的破路!”
他轉頭問道:“陳哥,我們這是到哪了?”
陳立說道:“前麵應該就是劉家屯!”
劉家屯是盤城附近的一座小村子。
隻要過了盤城,距離濱海也就不遠了。
陳立邊開車,邊樂嗬嗬地說道:“不出意外,今天晚上,我們就能回到濱海了......”
他話沒說完,就聽嘭的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把車內三人都嚇了一跳,與此同時大解放的車身也為之一震。
王慶虎變色,連忙問道:“陳哥,怎麼回事?”
“好像是爆胎了。”
陳立急忙停下車,皺著眉頭說道:“我下去看看。”
他推開車門,從駕駛室裏跳出去。
景雲輝和王慶虎也雙雙下了車,跟在陳立的後麵。
隻見大解放的左前輪上,紮著好幾個三角鐵,輪胎已經完全幹癟下去。
回頭看,道路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水坑。
顯然,是有人把故意把三角鐵放在水坑裏,隻要有汽車壓過水坑,必然爆胎。
陳立禁不住咒罵一聲,嘟囔道:“誰他媽這麼損!”
他話音剛落,路邊的樹林裏傳來嘩啦啦的聲響,緊接著,一行六七個二十左右歲的青年走了出來。
這些青年,高矮胖瘦不一,長的也是歪瓜裂棗,不過手裏都提著明晃晃的砍刀。
為首的青年,二十出頭,滿腦袋的黃毛,上身穿著皮坎肩,下麵肥大的褲子,左臂紋著龍,右臂紋著虎,這副形象,正是時下最流行的非主流。
黃毛青年歪著腦袋,斜眼打量景雲輝三人一番,嘴角上揚,隨意地甩了甩手裏的砍刀,向大解放努努嘴,問道:“車上拉的什麼?”
陳立見多識廣,看對方這副架勢,立刻意識到這是遇到打劫的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他臉上沒笑硬擠出笑,從口袋裏摸出香煙,向前遞出,說道:“小兄弟,來來來,抽支煙!”
“少他媽跟我來這套!我問你,車上拉的是什麼?”黃毛青年目光凶狠地看著陳立。
陳立賠笑著說道:“我們是服裝廠的,車上都是我們在南方進的布料。”
“打開讓我看看!”黃毛青年揚著下巴說道。
陳立眉頭緊鎖,站在原地沒動。
黃毛青年猛的跨前一步,怒斥道:“你媽的,我讓你打開車廂,給我看看!你他媽耳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