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沈詞安知道我喝酒過敏。
但凡我出現的場合他都會特意交代給我準備果汁。
四年來,從無例外。
如今,他竟然親口要我喝酒。
沈詞安又懶散地坐回了卡座,漫不經心地看著我:“想要錢,就喝光,這就是這裏規矩。”
我第一次覺得沈詞安如此陌生。
可為了錢,我必須忍:“好。”
我一瓶接著一瓶地就往嘴裏灌。
不知道喝了多少瓶,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種。
甚至到了後來,我已經邊喝邊吐了,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淚還是酒了。
所有人都興奮地看著我的表演。
終於堅持到了最後一瓶,我恍恍惚惚地看著泰然自若地沈詞安:“現在可以借給我了嗎!”
沈詞安隻是嫌棄地看了我一眼:“你和那些主動貼出來的女人有什麼區別?都一樣地賤!”
就讓保安把我攆出來了。
我趴在酒吧門口的地上再也動不了了。
昏迷的前一刻,我望著漆黑的夜空:
沈詞安,難道四年的相處都換不來你的信任嗎!
當天晚上我因為酒精過敏差點窒息。
幸好有好心人及時將我送進了醫院。
第二天,我是在醫院的病床上醒來的,付景琛就坐在我的床邊。
他是媽媽的主治醫生。
見我醒來,他皺著眉不悅地看著我:
“你不知道自己酒精過敏嗎?怎麼還去喝酒,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你要是垮了誰來照顧你媽媽呢!”
被他一頓數落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對不起,付醫生,下次我會注意的。”
說著他就站了起來,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都會過去的。”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他才放心地離開。
正當我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手機裏就收到了一條消息,是宋時微發來的。
看到內容,我想也沒想地掀開被子溜出了醫院,準備去找宋時微。
盡管胃裏還是很難受,但是我現在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等我趕到咖啡廳的時候,宋時微正好整以暇地等著我。
“你願意借給我五十萬嗎?”
宋時微輕抿了口咖啡,滿臉嘲諷:“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別說一個,就是十個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再也不準出現在沈詞安麵前,這五十萬就是你的。”
說著就從包裏掏出一張卡捏在手裏晃了晃。
一邊是病危的媽媽,一邊是深愛的男友。
我沒得選。
隻是手還沒接觸到銀行卡,一雙手就搶先一步奪走了宋時微手裏的銀行卡。
正是火冒三丈的沈詞安。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沈詞安,他怎麼會在這裏。
捕捉到宋時微眼裏的得逞,心中已然明了。
沈詞安生氣地將銀行卡直接劈成兩段,使勁摔在地上:
“唐知夏,我倒是小瞧你了。”
“從前裝的真是有模有樣的,現在為了區區五十萬就沉不住氣了?”
“你怎麼不再裝些時日呢,或許我連一百萬都願意給你呢。”
我沒有辯解,隻是驚慌地看著地上的銀行卡,想要伸手去撿。
也許還能補救......
就被沈詞安狠狠地踩在了腳下:
“我最討厭你這種為了錢不擇手段的女人。”
“你不是喜歡錢嗎?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的。”
說著就警告宋時微:“誰也不許給唐知夏錢,要是誰敢給她錢,就是和我作對,和沈家作對。”說著就帶著人離開了。
我絕望地看著地上被踩碎的銀行卡碎片。
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吧嗒吧嗒地落下。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是付醫生打來的:
“知夏,你快來醫院,阿姨的病情惡化了。”
我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來,因為低血糖差點又倒了下去。
等我踉踉蹌蹌趕到醫院的時候。
付醫生隻是對我搖了搖頭,就看到他身後早已失去溫度的媽媽。
就靜靜地躺在那裏,再也醒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