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幾位都是我哥的好兄弟,我之前經常被帶著來跟他們聚聚,所以彼此並不陌生。
俞歡小巧伊人的依偎在賀淮舟懷裏笑得一臉燦爛,我跟在身後無聲的清理著身上沾上的彩帶。
大家都是熟人,湊在一塊就容易口無遮攔。
有個哥哥喝了點酒就醉了,抱著空了的酒瓶子,迷離的目光在我和賀淮舟身上來回掃視。
半晌,隨著他一聲酒嗝響起,一句慢悠悠的話打破了看似平靜的湖麵。
[我原以為杳杳會跟舟哥在一起,沒想到,嗝,到最後竟然沒成。]
聽到這話,我驚慌失措的抬眸。
賀淮舟和我哥的神色驀地沉了下來,就連俞歡臉上的笑意也淺了幾分。
包廂裏的燈光昏暗,耳邊音樂雖然勁爆,卻在此刻,我好像失了聰,周邊的聲音全聽不見。
[周也,你喝醉了。]
我哥沉著眸子,奪過了他手裏的酒瓶,隱忍著怒意說著。
[就是就是,他這人又菜又愛玩,說的話不中聽,你們可別介意。]
另一個哥哥出麵打圓場,俞歡臉上的表情依舊不好看,但也緩和了幾分。
賀淮舟緊緊牽著她的手,深邃的黑眸似有似無的從我身上掃過,沉聲道:[別開這種玩笑,我女朋友不愛聽。]
周也好像還想說什麼,卻被他旁邊的人捂住了嘴。
可我還是看見了。
在他說出這話後,在場的人並不覺得驚訝。
原來,我以為的暗戀早就人盡皆知。
他們的沉默讓我的心一瞬滑落進了穀底,我拎著包站了起來,[我突然想起了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我落荒而逃,不敢停下腳步。
我哥快速的從包廂裏追了出來,他擔憂的盯著我,[杳杳。]
[不用說了。]我情緒不穩定,聲音稍有些大,[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要說了,可以嗎?]
我盈眶的淚花在打轉,我克製著酸澀的情緒,避免在外邊失了態,可我真的忍不住,哽咽的咽了咽口水,[哥,我沒事,你回去吧,我就先走了。]
我不想看他此時是什麼表情,甩開他的手快步跑了出去。
內心亂得一塌糊塗,一直向著前方跑去,而不知道目的地,就這樣漫無目的奔跑著。
直到累得氣喘籲籲,不甚崴到了腳才被迫停了下來。
我抬手向擦熱汗,一抹臉,卻抹下了一臉的熱淚。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臉上的精致的妝容已經糊了。
腳踝處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我一瘸一拐的站在了路燈下,垂眸一看,白皙的腳踝處已經腫了一大塊。
包裏的手機在此時也響了起來。
我不想接,也就沒拿出來看,就這樣在路燈下站了許久,久到腳終於撐不住了才勉勉強強的動了一下。
現在已如了秋,晚上秋風蕭瑟,我身上就穿著單薄的一件長袖,情緒逐漸冷靜下來後就感覺到了陣陣涼意。
我坐在路燈旁的休閑椅子上,仰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一時覺得我之前所堅持的一切好像個多年的笑話。
賀淮舟從未喜歡過我。
我早就知道。
可心還是那麼的疼。
七年的暗戀,不知在何時變得人盡皆知,努力掩飾著卑微的內心的我在此時好像個笑話。
等我緩過情緒拿出手機時才發現手機沒了電已經關機了,我皺了皺眉,打了個車回家。
充上電後才發現原來剛才一直在給我打電話的不是別人,而是謝景行。
看著五十幾個未接電話,我驚詫的捂住了嘴。
我好像忘了和他早上的約定。
剛要給他回個電話,門外傳來了急促的門鈴聲。
走去開門,謝景行卻頂著滿頭熱汗氣喘籲籲的站在門口,他眼底有些紅,帶著一種類似瘋狂的覺醒和疼痛,唇瓣顫抖著,氣息不穩當吐出了幾個字,[為什麼不接電話?]
他的模樣有些嚇人,我訕訕的聳了聳肩。
[手機沒電了。]
[你...]
他好像要罵我,但看在我紅了眼的份上,收斂了到嘴的話。
我側過身讓他進來,一瘸一拐的去了廚房給他倒水,謝景行餘光一瞥,漸漸的皺起了眉頭。
[你腳怎麼回事?]
我默默移動著右腿,藏在左腿之後,[沒什麼。]
他起身把我拽倒在了沙發上,不顧我的掙紮掠起了腳腕處的褲腳,紫紅的淤青在明亮的燈光下無比的顯眼。
我尷尬的想放下褲腳,卻被他一手拽住。
[家裏有跌打損傷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