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兩步,柳娘跑了回來,凶神惡煞的威脅著我。
“姐姐!你這麼做,置林家與何地?爹不會放過你的!”
我笑了笑,“妹妹,這話最好不要說給爹聽,否則萬一傳到了敬王的耳中,你可就要成為棄婦了。”
“你敢威脅我?”
“我可沒威脅你。今日是你說的話讓我誤會你們是郎情妾意,所以我才想要幫你的。你若是告訴爹,爹也會訓斥你不守婦道,還與崔尚陸糾纏。敬王知道了,也會不喜歡你。此事不如爛在肚子裏,對你我都好。”
柳娘怒視著我,頗有些咬牙切齒,
“好,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當晚,崔尚陸又遭毒打,這一回,腿腳都給打斷了。
想要去找大夫治腿,可所有的錢財都讓那些歹徒搶走了,哪裏還有錢醫治。
他這輩子再無法棄文從軍了。
這還多虧了柳娘。
是柳娘又去尋了敬王,說崔尚陸還對她糾纏不清,敬王大怒,讓人去將他打死。
可崔尚陸的命是真的大啊,已經被人打得隻剩下一口氣,還是讓他撿回了一條小命。
不過已成殘廢,敬王和柳娘都不再放心上。
可我放心不下。
若是崔尚陸走狗屎運被治好了,再棄文從軍。
日後害我重蹈覆轍,豈不是辜負了老天爺對我的垂簾。
我絕不能讓他這等厚顏無恥之徒還有機會翻身。
在柳娘大婚前夕,我悄悄找她說了會話。
“你能嫁進敬王府,那是全家的榮幸。”
話剛說到這,柳娘就止不住的得意。
我繼續說道:
“可有人不這麼覺著。這幾日,崔尚陸時常在林府外徘徊,估摸著就等著你見一麵。你以前騙他太深,他如今非你不可,我怕啊,怕他到時候鬧了你的大婚,那我林家可就得罪敬王了。”
見我說的這麼厲害,柳娘也怕了。
“姐姐,林家要是有個什麼萬一,你也別想好過。”
“所以啊,我才要提醒你。妹妹,當斷則斷,千萬別婦人之仁,將來苦了的可是你啊。”
許是我的話起了作用,柳娘一狠心,看向我,
“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我已經說的十分明白,就看你多麼愛惜你的前途。”
許是我的話起了作用,柳娘拿出所有的積蓄去買凶殺人了。
隻不過她與我一樣,都是閨中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裏認識什麼刺客殺手。
能找到的,也不過都是一些貪財的市井小民。
崔尚陸雖說是書生,但身強體壯的,頗有些身手,否則怎麼說進京趕考的書生,土匪都嫌呢?
不過好在,他現在身有殘疾,說不準真能成功。
他死,與我而言是好的。
他不死,對我來說也沒什麼損失。
成婚當日,規格雖比不得正妃之禮,但也格外熱鬧,給足了柳娘的顏麵。
讓眾人豔羨。
隻是我左等右等,等不來崔尚陸的死訊,也等不到他來大鬧新婚。
當真是奇怪啊。
難不成崔尚陸醒悟,放棄柳娘了?
次日,春枝就帶了消息給我。
說是柳娘找了個殺豬的屠夫,屠夫綁走了崔尚陸,本打算到了深山野林解決,結果讓崔尚陸跑了。
他都殘廢了,還能再次死裏逃生。
當真是禍害遺千年。
命硬的厲害。
我心中不免有些害怕,要是崔尚陸找到了其他的法子,卷土重來。
那我還不是得嫁給他?
想到這點,我如坐針氈。
拚盡一切都想要去打聽到崔尚陸的消息。
可崔尚陸就好像人間蒸發了。
怎麼也找不到蛛絲馬跡。
此後,我密切的關注靖國和成國的戰事。
上輩子,崔尚陸就是靠著兩國開戰的第一仗立下汗馬功勞,被封為將軍。
現在戰火未起,局勢緊張。
靖國正到處招兵買馬,為開戰做足準備。
他現如今已經殘廢,沒了從軍的可能。
但他絕對不會錯過這個翻身的機會。
若是......
我忽然想起什麼,恍然大悟,他能抓住一切機會翻身。
我空有上輩子記憶加持,為何隻能坐在深宅大院裏等著瞧著他?
他一朝得勢,那是他的造化。
我自然想要折斷他的羽翼,可若是抵不過命運齒輪,我應當也有自保的能力。
總想著如何去阻斷他,是無法完成真正的自救。
想到這,我暗暗調查起朝中的局勢。
我久居深宅,著實不懂外頭的情況,派人去問了許久,弄來一些半真半假的消息。
隻能逐步篩選,再去揣測那些人的性情,私下的關係。
等我熟悉大半,我目光落在了禮王的身上。
禮王的母妃隻是九品芝麻小官之女,入宮為妃三十載,也隻是個小小的美人。
他是距離皇位最邊緣的人物。
可就是這麼邊緣的人物,在上一世登基大寶,成為九五之尊。